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李晨曦看着外面的雪景,回头看向坐在一张摇椅里的两人,在他们身边久了,对他们两人的行为已然完全习惯,当做没看见又看向铺子外。
听到过年二字,林姝一愣,看向邵衍说:“我记得娘说过,你生辰是正月初一,今年我可以给你过生辰了。”
“正月初一?巧了,你们两个的生辰在一个月。”李晨曦此时回头,“姝姝是正月十八生辰。”
林姝听到生辰二字沉默着没说话。
邵衍在她沉默时坐直了说:“姝姝,明年我给你过生辰。”
两世都不知晓自己生辰年月的林姝,对过生日这事十分陌生,或许也有刻意遗忘的原因在,不知原身的生辰自己该不该过。
见两人殷切的看着自己,罢了,既然知晓了,那便过吧。
“好,你们陪我过,晨曦的生辰是何时?”也不知她有没有生辰。
李晨曦一脸无所谓:“我是孤儿,没有生辰。”
已经想到这个结果,林姝看着她:“以后日子长着,可有喜欢的日子,定一个当生辰吧。”
“没有。”李晨曦摇头。
眼见她盯着外面,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林姝心中叹气,来了家中三个多月,只是稍微多了些话,想了想说:“既然你没想法,这样好了,按着你们来家里的日子,给你们做生辰的日子如何?”
“你们?”李晨曦说完看向围在林姝身边的鹅和狼,想到她把这些花花草草当家人一样,“哦,好。”
“让我想想,皂荚树与我六月初七那一日在家中相遇,天歌、大白和兰花六月十一进家门,踏雪、墨玉、闪电、琥珀三月初一到家,人参是六月十五,晨曦最晚是九月初二,明年开始我们便按照这些日子来过生辰,如何?”林姝摸摸天歌和大白的头,惹的剩下的的一阵争宠。
“噶,听娘的。”天歌坐在厚厚的窝窝里,顶顶她的手。
“大白也听娘的。”大白傻乎乎的拿嘴争踏雪头上的手。
踏雪拿嘴筒子给他挤开,湿漉漉的鼻头杵到林姝手上:“都听娘的。”
“嗷,听娘的,摸墨玉。”
“还有闪电。”
“琥珀也要摸头。”
一时间铺子里鹅叫狼嚎声不断。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好几遍,开始周围的铺子还会过来看,现在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每一小只屁股下都有一个厚厚的棉花做的窝窝,大家在铺子里围着火炉,倒也不算冷,只有李晨曦一人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
“今日十二月十八,阿衍开始放假,铺子里没有生意,这雪一看便不是今日能停的,若是大雪封路,我们年前还不知何时能回,不如我们明日便回家吧。”林姝看向邵衍。
“好,明日我们便回家,来年再来了。”邵衍捂着她的手,一切都听她的。
想到明年,林姝想到邵衍明年二月要参加县里举行的县试,四月府城举行的府试。
县试与府试若没有意外,每年都有一次,如果这两次顺利通过,便有了童生资格,可参加院试,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三年两次,一个省各府院试的举办时间不同,主要看各省的提督学政怎么安排。
院试过了便是秀才,确切的说院试是科举的起点,过了院试考取了秀才,科举之路才刚刚开始。
之后便是乡试,也称秋闱,顾名思义,科举之年的八月举行,乡试在林姝理解来看是省级考试。
再之后便是会试和殿试,会试在乡试次年的二月,也叫春闱,殿试在会试的一到两月后,这两种是国家级考试。
真正的科举从乡试开始,每三年一次,错过一次便要等上三年。
林姝看向邵衍,不想给他压力,科举的东西在心里转了一圈没说出口,转而想起孙家的事来:“还好孙家的事没牵连县太爷。”
“不查不知,一查倒是惊了所有人,孙员外这几十年来,侵占百姓田产、以阴私手段打击对手,以各种理由害了了六十三条人命。”
“咱们县太爷来了后,用了心思在附近山匪身上,这些人见识到了凌厉手段,倒是让他们有时间把之前的事抹干净,封了有冤屈之人的口,这么些年一直收着尾巴做人。”
邵衍接话:“孙家许是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让他们忘了县太爷的凌厉手段,竟有死灰复燃之势,撞到了同知大人手里,皆是报应。”
“我听先生说过,咱们的知府也算是清正的,上位者以身作则,正身率下,同知大人也不是那等会牵连人的,查明真相便不会牵扯到县太爷身上去。”
“不过治下发生这种事,即便不是县太爷在时发生的,也是有个失察罪名,今年是县太爷第十年,按县太爷的功绩许是能调动一番,如今发生这事怕是无望。”
林姝摇摇头:“算了,不提这些,这些不是我们能左右,趁着雪还不厚,街上还有摆摊的,咱们去采买过年的东西。”
她起身一动,天歌他们马上跟着动,李晨曦也跟着去。
邵衍想再跟她待一会,奈何拽她没拽住,他无奈一笑,自己也起身。
米面杂粮、各种调味料、肉、骨头、糖果、点心、酒水、布、棉花、红纸、笔墨纸砚、鞭炮,还有给家里人买的年礼等等。
“东西一买才有过年的气氛。”林姝看着整整一板车的东西,清晰的感觉又要过年了,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二个年,这个年自己身边多了踏雪他们四个,多了一个最重要的爱人,还有一个不知感情、淡漠的李晨曦。
李晨曦瞪圆了眼睛,震惊的看着一车年货。
还是头一次见她有如此强的情绪外露,林姝笑着打趣:“为何这般惊讶?”
李晨曦看着收拾另一个板车的邵衍,指着这个装满的板车说:“过年需要这般多东西?”
邵衍把他们常穿的衣衫放到车上,用厚布盖好,宠溺的看着林姝笑:“这也是我有记忆来,见过最多年货的一次。”
“你以前如何过的年?”林姝看向李晨曦。
“吃一顿好的,拿些赏钱,剩下的与我们无关。”李晨曦说起以前的事,眼中满是冷漠。
拍拍她的肩膀,林姝安慰:“从今年开始,这年啊,便与你有关了,过年很忙的,我需要你帮忙。”
“作为一个小老百姓,我没有什么大愿望,努力赚钱只为咱们一家人吃穿不愁,所有人都辛苦了一年,就该吃好、喝好、穿好,明日一早咱回家。”
“回、家?”李晨曦呆愣住,“家?”
“你是家人,若是你想,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林姝明白漂泊无依、渴望一个落脚之地的感受。
李晨曦眼中有了些许转瞬即逝的光彩,光彩湮灭后,沉默着没有说话。
多说无用,有些事需要用时间说话。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等他们准备出发时,雪已经没了小腿。
吃完早食他们抓紧时间赶路,天歌和大白乖乖的上车。
邵衍和李晨曦每人推着一个板车,匆匆往村里赶。
中间林姝和他们轮换着推车。
等他们赶到家时,大雪越下越大。
换了衣衫,林姝他们正收拾家中之时,林梨花和邵燕飞给他们拎来了姜汤。
“你们快喝上一碗,给鹅和狼也煮了,已经倒在廊道里放着的盆碗里。”
“天气太冷了些,村里老人说这大雪还要下上三日不止,爹娘从昨日起便念叨着,你们若再不回,便要被困在外面进不了村。”
“收来的粮食都放进了地窖,邵恒冬日闲暇去山上砍了柴,给咱两家备足了柴火,莫要担心柴不够烧,对了,你们屋子应是暖和的,为着花房的花儿,你嘱咐我天冷来烧火,我这几日每日都过来烧呢。”
接过姜汤碗递给邵衍和李晨曦,最后林姝自己拿了一碗:“进屋时已察觉屋里尚有余温,辛苦大嫂。”
“说什么两家话,还有要帮忙的?”林梨花指着两个板车问。
林姝不喜姜的辛辣,把姜汤一饮而尽,皱着脸说:“给你们买了一些东西,快来帮忙拿。”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车便卸完,林梨花和邵燕飞去厨房帮忙生火做饭食。
把天歌他们的窝窝从车上拿下来,安置到了花房。
“厅房那边离的大灶远了些,这里是双墙,又是火墙,待着最是暖和,你们便在这里住如何?”林姝把窝窝给他们摆好。
天歌他们几个是窝窝放在哪里他们便住在哪里,没有任何意见。
“收拾的如何?可以下面条?”邵燕飞大喊着问。
邵衍对着厨房门口回:“行,马上收拾完。”
“你的屋子这边有个单独的大灶,近日没有烧火,我在你屋中加一个火炉,你若用水便用大灶烧。”林姝单手拎了一个炉灶进了东厢。
李晨曦伸手接过,放在屋中:“好,我本也不怕冷,况且这里的冬日比京城好上一些,不必担心我。”
“来吃饭了。”邵燕飞在厨房和花房那边的门对着外面喊。
林梨花盛着面条,邵燕飞指着外面的廊道说“这个廊道真好,下雪不必出去,甚是挡风雪,且外面的门一关,冬日屋里能暖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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