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母子二人将书装进背篓,快速向山上跑去。另一边随安里处理好了虫洞的残余能量,刚安下心,精神力却探查到二人还在山脚,洪水却已经快涌进来村子。

【怎么没上山。】

随安里向李娘二人快速奔去。

【发大水啦!快跑啊!】

【当家的,别收拾了,快点往山上上跑吧!】一个妇人带着哭腔叫着在到处收拾东西的男人。

【你先带着咱儿子跑!这些不带着我心里不踏实,咱半辈子就拼出这点家当啊!】男人用同样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复。

【当家的,别管这些了,拿不了这么多,咱以后还能挣,你出事了,咱一家也就倒了,咱儿子以后还指望你帮着娶媳妇啊!】

听着一旁小儿被眼前这糟糕的的动静吓到大哭的声音,男人也只能放下手上的东西,

【行!咱们赶紧上山!】

这样的一幕也在村里许多户人家上演着。

大水袭来,无情的冲向山村。刚爬上山的人们心中闪过一丝庆幸,随即又因为失去自己打拼了一辈子的家产而哭泣。

【俺家的房子啊!】一位老人看着山下被水淹没的房子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里正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向李娘一行人靠近,问道

【还好有你们报信,不然我们这一行人就惨了!】里正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只是不知,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大水的事的?最近也没下大雨啊?】

没等随安里等人回答,李娘闻言大哭起来,吓了里正一跳,又边哭着边说

【里正,我是逃难来的,你也知道。当初我的家乡就是因为这样莫名来的水灾毁啦,才不得已逃到这里的啊。今天我看到水里的鱼频繁的浮上水面,地上出现好多虫子,我老家发大水前,我也是看见这样的情景,只不过当时,我们那里的人都没当会事儿,才导致后面发大水好多人都来不及跑啊!】

李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今天我看见这事,我不敢小看啊,我生怕我们村也发生这样的事啊!我想,就算是我看错了,让大家白受惊一场,遭到大家的唾弃我也认了。,但要是真的,因为我没告诉大家,导致我们村跟我家乡遭遇一样的罪,逃都来不及,我可就罪过大啦啊!我可是把桃溪村当成我第二个家乡啊!】

【君家的,这次可多亏了你啊!】听到李娘的这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里正感动得直掉下眼泪。

待里正离开后,随安里不由得为李娘竖了个大拇指,这话说得,简直让人挑不出一点差错,只让人为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到敬佩。

因为水患源头已经被随安里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日不到,水位便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山上避难的人们重新回到了村庄,收拾被水灾摧残过的家乡。

随安里看着李娘将就算逃难也要带上的那一堆书摊在已经打扫好的院子里晒着,看着李娘认真的将书一点点理好,动作十分轻柔。她扭头问君屹,

【你娘怎么这么宝贝这些书,这书到底是什么由来啊?】

【不是书宝贝,是书的主人让我娘宝贝,这都是我爹最珍惜的书。】君屹回答道

【你爹的东西?】

随安里更好奇了,她来这里的几年,只了解李娘的丈夫也是个读书人,在一次进城后就失去了消息,村里人都猜测是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不幸,可李娘一直坚信他会回来。

【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爹,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个学识渊博的读书人,一个很好的父亲,是一个很优秀的丈夫。】

说着,君屹脸上露出了骄傲又怀念的笑。逃命都要带着他最珍惜的书,李娘这得有多爱。

随安里越发好奇这个已经失踪的人,君屹说得也太笼统了,根本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在一边嘀咕什么呢,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李娘此时已经晒好了书,走进厨房将蒸好的馍馍端出来。

【来了。】

晚上,随安里看着李娘在灯下做着手线活,这些拿到镇上也能换一些钱。随安里将凳子挪到李娘身边坐下,

【阿婶,你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李娘边坐着手里活边回复

【是一个很好的人。】

【唔,这也太笼统了吧,想象不出来,再详细点吧。】

随安里看向李娘。

【我丈夫是一个俊秀的读书人,安生比起像我更像他爹。】

看着李娘秀丽的脸,又想到君屹虽然一副病弱消瘦的样子,但还是却没有损伤到他半点容颜,反倒多了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儿子都长得这番摸样,爹也一定不差。李娘难道就因为这个爱她丈夫?可李娘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李娘看穿了随安里的想法,笑着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侧过身温柔又认真说

【安生的爹,真的是一个十分值得让人爱的人】

说着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随即又像是找到了值得倾诉的人一样继续说

【我是逃难来这里的,但并不是什么水灾,而是饥荒,当时我们一家五口人一起出逃,可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啦……】

【阿婶……】

【逃荒真的太苦了,我的父亲为了我们一家能吃上饭,怕我们饿死,每次都是自己在外面吃了观音土做的饼,回来说自己吃了,将粮食都留给了我们。可是观音土怎么能多吃呢?我爹最后是被观音土撑死的。我娘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也跟着去了。】

李娘的眼睛开始泛红。

【我爹走后,我哥撑起了这个家,我们继续往外逃,一路上到处有人饿死,有些人为了能活下去,竟然开始吃起了人肉,我阿弟才一岁啊,竟被那些贼人偷了去,我与我哥拼命抢回了我阿弟,可还是晚了,我那可怜的阿弟已经被那群贼人捂死了。我哥为了报仇,最后重伤不治。死前,他让我好好活着。于是我拼命向外逃,才逃到延城这个地方。可是,我逃到这里又怎么生存下去呢,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我只能将自己卖为奴,也就在这时,我遇见了我丈夫。】

李娘擦了擦眼泪,

【他当时问我可会做饭,他家缺一个做饭的人,他说他雇我,不用卖身为奴籍,要是卖身成奴,那后半辈子就全完了。我每天就负责帮他做好饭,偶尔打扫一下卫生,就这样在他家住下了,我年少时随我祖父识得了一些字,也爱看些游记,每次去买菜时路过书摊时,总会瞅上几眼,几次过后,我的窗边多了几本游记。偶尔也会多出几块糕点。日子长了,我爱上了他,怎么不会爱上呢?这般俊秀的人又这般温柔待人,我鼓起勇气向他诉说我的情谊,我丈夫闻言愣了一愣,我以为他不回回应,没想到他接受了我,于是我们在这里成了个家。】

李娘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我怀安生的时候,大概身子在逃荒的时候伤到了,好几次差点滑胎,当时大夫说可能两个都保不住,我丈夫为了我,瞒着我去了附近最有名的寺庙,从山脚下,一步一跪,一次次的俯身为我求来了平安符。安生出生的时候,并不顺利,我丈夫在外听着我的叫声,不顾产婆的阻拦闯进产房紧握我手,说‘什么污秽之地,什么不吉利,那是我娘子!’】

说到这里,李娘想到那个场景笑了出声。

【安生出生后十分病弱,经常生病,每次生病我丈夫都比我更着急,乳名取为安生,也是希望他能平安一生,取名为君屹,也是他希望我们的儿子谦谦君子,屹然山立的祝愿。我生下安生后,他也依然处处为我着想,生怕我累着,要知道,我和他最初相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会做饭,可自从我怀安生以后,饭便都是他来做的了,哪怕安生出生后,他也不让我再进厨房。说现在全家他做饭最好吃就该他做。可为了学做饭,他甚至差点烧了厨房。他自己做失败的饭从不让我动,只让自己吃,我的饭食都是他花钱拜托村里的里正家妻子帮我做的饭,我也曾劝过他,可他却告诉我说,为自己爱的人做饭一点也不累,安生懂事了以后,他也教安生做饭,告诉他不会做饭以后找不到老婆。当时说得特别严重,都把安生吓哭了,他又手忙脚乱的去哄。后面悄悄告诉我说,等以后安生会做饭了,就交给安生去做,让我们夫妻俩坐着享清福。安生体弱多病,他便想着带他练武,练武时,严肃认真的是他,晚上趁安生熟睡时,看着安生手脚上的青紫痕迹悄悄抹眼泪的也是他,没几天,他就不让安生跟着练武了,他说安生体质太弱了,不适合练武,大不了以后他活得比我们母子俩都久,一直保护我们。】李娘笑出了声,又接着说

【你说,这样的他,怎么不会让我爱呢。我相信他,他舍不得我们母子俩,他肯定是遇见什么难事了,等解决完了,他便回来了】李娘幸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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