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很大的潜力。”润康信心满满,笑得贱兮兮的。
“为什么?你别抬举我,我怕。”
“它们的小XX都是当朋友圈发的,比纵横交错的头发丝还乱,也根本不懂什么叫内容垂直。”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它说话,余幽幽就有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她看着润康硬朗的脸和那对白净的耳朵开始肉眼可见的泛红。
空气里香香的,是那种被阳光暴晒过的洗衣粉味,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很平和。
突然皮皮虾直起身,起身的时候,裆部因为不小心而撞在了尖锐的桌角上,不偏不倚。
它捂着,表情狰狞,“我去倒水。”
少年转过身,浅蓝色的斜条纹衬衫遮盖着它的身体,余幽幽觉得它身上的那种阳光感快要原地爆炸。
*
甜品屋自从有了嘉纶这根定海神针,余幽幽就再也没有为客源发愁过。
“嘉纶,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当然可以啊!”嘉纶双手接过歌迷朋友递过来的手机,然后举起来跟自己的粉丝自拍。
“还有这个……”歌迷从挎包里掏出一本带锁的笔记本,它翻到了夹有东西的那一页,抽出了两张挺括的拍立得,“这两张可以帮我签下名吗?”
嘉纶摘下钢笔的笔帽,“没问题,我用我最喜欢的这支笔帮你签。”
歌迷贴心地捧着笔记本给它垫,签完后,它拿了一张给自己的偶像,“嘉纶,这张送给你,因为它记录着我们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在偶像面前它明显有些紧张,“这张……照片是……《X X2023》第五期的时候拍的,本来想当天就送给你的,可是那天你因为急性肠胃炎被紧急送往医院了。”
“没事没事,”嘉纶小心翼翼地接过歌迷朋友递过来的那张拍立得,它觉得很暖心,这种小细节竟然被自己爱的生物记得如此之清楚。
它的眼眶里有清浅的液体在涌动,“现在送也很有意义,一份有着特殊含义的礼物最重要的是确确实实送到了,就算迟到也没有关系的。”
嘉纶把自己那张闭着眼睛,握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倾情演唱的拍立得贴在温热的胸口上,好想就这样捂着,让它溶进自己的生命里,“谢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有你记录着。”
小时候看电视,画面切到明星和歌迷互动的环节,当粉丝说到我喜欢你多少多少年的时候,明星总会红着眼眶。
看到这一幕的嘉纶,觉得是在逢场作戏,虚伪至极。等它自己真正经历的时候却发现内心真的会因为粉丝的言行而变得感性。
那些看似假的,实际上称得上绝对真挚。
“嘉纶,你怎么又在抹眼泪了啊!”萌萌很讨厌地说。
小螃蟹亮出捂在胸脯的那张拍立得,站在正对面的金鱼露出能洞悉一切的微笑。
“虽然你现在觉得很新鲜,但时间久了,粉丝一多,你就会对这些东西逐渐不感冒了。
打个比方,现在粉丝写信给你,你可能会一张一张拆出来看,等你真正红起来了,你还有时间在乎这些东西吗?所以你真的要珍惜这个阶段的自己,珍惜这个阶段的粉丝,你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小螃蟹边落泪,边反问自己,【我有一天会对歌迷的喜欢感到习以为常吗?真的会吗?】
*
从村委会出来之后,润康总感觉背后有生物在跟着自己,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的有生物穷追不舍地在跟着自己。
刚开始它还会故意停下来怀疑一下,等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偷跟着自己的生物就迅捷地躲到了水泥柱后面。
润康明显能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光速地晃了一下,它也懒得甩掉了,反正男孩子出门在外会保护好自己的。
跟踪的生物目不转睛地盯着润康那对穿着高筒白色袜子的腿。
回到住所的时候,皮皮虾用0.5倍速在门口脱鞋,虽然脱袜子只是一个很日常的画面,但对跟踪的生物来说却香艳十足。
以前按自己的习惯,它不会多此一举地把袜子也脱下来,而是直接脱鞋然后换上拖鞋进门。
今天却一改往常,揪住袜子的边缘,把贴在脚上的袜子顺着撕下来后塞在鞋子里面,故意放在门口。
进去后,背着门站了一小会,它的心“砰砰”地跳动着,听到下楼的声音后便又重新拧开门把手。
不出所料,脱在门口的那对运动鞋和塞在里头的脏袜子不翼而飞。
这是有恋袜癖?
润康站在门口嗤之以鼻,“这年头见过生物偷东西,但没见过生物偷鞋子和袜子的。”
它浑身打了个冷战,看来最近是不能穿白袜出门了。
这时门铃声响起,本想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的,这样也方便一些。但最后和自己挣扎了一下下,还是选择套上衣服再出去开门,男德还是要守住的。
出现在门外的那只生物嬉皮笑脸,润康放松了警惕,说:“快进来。”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就在刚才,我放在门口的鞋子和袜子被偷了。”
鑫鑫觉得很可耻,“绝对不可能有生物偷你的臭鞋,会不会是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当成垃圾收走了?”
“我从村委回来还一直有生物跟踪我,一定是它。”
“谁怎么变态啊!”它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王亨亨?!”
“除了它我想不到其他生物,我放鞋在门口也是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它。”
“哎,原谅一下吧,人家性取向这样也没办法,就跟男的喜欢女的一样,挺合理的。”
鑫鑫一拳落下它结结实实的胸脯上,“这也足以说明你很有魅力,不然也不会男女通杀。最近胸肌练得不错哦!”
“那也不能经常性骚扰我吧。”
“如果真要这么说,你还经常骚扰我幽幽姐呢!将心比心,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招同性喜欢。”
皮皮虾瞪了一眼,它觉得眼下这个话题没有可以再说的空间了,就开始转移。
“上次那件事黄了之后有没有想过什么补救措施?”
润康愣愣地看着它,浑浑噩噩,像是一个在课堂上开小差突然被老师抽查的学生。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上次是被我自己搞黄了。”
小海龟一字一顿,“被你自己,所以你并没有把那封信给她吗?”
“我没有勇气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平时看你大大咧咧挺主动的,怎么在爱情面前就退化成这样了。”
皮皮虾头疼地倒在沙发上,像是一个已经瘫痪的服务器。小海龟也头疼,大家都头疼。
小海龟有点恨铁不成钢,“这样吧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要是这一次还是以‘你没有勇气告白’这句话告终的话,那就别怪兄弟看不起你。”
它撂下这句狠话后,大步流星地踏出屋子,还猛踹了一下桌子,试图引起皮皮虾的注意。
很快就到了周会,大伙坐在会议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薄荷脑的气味。
余幽幽点开电脑桌面的PPT,问:“什么味?”
嘉纶的嘴里含着一颗润喉糖,所以说话的时候有点含糊不清,“我在吃糖。”
但她的关注点显然不是在吃糖上,“你嗓子怎么了,这么沙哑。”
“可能是这几天作息不太规律,过几天就好了。”
“昨天……”
嘉纶剜了萌萌一眼。
“昨天晚上我陪它去看了医生,医生诊断说是声带受到了损伤。”说着说着它发出一声惨叫,怒发冲冠,“你踩我脚干嘛?!”
“我真没事,”小螃蟹强颜欢笑着,“萌萌,你别把事情描述的这么夸张。”
“行了,你别说话了,嗓子哑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少张嘴说话。”
说话间她关掉了电脑,站起来收拾着桌面,“今天的周会顺延到明天,我再带你上医院看看。”
“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嘉纶见过她的很多面,但这么焦灼的一面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我要亲耳听见医生说你没事,我才放心。”
一路上她用力地踩着脚踏板,齿轮不停地在转动,目光很坚忍。
到了医生,听到医生说完那句“多加休息,减少用嗓”后,她心里的石头才猛然落地。
回家的路上,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里的焦急和刚才相比弱了许多,可取而代之的却是自责。
“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天天唱歌没有生物受得了的。对不起,我忽略了这一点。”
余幽幽哭得很隐忍,如果不是有几滴泪珠子“啪啪”地砸在车把手上,它真的不知道她在哭。
“哎呀,多大点事啊。”小螃蟹伸出双手,在她的腰间围了一个半圆,整张脸蹭在她温暖的脊背上。
这一刻,它竟然有一种环住全世界的踏实感。
“你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吧,以后也不要天天在甜品屋驻唱了。”
“那那些从B国来的粉丝得有多失望啊!”
“要不然设立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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