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恒给他们讲了熊来的经过。
他们上山追野猪追的顺利,因为人多,猎杀野猪并不难,杀了一半跑了一半,他们正收拾野猪的时候,从北边跑来两头熊,开始攻击他们。
他们兄弟两个正好在两头熊追捕的范围内,两人带着六人疯狂跑,正巧跑到有栗子树的山谷里,便迅速上了树,期间邵衍还拿柴刀砍伤了熊的一只眼睛。
众人看向林姝,她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吐了口气累的不行。
林梨花看她浑身湿透,推她进家换衣服。
林梨花跑回自家,烧了一大锅大葱红糖水,给他们三人一人一大海碗,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才放下了心。
换完衣服喝完水,村里人也把人和野猪的尸体搬到了村里。
这会大家纷纷往林姝家来,要看两只熊瞎子。
其中就有死人的六家,六家人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到了就开始闹,闹林姝既然能杀熊,为何一开始不上山,那样大家就不会死了。
林姝冷笑刚想开口,里正大喝一声:“一群糊涂蛋,我从开始便说过,自愿、自愿,人家一个小姑娘,不愿意去关你们屁事。”
“里正叔,我一向敬重你,可今天我男人死了,为了村里死的,你不就是因为林姝救了你儿子便偏帮她说话?”一个年轻的妇人大哭不止。
其他几家也跟着指责。
被救的那些人家出来帮着还嘴,一时之间林姝家门口乱的堪比菜市场,连皂荚树都惊醒了。
“发生了何事?”皂荚树迷迷糊糊的说。
林姝暂时没回他,冷着脸对闹事的人说:“都闭嘴。”
她声音不大,却异常有震慑力,大家渐渐闭了嘴。
“第一,我上山是为救邵家兄弟,他们于我有恩,我杀熊也是九死一生,搏命去的,你问问在场之人,我是那般轻易就杀死熊的?不也是狼狈不堪、险些殒命?”
“第二,今日大家上山是为了对付野猪,往年也有这个情况,百十来人上山,也曾有过伤亡,村里皆有相应的处置办法,你们来闹我是何意?”
“第三,等我上山时他们已经死了,根本来不及作甚,与其来指责我,还不如让他们入土为安的好。”
邵母站出来说:“就是,县太爷还能带着兵救人呢,你咋不怪县太爷没去救他们,却来指责姝丫头,不过就是仗着姝丫头好欺负罢了,哪来的应该不应该。”
林桂香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有些人啊,看着人家小姑娘凭本事得了两头熊,又看人没爹没娘好欺负,不甘心想要好处罢了。”
“要我说你们也是打错了算盘,一群大男人都没法子的熊瞎子,被一个小姑娘打死了,还是整整两头,你们居然觉得人家好欺负,啧啧啧,莫非脑子有疾啊?”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我说么,来闹这一通是想干甚,原来是盯上人家的熊肉了。”
“哪来的脸哦,往小了说姝丫头救了八个人,往大了说姝丫头救了全村人,这两头熊不死,咱谁还敢上山啊。”
“你说这话可太对了,我怎地没想到,若是这熊不死,以后咱上山不得整日提起心。”
“去去去,你们几家别捣乱了,我们过来就是想看看熊长啥样。”
里正见话风转向了,开口道:“你们几家的家人是为村里没的,以前也有这事,村里有专门的粮食救济孤寡,这样,往后十年,你们六家人每年能从村里领一石粮食。”
“还有打回来的六头猪,你们六家分两头,这样可有异议?”
其中一家的老妇人,眼睛一转,像是掐着嗓子说话:“我们还要一头熊。”
里正瞪了她一眼,不耐的说:“想都别想,这熊是姝丫头自己猎的,自然也是她的,若是没有她,这两头熊如今还在山上为非作歹,跟你们有何关系?放下你的小心思。”
“熊也看了,散了散了。”里正开始轰人。
大家恋恋不舍的离开,村里有些人看向两头熊满眼贪婪。
大家散了后,林姝看着两头熊皱着眉,熊肉她是已经有了打算如何处理,可这皮如何剥。
“怎地了,为何皱眉?”林梨花问。
“可知哪里有会剥皮和硝皮子的?”她看向几人。
邵恒接话:“县里骡马市定是有的。”
“对,我怎么没想到。”林姝点点头,“明日我便去县里给熊剥皮。”
邵母看着两头熊说:“正好明日我们不用去县里,让老大老二跟你一起去,人多些也免得骡马市的人看你是小姑娘欺瞒你。”
林姝想了想,自己确实不能一个人推着两头熊满县城转悠,多两个人也好,人手充足些,毕竟明天还挺忙的,便点头应了。
皂荚树醒了后,听他们说话大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见林姝无事,又睡了过去。
院子里,林姝看向推花的板车,这板车不能用来推熊,吃晚饭前她去里正家借了板车。
第二天一大早,林姝和邵家两兄弟分别推着一辆车往县里去。
两头熊上盖了稻草和麻袋,以防引起窥视生了事端。
稻草和麻袋一掀开,骡马市剥皮的皮匠惊呆了。
“好家伙,我这辈子头一次亲手剥熊皮。”皮匠本来嘴里叼着烟袋,看见两头熊把烟袋放一边,认认真真看熊。
骡马市里虽然走了大批人,但还有好些铺子有人守着,听见他们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见有人想强买,林姝淡淡的看了一眼:“这里有个熊腿和熊掌,是要送给县令公子的,还有个熊腿和熊掌是要送给他好友林公子的。”
“你还认识县令公子?”想强买的人明显不信。
“你可以试试。”林姝瞥了他一眼。
那人见林姝十分淡定,再看她身边两个男人身强体健,暂时熄了心思。
“四个熊掌剁了,然后全身剥皮。”林姝指着熊说。
皮匠皱眉:“你这熊头都烂了。”
“熊头剁掉就好。”林姝看着那头很不喜,既然烂了干脆剁了算了。
皮匠连连摇头:“可惜可惜,若这头还是好的,这张皮子值五百两,若是没了头,至多三百两。”
不愧是骡马市里最有名的皮匠,即使第一次剥熊皮,手也稳得可怕,动作十分流畅。
两头熊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彻底剥完。
“可要我给你切分?”皮匠问。
“劳烦,八条腿分别卸下来即可。”她指着熊腿说道。
“得嘞。”皮匠利索的把八条腿卸下来,他看向林姝,“我可以不收你剥皮钱,也可以不收你硝皮子钱,你让我一个熊头可否?”
看着被砸的血肉横飞狰狞的熊头,林姝点点头:“好。”
皮匠十分高兴,摸了摸熊头的大尖牙,开开心心挑了一个熊头宝贝似的拿进屋,生怕别人抢。
“哎呀,小娘子剩下的那个头卖我可好。”
人群里好几个人抢着说。
林姝看见皮匠摸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想要熊牙,剩下的那个可以当个人情送出去。
“剩下的还有用,一会我会拿出半头熊肉来卖,现在还请让一下。”她推着板车往外走,围观的人不罢休,追着跟着走。
“那熊掌和熊腿来一个呗,这么多呢。”人群里有人眼馋的问。
“每一个都有主了,不卖。”她说的干脆。
林姝把八条腿和熊掌都放在了自己车上,瞥了一眼旁边一直跟着的人也没理会,径直往张清宴家走去。
两辆板车四周跟着不少人,这一路上又吸引了众多凑热闹的人,看着板车上的熊掌,大家才知道这是熊肉。
期间有酒楼的人非要买,林姝三人说了一路不卖,要不是干净的肉不能盖稻草,她非得盖上不可。
众人跟着她往富贵人家的宅子走去,看她那般淡然的样子,好些人已经信她认识县令公子,庆幸自己没有动手。
见他们没往这边跟,林姝松了口气,这些人真的好烦。
她站在曾经走过的侧门前敲门,开门的门房打量她后不耐的说:“你可知这是何地,闲杂人等快快走开。”
“还请小哥通报一声,就说给黑狼治病的林娘子,给张公子送熊肉来了。”林姝指了指板车说。
听到这话,他看向板车,见到熊掌吓了一下,收敛了不耐烦的神色,说:“是你啊,我听说过你,今日公子去找林公子骑马,你找不到他。”
“我今日只是来送肉罢了,幸得大老爷和张公子几次帮助,我才能够好好活到今日,我一个农女无以为报,只能送些新鲜山货给两位恩人尝尝鲜。”
“哦,对了,这个熊牙有些意思,送给公子图一乐呵,还请小哥把东西转交,多谢。”
林姝用路上买的油纸包了一根后熊腿和一个后熊掌递过去,然后把熊头也包了递给他。
门房看她穿着打扮本来很是不屑,一点也不想沾染此事,不过是个鸟兽郎中罢了,还妄图攀上他家公子,可没想到这女子还说大老爷对她有恩,这便不能草率待之。
“好,我自会替你转交。”他抱着沉甸甸的肉说道。
去完张清宴家,林姝又去了一趟林峰家,还是一样的东西,只是少了熊头,用差不多的话术警告门房一定要把东西转交,她推着车要去沈尚松家。
围观的人见她真把东西送了进去,没敢再打歪主意,只想等她卖熊肉时正常买些。
今天真是不巧了,沈尚松也不在家出门访友,照例把东西交给门房,招呼着邵家两兄弟去了书院。
“林妹子何时认识书院的人?”邵恒抬头看向书院侧门。
“卖花的时候认识的,山长很照顾我的生意,为了以后让山长多买我的花,也为了二郎年后要参加书院考核,咱们身无长物,正好用这稀罕东西,维护维护关系。”她轻声解释。
“这里不买肉食,速速离开。”门房从大门内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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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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