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看了手里的银票一眼,说道:“想让师父托家里人,在京城帮我找一处庄子,一处宅子,我先把银钱给师父。”
“这般信任阿衍能考到京城。”严名谦眉眼带笑。
“有师父这般名师,我自是信的,且房子无论到何时皆有价值,我不着急买,师父应比我知晓,京城哪里的宅子适合阿衍,哪里有庄子适宜家里人住,烦请师父帮我慢慢问着,一万两银子以内。”
自从李晨曦来,林姝心中便隐隐有一个执念,那便是一定要找到家人,不管如何也要看一眼,她知晓这应该是原身的执念所在,若是不去,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不管邵衍科举如何,京城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无论在何时何地,房子永远是最好的投资产品,好地段的房子,自己不住还可以租,租不出去还可以卖,总之不亏。
严名谦捋着胡子,神色认真了不少:“原来是此事,我知晓你的意思,我会找人去办此事,这么点小事还不值得你刷脸,银钱不急,你留着,对了,你那香皂不错,给我几块,正好一起带回去。”
听到这话,林姝想端茶的手顿住,轻皱了眉:“是府衙的人有问题?香皂不能在府衙卖,要拿到京城去卖?”
“一点就透,你说的没错,一会我跟你说的话,切莫乱说。”严名谦冷了脸,“中秋给家里去了信,让严家查了本府知府,谁成想查到这知府是七皇子的人,我严家向来追随储君,与七皇子一党不合。”
“若是报了我严家的名号,你这香皂的生意,在府城不可能做的下去,既如此,便直接卖到京城的铺子去,也省了操府衙的心”
“七皇子性情多变狠辣、不堪大任,奈何储君母族定远伯府被污蔑谋反,男丁处斩,女眷流放,待查明真相之日,全家已死在流放之地,除了太子和公主无一活口。”
“也不对,当年皇后妹妹安平侯之妻,还走失了独女,却不知这女娘如今何在。”
“太子母族虽已平反,可失势的五年里,让三皇子和其母妃抢了先机,夺得了帝王荣宠,如今太子也要避其锋芒。”
“只是太子终归是正统,既嫡又长,有老臣站在身后,三皇子一党暂时还奈何不得太子。”
怎么会这么巧,定远伯府、走失独女、能养的起李晨曦这种暗卫的京城人家,若林她没猜错,原身便是那走失的女娘吧。
难怪李晨曦不肯告诉自己真相,以原身一个农女的身份,京城京城恢复身份,以原身没走失前的身份,就是卷进了夺嫡风波,除了被人盯上做炮灰,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农家女,能安度一生。
竟是如此吗?那日见到的姑娘,竟是公主?也是原身的姐妹,难怪能有那般矜贵的气质。
想这事想的出神,林姝不小心碰倒了杯盏,她赶忙把杯子扶起来。
“脸色如此难看?”严名谦担忧的看着她。
林姝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缓和了神色后扯了个谎:“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一听,没想到真是如此,我现在已经为阿衍的未来担忧了。”
严名谦听说是这个理由,无所谓一笑:“倒也不必过早担忧,这里牵扯太多,不便细说,你只需知晓,若有朝一日阿衍入朝为官,我严家虽不能让他入阁拜相,但护他做个地方父母官绰绰有余。”
“多谢师父。”林姝起身恭敬且郑重,对严名谦行了一个大礼,自己机缘巧合抱住严家的金大腿,谢师父能为阿衍谋划未来,又谢严家肯站在太子一方,保护太子。
“哪里值当你如此,自家人不需如此客气,这些皆是小事。”严名谦站起身,虚扶了林姝一下。
送严名谦离开后,林姝又在厅房坐了一刻钟,调整自己的情绪,。
阿衍正准备明年的院试,现在万不能因为此事分他的心,待他院试完毕,自己再把此事告知。
既然不在府城卖香皂,直接把香皂交给严家,那也不必等阿衍院试完,现在便可以做起来,这香皂方子需保密,在外面做不保险。
她想着把庄子里的马房收拾出来,反正玄山和玄霜非要跟天歌他们一起住,驴子便放在院子外王二柱他们那,也方便他照顾。
把计划告知邵家人,由邵家人来做,自己只要抽空盯一下,别出错便好。
直到把自己完全调整好,她才回了屋。
*
九月下旬,天气已然冷下来,大家也换上了薄棉衣。
马房收拾好,摇身一变成皂坊,邵家那边雇了伙计在油坊榨油,邵恒在那盯着,剩下四口人皆在皂坊制皂。
最关键的淋草木灰水、炭烤螺壳河蚌壳、皂化反应,由家里人做,其余的杂事由周水芹带着其他人做,林姝给他们加了一份做长工的工资。
香皂品种大概是这些种类,花香养颜皂、白芷豆粉美白皂、蜂蜜羊奶滋润皂、去油多功能洗头皂、镇静舒缓芦荟皂、深度清洁硫磺皂等等。
这是林姝两年内准备陆续上新的产品,不必一下子全放出来,既没有那么大生产力,又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露出去,以免被模仿。
铺子内。
铺子内有花,早早生了炉子,林姝坐在柜台前,抬头看炉子旁的李晨曦。
“怎地又在看银簪?”林姝笑眯了眼。
李晨曦把银簪插回发间,得意地说:“长这么大,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自然喜欢。”
铺子开业前一日,也就是九月初二,是他们去年定的李晨曦的生辰,林姝去首饰铺子,特意给她定做的梅花银簪。
在林姝的印象里,李晨曦便像那冬日的梅花,风雪中盛放,独立、傲然、又美好。
“你说说你,怎地闲不住,为皂坊的事前前后后忙了近二十日,好不容易不需要你盯着,日常要照顾花草,每日早起要练武、然后陪八个小家伙去山上转一圈,把他们安抚在家。”
“白日铺子里闲时练字,翻那本翻了无数遍的医书,这两日又开始写话本子,姝姝,你不觉得累吗?”
林姝摇头。
李晨曦皱起全脸,无语的说:“你不累我看着也嫌累,偏这些活,我也替不了你。”
“我这不叫累,叫充实,我是闲不下来,做我喜欢的事,并且乐在其中,况且有你们在身边,我每日十分开心,觉得这样的日子温馨、平静、又美好。”她十分喜欢现在的生活。
李晨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喜欢平静的日子便好,对了,你为何要写话本子,写的又是何故事?”
没错过她怔愣的一瞬,林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顺着她的话说:“阿衍府试时,我们不是去了一趟张家,在张家听说书的娘子,说了几个时兴的故事,没想到全是风流公子娇小姐的故事。”
“到最后的结局,十有**是风流公子或读书人金榜题名,坐享齐人之福,我气不过,阿衍说话本子全是男人写的,自然全是这些故事,我便想着自己写一个。”
前世网络小说和短剧遍地开花,谁没看过几本小说,谁没看过几个短剧,只是在这礼法森严的古代,能写的题材确实不多。
“我这个故事,发生在另外的世界,还要从日村子里来了一户逃荒的人家说起,这户人家妻不像妻,夫不像夫,充作儿子养大的,其实是个女娘,机缘巧合之下,这个女扮男装的秦钰,进了府衙,做了那快班的捕快。”
“她善于观察、心细如发,热爱断案又无心情爱,让县里断了一桩又一桩无头悬案,在这过程中,她真实的身世也慢慢揭开,又被众人发现是女儿身”
李晨曦还等着她往下说,见她闭嘴不谈,震惊的看着她:“然后呢?姝姝,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没了呀,这是我设想的第一部,这里便是第一部的结尾。”林姝摊手。
“你,姝姝,你怎能如此,居然停在这里。”李晨曦眼睛瞪得溜圆,活像生吃了苦瓜一样苦着个脸,“你肯定对后面的故事有想法对不对,快告诉我,要不然我,要不然我……”
林姝做了个鬼脸:“要不然你能拿我如何?刀了我吗?”
李晨曦起身,撸起袖子,活动手腕,装作凶狠的样子,狞笑道:“刀了你这小娘子我又舍不得,既然如此,便挠痒痒直到你肯说为止。”
“别、别,我投降,我投降。”林姝放下毛笔举手,两辈子,她最怕的便是被挠痒痒,还没被挠,她就已经开始心理性痒痒了,“我告诉你,手下留情。”
李晨曦在她写字的柜台前虎视眈眈:“那你快说,不说我便挠你。”
林姝思考一番后说:“暂时设想是,她因能力被知县赏识,特赦无罪,还做了典史的副手,第二部中因查案,卷入了一起富贵人家的杀人案,被污为凶手,在县衙熟人的帮忙下,追逃间又破了几起案子。”
……
李晨曦听的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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