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午的事,大年初一这天下午,整个村里更热闹了,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林家这些事的人。
之前大家还顾忌着乡里乡亲的,私下里议论哪些人和张寡妇有往来,如今更是拿到明面上来说。
林姝和邵衍下午去村里拜年,一路走,被迫吃了一肚子瓜,走着走着这话越传越严重,甚至有乱造谣的趋势。
听到最后,已经编的是相当离谱,到了里正家,林姝把这一路听来的话,跟林福生说了。
他们一家听完也是目瞪口呆,林福生又敲锣召集了大家一次,拿村里孩子嫁娶,孩子名声狠狠威胁了村里人一番,才把村里爱传老婆舌的那些人吓住。
这一天很快过去,初二一早。
因着给邵衍庆生这事在心里放着,林姝醒的早,侧躺用胳膊支着头,盯着邵衍看。
略带青涩的脸庞,不似成年人的硬朗,自己竟然拐了这么一个少年做夫君。
东想西想间,想到了原身,她想的开,不会觉得邵衍爱上的是原身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就是她,她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她们是一个整体,除了再次死亡才能分开。
正思索间,邵衍从仰躺变侧卧,他在被子下的手无意识的揽住自己,林姝也伸胳膊揽住他。
继续盯着他的脸,眼前的人眼皮动了动,知道他要醒,林姝轻轻亲了他眼皮一下。
“乖乖醒的这般早。”邵衍翻身压在她身上。
最喜欢听他刚醒时说话,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林姝笑着说:“阿衍,生辰快乐,以后每年生辰我都陪你一起过。”
“谢谢姝姝。”邵衍回亲。
感受到他要加深这个吻,赶紧拍拍他。
“怎么?”邵衍疑惑的问。
“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在衣柜里,你去看看嘛。”想到自己定做了三个月的羊绒斗篷,去年本是想送给他做新年礼物,知晓他生辰后便做了生辰礼,新年礼物变成了红封。
“姝姝真好。”邵衍低头又亲。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邵衍拿了衣服穿好,去开衣柜。
林姝这会也把衣服穿好,见他捧着青黑色斗篷,一脸迷惑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是?”邵衍挠挠头。
“记得那两头熊吧,我找绸缎行,本想给你做斗篷,可绸缎行说,你是没有功名的学子,用熊皮是逾制,我跟店家商量了一番,决定用羊绒做里,绸缎做面,给你做一个斗篷,我试过很是暖和,将来你去赶考,便可穿着,我便不用担心你受寒。”
林姝走过去抖开斗篷,给邵衍披在身上:“还有帽子,冷时直接把帽子戴上,很合适,真好看。”
“羊、羊绒?很贵的。”邵衍进了书院,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小子,书院里有很多富家子弟,自然说起过羊绒的衣衫,一件便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
“不用担心花银钱,我给了铺子掌柜讲了斗篷如何做,还教她一种新的绒线织法,不仅没花钱,还赚了20两银子。”其实自己教的,就是普通的织毛衣而已。
邵衍把一把抱住林姝:“谢谢姝姝为我费心。”
“咱俩是夫妻,我不为你费心,还要为谁费心,先去洗漱,然后去做早食。”林姝拍拍他。
“好,一起,等我把斗篷放好。”邵衍珍惜的把斗篷脱下叠好,放进衣柜里。
林姝在旁边说:“做了便是留着穿的,放起来作甚。”
“我舍不得,等过段时日。”邵衍眉眼温柔的说。
两人一起往洗漱房走。
早饭是生辰必不可少的长寿面,林姝亲手为他擀了一根长长的面条,打了一颗荷包蛋。
午食邵家叫一起吃饭,给邵衍庆生,晚饭在家吃,是林姝亲手做的大餐。
鸡蛋糕、酸菜鱼、鱼冻、片肉、回锅肉、红烧鱼、小酥肉、酸辣白菜、凉拌猪耳朵,一大桌子菜和点心,邵衍十分感动与满足。
之后的休假日,林姝和李晨曦很是悠闲,每日练练功,或者往山上跑一趟,而邵衍每天在苦读,为着二月份的县试、四月份的府试做准备。
正月十五晚,他们又去了县里看花灯,这次邵青松和徐秀莲也一起。
这次林姝没让天歌他们去,踏雪他们长大了,纵使他们十分乖巧,可外人不知,而且灯会人挤人,万一给挤丢一个被人暗害了,她得多伤心。
李晨曦第一次参加灯会,看哪里都觉新鲜,玩了半个晚上,一大家子十分尽兴。
正月十七是书院开学的日子,十六晚上林姝他们收拾好家里的东西,一起回了铺子。
回县城第三日便是林姝生辰。
这日一早。
两人醒来后,邵衍跟林姝说了一大串的生辰祝福。
“谢谢阿衍。”林姝摸摸邵衍的脸,有爱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邵衍穿上衣服下床,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画,走到正在穿衣服的林姝旁边:“送你的生辰礼,打开看看。”
林姝心中惊喜,这就是收生日礼物的感觉吗?心中满满涨涨的酸涩感。
前世她在网上看见大家过生日吃蛋糕、收礼物,狠狠羡慕过,如今也有人为她庆生,她也收到礼物了。
卷轴一点点打开,一幅身穿大红嫁衣,坐在床边,盖头掀起的新娘缓缓出现,旁边一对摇曳的红烛,映的新娘更加唇红齿白。
“这是成亲那日的我?”林姝睁大眼睛看向邵衍,画的也太逼真了,又太美了,“天啊,我好喜欢,谢谢阿衍。”
邵衍抱住林姝:“我厚颜,休沐前跟先生要了些颜料,先生起初不知我画了什么,昨日还要看画,我只好说画了爱妻,先生十分无奈,让我府试考完,交十幅画上去。”
“以后每一年,我都为姝姝画一幅画,我希望以后,我能用自己的俸禄买来颜料,把姝姝在我心中的样子画下来,等我们百年之后,便让后人放在我们的棺木里,陪我们长眠。”
想想还挺浪漫的,每年一幅画,记录了她在这个朝代、这个世界的一生,林姝看向邵衍,撒娇道:“既然要这样,只有我的可不行,你教我画画,以后每年我也要给你留下画像,然后我们两个还要有合起来的画像,这样放在一起,陪我们长眠才好。”
“好,我教姝姝画画。”邵衍笑的灿烂。
时间过的飞快,刚进二月,林姝在铺子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林文轩因斗殴杀人罪被判了绞刑,张寡妇在狱中不治身亡。
判了绞刑不代表立即执行,她也是问了邵衍之后才知道。
像林文轩这种斗殴过失杀人,不到斩刑的地步,也不到十恶不赦斩立决的地步,所以在判刑与执行之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之间,案件要层层上报、复核,最后上报到刑部,严重些的还要皇帝审批。
若是最终的“监候”流程是秋日之前获批的,那么林文轩便会在今年秋后问斩。
如果“监候”是秋天或秋天之后才获批,那么林文轩就要在大牢里多活一年,等到第二年秋天才能行刑,所以才会有秋后问斩这个词。
至于孙家人为什么是直接问斩的,因为孙家人的罪行属于重罪,影响重大,走的是立决的程序,直接快马加鞭递到上面。
知道林文轩早晚都要死,林姝彻底舒了口气。
这个害了原身的罪魁祸首终于要死了,知晓这人的最终下场,她便把这人抛却到了脑后。
*
县试当日寅时初。
一家子早早起来,今日是邵衍下场考第一场,早晨吃的馒头,林姝只让他喝了少许鸡蛋汤,以防中途要去方便。
“我们送你去考场。”林姝跟他一起检查考试要用的东西,“我给你带了三块鸡蛋糕,一竹杯清水,饿了、渴了记得吃。”
“嗯,记住了,东西带全了,走吧。”邵衍拎起篮子。
林姝带着李晨曦和天歌他们,一起送邵衍去到县衙搭的考场外,他们站在考场外考棚边不远处,此时天光未亮,考棚已有学子排队等候。
穿着差服的衙役今日显得格外严肃,在考棚外提着灯笼,挨个让他们排成队站好。
有衙役催促学子速去排队,林姝抓着时间跟邵衍说最后两句话:“不要紧张,我大概何时过来接你?”。
“我看你比我还紧张,平日里有事你才会绷起脸,” 邵衍笑笑,腾出一只手,快速的捏了她的脸,“估摸着午时初来接我便好。”
“我确实有点紧张,你别紧张便好,好,我午时初来等,衙役们催了,快去。”林姝跟他挥手,接着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嗯。”邵衍笑着也回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李晨曦看着排队的人:“我看他挺有把握的。”
林姝点头:“阿衍天赋不错,又肯用功,若不是被家里拖累,如他这个年纪,早该考秀才或已然考上秀才。”
李晨曦一笑:“算他走运,遇到了你,还有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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