“我明明看见你锁进去的。”梁氏围着柜子找了一圈,但里面除了野菜还是野菜。
“是他!一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梁氏扯着嗓子喊道,用手指着贺楚钰,“你们肯定藏在正房了!”
梁氏此时也明白了,这贺楚钰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就说他为什么突然准备自己的饭菜了,原来是这个目的!
“我们去正房搜,一定能找到。”梁氏脸上逐渐扭曲,好似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
听到梁氏这般说,宋志远和两个儿子也两眼放光,梁氏这般笃定,那肯定就不是胡说,说不定就是被贺楚钰藏了起来。
几人心中不由的一阵怨恨,贺楚钰和宋余居然将精粮藏起来,都不给他们吃!
此刻他们突然升起一股极度不平衡感,好似贺家已经是他们的私有物一般。
他们纷纷叫嚷着要去贺楚钰房里找精粮。
几人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饶是宋余早就见惯了这些人的嘴脸,此刻也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刚想为贺楚钰出头拦住这些人,却见贺楚钰拉住了他,对他微微摇头。
贺楚钰没有说话,任由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去了主屋。
梁氏见贺楚钰气也不出,以为他是心虚了,心下更是得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等自己找出精粮,看他还怎么说!
几人就像入室抢劫的强盗一般,将贺楚钰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粒米都没有找到。
“米呢?你到底藏哪去了?”梁氏简直要疯魔了,她中午明明亲眼看见宋余做了两碗大米饭,还有肉,剩下还有一大袋精粮,可现在居然屁都没有!
“哪有什么米?我和你们一直吃的都是野菜糊糊啊!”贺楚钰疑惑地问道。
“你骗人!”梁氏急了,一激动上前就抓住了贺楚钰的肩膀,“你把米给我拿出来。”
这天杀的小崽子,到现在还在跟自己演戏!
白天被骗光了所有家当,到现在他还在给自己下套,还想挑拨自己和宋志远的关系,梁氏气急,也不管贺楚钰是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想找到她中午看见的那袋精粮。
贺楚钰被掐住脖子脸色煞白,就在宋余终于忍不住要上前推开梁氏时,一阵粗犷洪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来人体型偏胖,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正是布料店的钱掌柜,此时他带着几名伙计,刚从贺家门口走了进来。
他连忙上前推开了梁氏,看着贺楚钰胳膊上缠着的布条,脖子上还有一圈掐痕,双眉紧紧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心疼贺楚钰,而是现在贺楚钰的缠花在他店里大卖,此人就是自己的摇钱树,如今被伤成了这样!
而且看他那手,好像短时间内也做不了缠花了,那自己店里的客人怎么办!
“没事的,不打紧。”贺楚钰声音虚弱,还捂着嗓子咳了几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钱掌柜怒气冲冲地看着梁氏。
早上贺楚钰受伤的事他也听说了,还特地叫人去慰问了一番,却发现贺楚钰是胳膊受伤,这一个月都不能再做手工了。
可他店里还有那么多客人等着买他的缠花,贺楚钰便叫人带话让他晚上来贺家一趟,商讨售卖缠花的计划。
于是他便带着几名伙计来到贺家,发现贺家大门没锁便自己进来了。
谁曾想会看到这一幕!
“你这死胖子又是谁?”
梁氏没找到精粮本就不爽,此时还来了一个爱管闲事的,虽然看上去是个有钱人,但他帮贺楚钰就是和自己作对。
钱掌柜脸皮突突地抖了一下,身为商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虽然贺楚钰家里不合,但也是他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干涉,可梁氏那一句话精准无误的触碰到他的雷点,让他怒火蹭蹭往上冒!
他生平最恨别人叫他死胖子!
他胖吗?他那是富贵的象征!哪像眼前这人,瘦巴巴的,一看就是穷鬼!
“贺楚钰是我们店里的人!我是店里的掌柜,你现在害得他受伤,不能再做活计,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你得赔!”
钱掌柜缓缓开口,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你莫要讹人,他的药钱可还都是我付的!”梁氏一听就恨得牙痒痒,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家当,如今全没了。
宋志远几人并不清楚贺楚钰受伤的事,但一听到梁氏把药钱付了,心中又暗咒了一句败家娘们。
他们来这原本是看贺楚钰无父无母的,想霸占他这宅子,如今一点油水都没捞着,倒把家底都搭进去了。
钱掌柜小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拿过伙计手上的算盘便开始计算,
“贺楚钰做的一支缠花均价是三两银子,他这手估计一个月都动不了,这一个月内他可以做出五十多只缠花,那一共就是约一百五十两银子。”
“你现在可是欠着我们一百五十两!”
“你打伤了我们店里的人,我可以去官府告你。”钱掌柜手中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最后无情的宣告道。
“你,你少唬我们!”这下不仅梁氏急了,连宋志远也沉不住气了,平白无故欠了一笔银子,这算啥事哟!
“唬不唬你们,见了官再说!”钱掌柜双眼微眯,便吩咐伙计拉他们去见官。
梁氏和宋志远都是生活在小山村里的人,也没读过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偏偏钱掌柜身上又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当下就急了。
“不,不要见官!”民怕官的意识本就很寻常,奈何这两人又做贼心虚,现在一听要见官更是怕得要死。
他好像听说过,打伤人是要赔误工费的,当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我们赔!我们赔就是了!”梁氏被两名伙计拽着,此刻已经被吓哭了,她发髻凌乱,哪有平常尖酸刻薄的样子。
“那你们要如何赔?”
“你说咋赔就咋赔!”梁氏和宋志远一副认命的样子,只要不蹲大狱,怎样都行。
“看你们这样子也没什么钱,以后就把打工钱上交吧,至于梁氏,你以后便来我的店里做衣服吧,一件衣服四文钱,速度快点,一天也能做四件衣服,也就是十六文钱。”
“至于你们三个,去搬搬货,干苦力,三人一天也能赚六十文钱。”
钱掌柜又一次敲着算盘,“除去你们每天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四个人努努力,大概干十年左右的活就能还清这笔银子了。”
贺楚钰在一旁看着实在憋不住笑了,钱掌柜做为一名商人,不得不说,他是合格的!
宋志远一家听到这个数字宛若晴天霹雳,梁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这说明他们以后要为贺楚钰白打十年的工!
“你们可有异议?还是想去官府解决?”钱掌柜慢悠悠地说着,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他开店这么久,什么人都见过,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要比他们更硬气。
“没有没有,我们按你说的做就是了。”面对钱掌柜施加的气场,宋志远感觉身边的空气都要凝结了,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
“口说无凭,那你们给我立个字据吧!”
不得不说,钱掌柜准备的很充分,直接从伙计那拿来纸张,用笔写了份欠条,将宋志远一家人的手印按了上去。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思考。
话说他们也不认字,那纸上写了什么,他们也看不懂。
怎么好像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你记得明天去我店里,可不要迟到。”钱掌柜收好欠条,用手指了指梁氏。
几人呆愣了一会,又点点头,云里雾里地离开了。
贺楚钰淡笑着将钱掌柜迎进了书房,然后将自己库存拿了出来,一共只有五支缠花。
钱掌柜锁眉,“这也不够啊!你是不知道,那县主娘子买了一些缠花回去,她那些小姐妹也吵着想要,她这次来可是订了三十支缠花的!”
他说完,看着贺楚钰的手,双眉还是紧皱着,“眼下她从知云县过来,路途遥远,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归吧?”
县主娘子可是他店里的忠实顾客,若是得罪了这样一位大客户,那自己的店得损失多少。
“钱掌柜,你将这些图纸拿给那县主娘子,让她好好挑选一番。”
贺楚钰从架子上拿出了一沓图纸,那是宋余闲暇时间画的。
钱掌柜拿到手上一看便赞不绝口,他见过贺楚钰做的缠花,美艳雅致,只看一眼便叫人心生喜欢,但这图纸中绘画的缠花似乎更胜一筹,多种元素的碰撞与排列恰到好处,让人耳目一新。
“这是?”钱掌柜虽然喜欢,但也没忘记正事,他来这是想要缠花现货,这给他一沓图纸是怎么回事?
“你且跟她说,这是我们新推出的款式,让她选几张喜欢的,我再根据图纸做出来,只不过这次工艺更加复杂,需要多等一些时日,只用她现付一半的钱作定金,之后见到成品再补足尾款。”
贺楚钰缓缓说着,这是他在现代最常用的售卖方法,有时候买家太多,他一个人做不过来,就会开设预定来排单,先付一些定金然后排队等工期。
生意好的时候,他直接排满了后一年的单,但怕自己做不过来,就没继续再排了,排不上单的客妹还一阵惋惜呢。
可谁能想到,他突然猝死了,真是造孽啊!
钱掌柜不愧是精明的商人,贺楚钰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不仅是一份图纸,还相当于一张宣传单!根据顾客的喜好做成品,这样就不会有那些卖不出去的款式了。
而且还可以拉满一波期待感,他对贺楚钰的手艺是无条件相信的,绝对不会出现货不对板的情况,他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比图纸更加好看。
钱掌柜看着他,突然开口,
“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这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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