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院一通改,没有几百两下不来,当初买庄子省下来的银子,还是要花进去。
三日后东城门外。
“放心,我会按着你跟我说的,督着匠人去改庄子,肥料池我也记住要建在哪里,一千两银票我也带了,路上我会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以前我出过更远的门。”李晨曦脸上又是被反复叮嘱的无奈,又是被关心的幸福。
林姝拉着她的手,脸带担忧:“这一去至少也要一两个月,抱歉让你自己去。”
李晨曦轻轻攥了攥她的手:“说的哪里话,家里还有这般多东西要处置,这一两个月不轻省呢,将来那也是我的家,我为我的家做事,还用你跟我说抱歉?”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快走吧,再晚便热了。”林姝揽住她肩膀抱了抱,“好舍不得你。”
李晨曦心里也十分不舍,可嘴上却说:“我却是看够了你们两个腻歪,走了。”
说完她松开林姝,跟着张家送货的商队,赶着驴车往府城去。
不是林姝不给李晨曦用马车,实在是玄山和玄霜两个太倔,不论如何说教,也不肯离开自己,无奈只能让李晨曦赶驴车。
骑上马,轻拍玄霜:“咱走吧。”
只要玄霜走过一次的路,便会记住,玄霜小跑着“哒哒哒”地往城里而去,不管是路上避人、避车,还是转弯,都不用她拉缰绳,自己成功回了铺子。
接下来的日子可忙了,铺子又开了一个月,告知了熟客她要关店去府城。
之后收拾打扫铺子,跟张淑慧交接铺子,六月给天歌、大白、皂荚树、人参过了生日,天歌、大白的生日礼物是各自爱吃的青菜,皂荚树和人参是新的肥料。
之前给踏雪他们四个过生日,给了每狼一整块大肉。
在林姝心中,没有什么比吃好更重要,而对几个小家伙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也是“吃”。
所以东西虽简单,可被惦记的心意重要,大家非常满意。
没了铺子后,邵衍也每日回村,赶马车去书院读书。
回村后林姝在家一直收拾,中间她在人参的指路下,又挖了两株参风干,准备跟家里那两株一并带去府城。
林福生家,林姝过去是想要他们帮着看房子。
“姝姝,你们真的要走。”李秀英抹抹眼泪,“还回来不?”
林姝安慰道:“有了时间,许是会回来看看的。”
李秀英流着泪,拿帕子擦了擦,看着门外干活的儿媳们,小声说:“姝姝,你房子真不卖?你房子那般好,还是新房,若是不卖一直放着,也会招了人惦记,到时被人白住了,膈应的还是你自己。”
“且你那地也养的肥,村里好些人眼热的很,不止一人来找过你大伯,想要房子、想要地的皆有。”
她何尝不知,他们一大家子皆在府城,没有了回来的意义,房子这个东西,有人住时住几十年也没事,一旦没人住,几年便开始破败。
自己还没走呢,已经有好几家惦记上了,隔三差五便来问,若不是皂荚树在那里,也不是非要留下房子破败着不可。
“房子我不卖,那毕竟是我第一个家,我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可我也知,一旦我们离开,府城离村子又远,有人住了或是有人种了地,你们也没有办法,我也不能大老远从府城跑回来,为这个,我也正愁呢。”
她不能直接说自己不卖房,是因为皂荚树,那样恐有人打起皂荚树的主意,只能往情怀上扯。
“这……”李秀英欲言又止。
看她的样子,似是有关自己房子的话要说,林姝笑笑,问:“伯娘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李秀英为难的说:“你既不卖,我本不该说,可你刚刚说的对,那房子和地放着,只会纠纷不断,伯娘跟你说,你知晓我有个大女儿吧?”
林姝点头。
“她啊,因为无所出,与夫君和离,给我来了信,明日要归家,你也知晓我家里只这般大的地方,孩子越来越多,硬要腾出个地方给她住吧,也不是不行,只怕她两个弟妹嫌弃。”
“所以我想着买了你的房子,到时不论如何住,都宽敞了,不过你也不用多想,不想卖便不卖,我们给你看着。”李秀英拍了拍林姝的手。
心思转了一圈,林姝说:“伯娘,我有个想法,那房子我虽不卖,但我们可以签一个三十年的租契,我想着三十年时间,足够我对这房子的念想变淡。”
“三十年我只要三十两租金,三十年后这房子和地全归你们,我不再要一分钱,若中间我反悔,我把租金全退给你们,房子你们相当于白住。”
“孩子,你这实在是亏啊,我知你想帮我们,可房子和地加起来花了多少,只要三十两太亏,不必要如此。”李秀英连忙推拒。
林姝接着说:“伯娘别急着推拒,我有一个条件,就是我院子旁的皂荚树,给我批成亲日子的算命先生,说那棵皂荚树旺我,不可出事。”
“若是伯娘要租我的房,我要在契上写,若皂荚树在三十年间,被破坏死去,房子将无条件被我或者我的家人收回,租金不退,除非我自己移植走。”
她的想法是,三十年时间,到时阿衍最终在哪里,也已然定下来,到时多花些银钱,把皂荚树移走便可以了。
李秀英暂未说话,显然是在思索,想了会她说:“离你走还有些日子,这样,我们商量商量,你看如何?”
“这是大事,自然要商量。”林姝应了,“伯娘我先回去了。”
“诶,好。”李秀英送她出门。
两日后。
林姝正在花圃,把地里的花全部移栽到盆里,林福生夫妻到了家里。
两人来是谈租房的事,他们全家都同意,既然如此,林姝在家里和他们商量着,写了四份契约,双方签字画押,又到官府留了底。
没用完的肥料她准备带一车走,剩下的肥料全部留给了里正一家。
房子处理好,已然两个月过去,接着便是等,等李晨曦那边来信,看庄子改建的如何。
又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信到了她手里,庄子已改建完毕。
马上农历七月半,邵父邵母信这些,觉得不宜搬家。
林姝想想也有道理,况且外面的大太阳,还能热死个人,便把搬家的日子推迟了半个月,给李晨曦去了信。
李晨曦不想自己在府城待半个月,从府城回了县城。
接下来便是找商队,找了几天,终于找到一队人,十辆驴车和牛车,走一趟要二十两。
家里有一驾马车,一辆驴车。
玄霜经过这几个月修养,已经可以拉车。
若算上玄霜,拉上家里另外一辆运花的板车,还有严家两驾马车,那些笨重的柜厨不带,只带轻便好带的,已是足够。
七月二十八,宜出行,宜搬家,他们一早装了车,缓缓离开县城。
家里的女人孩子,皆在玄山拉的马车上。
徐秀莲掀开帘子往东城门看,不舍地说:“咱真的这般离开了?没离开前觉得是逃荒来的,对这里也无甚感情,可这一离开,心里还怪难受的。”
没忍住,她掉了两滴泪。
她一掉泪,惹得林梨花和邵燕飞掉了眼泪,徐秀莲是逃荒来的,可林梨花和邵燕飞却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两人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
两个孩子一个9岁,一个6岁,对思乡离家并没有太大的感受,但家里大人哭了,他们也无措起来。
林姝来自遥远的异时空,比他们可远多了,真要伤心起来,还不得哭死,所以她只是有些小伤感,倒不至于难过的掉泪。
然后她就只能安慰下这个,再安慰下那个。
“好了好了,别哭,咱家房子旧了无人要,以后我们还可以回来住的。”徐秀莲最先伤心,但也最先缓了过来,跟着安慰起另外两个。
走出去一个时辰后,车里气氛渐渐好起来,未曾出过远门的几人,好奇地看向马车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午时还是很晒,天气热起来没必要生火,他们停在树荫下,简单吃了带的干粮,晚上住的客栈,第二日傍晚时分,车队到了庄子门口。
看图跟看实际样子区别甚大,从远远看到庄子开始,邵家人的惊叹便没停。
见主家来了,张树根他们忙迎了出来,王桂香教的很好,四人比初时规矩好多了,他们挨个叫人。
周水芹站出来说:“老太爷、老夫人、严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大小姐、老爷、夫人、二小姐、小少爷、小小姐,奴婢周水芹见过主家。”
其他三人跟着说:“小的见过主家。”接着报了各自的名字。
邵家人是庄户人家,只是见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哪里经历过这些,被这么一叫,僵硬在原地。
李晨曦站在林姝旁边,小声在她耳边说:“王嫂子把规矩教的不错,前些日子,我告诉了他们咱家里有多少人。”
林姝点头,对他们招招手:“好了,认识便好,以后若只有自家人在,以我自称便可,过来帮忙搬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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