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妈妈,我好像被人拐卖了QAQ。
顺带一提,这就是所谓“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吗?
抱歉,成条件反射了——原谅我这个刚高考完的毕业生的下意识吧。天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把知识还给我那宰相肚的班主任,就被一则试药的暑假工招聘吸引,在签了那个“因保密需要具体工作地点不公开”的合同之后,我就被送上了这辆大巴。
然后,我和戴着口罩的司机对视了一眼。
事实证明:不要忽视任何异常,不然它们会积累质变成不幸!
以及——当初我就应该选政治的!
怎么办?我不会成为这个暑假的典型案例吧?
一瞬间,之前刷的过诸多〇北纪录片在我脑海中闪现,但我对自己的肾上腺素的段位还是挺有数的,不管多少小时,别说“速”了,根本不可能“通”。
——还不如期待一头撞死免了一些皮肉之苦,还能看看可不可以带走一个。
我刚在心里对这个主意表示肯定,随即便再支不住,向一边倒去——
八嘎,我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
***
再次醒来时,我已身在一个无灯的黑暗房间里: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的地板上积累的灰尘与砂砾使我撑在上面的手掌微微刺痛,通过腿部接触而传递来的热量以及视野中朦胧的轮廓说明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四周隐隐有声音传来,我屏息听了一会儿:像是鸟叫。
长时间的久卧使我的脖子酸痛异常,大脑昏昏沉沉还隐隐钝痛——我摸了摸,已经肿起一个包。
胃里翻江倒海,我努力遏制住呕吐的**,却突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赶紧躺下去,同时在心里忏悔——
后面的哥子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砸你身上的。
门开后似有光线进入房间,我下意识想睁眼却强迫自己不动。听脚步声像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房间,他们低声交流了几句——像是日语——然后往地上扔了一些东西后离开。一个物体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抵住我的鞋。
——这次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四周环绕的声音,那是浪声——我在船上。
好消息:暂时不用担心被开肠破肚了。
坏消息:一点都逃不掉。
不管是在河上、湖上还是海上,怎么想我都不可能用狗刨创造逃生奇迹——而且看情况我大概也不在国内了……
解得:x不存在。
我木着脸在心里给自己开了个地狱玩笑。
估摸着人应该已经走远了,我又支棱起来,在适应了一会儿摇晃的感觉后,我起身拾起那个物体——那是一瓶水。我打开闻了一下,没有异味,但我还是决定少去动它。
水一共十二瓶,此外还有十二个面包——数量应该和人数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养蛊。
就在我检查的时候陆续有人醒了过来,开始他们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黑暗中沉寂了一阵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哭喊,有中文也有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吓了一跳,但是又不知道——也不太敢做什么,只能沉默地伫立在黑暗中。
好在他们很快被制止,大概是有认识的同伴也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总之,安静下来后,我把面包和水一一分给他们。
“谢谢。”一个女孩哑声对我说,说的是中文。
我们的指尖有须臾接触。
“不用——他们给的。”
然后意料之外的事出现了,当我拿着东西从左至右走了一道后,我空手站在了第十三个人面前——看身形,是个男的。
我有点庆幸我事先就把自己的一份装在了口袋里,但是我又有些犹豫需不需要把它拿出来。
或许我不该来做这个出头鸟,但万一没有分到的是我呢?所以还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没有了。”我说,但那人没有回应,我感受到他的注视,周身汗毛直立。于是我又用我的塑料英文重复了一遍——
“咚!”
话音刚落,空气凝滞的一瞬我似乎对上一双饿狼般的眼睛,失重感随之而来。我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地上,头晕目眩中我感到腹部被挤压,同时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被堵住的上涌的胃液灼烧我的喉咙,而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走摸索。
我知道他应该成不了多久,但这样下去我也不会好过,何况凡事有一必有二,我先是安静不动,准备等他摸到东西放松警惕时再奋起反击,但门那边却突然传来被狠狠敲击的巨响——
“Be quiet(安静)!”
我的心跟着声音猛地一跳,但好在他们只是警告,没有其他想进来杀鸡儆猴的动作。趁着那人还在发愣,我正欲起身,一旁另一个身影却先我一步冲上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那人倒在地上不动,大概没什么再挣扎的想法了。
“谢谢。”我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缓了缓——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见——然后在黑暗中接着伸过来的手的力狼狈地站起。
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刚想补一句英语,就听见了对方的回答:“没事,我就是看不惯——现在应该是团结协作的时候才对。”
——是之前的女生。
我扯出一个多余的笑容:“你说得对。”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所以我提议大家都把面包分一口出来——是那个女生帮我翻译的,毕竟我还不知道我的英语能不能及格……真不敢相信我的听力竟然是满分——就在她流畅地说出我听不懂的单词的时候,我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
其他人也明白形势所迫,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至于水——我走回那个人面前,把水递给他,努力向他说明我们一人一半。
他立即接过,好一会儿又把瓶子递还。
我掂量了一下,挺识趣的,就没再说什么,准备回去坐着待天命,那人却突然开始说话,但叽里呱啦的我什么也没听懂,刚想张嘴,旁边就有另一位老哥不等他突突完就冲他吼了一句强行打断施法,然后房间又跌回寂静了。
我慢慢把面包嚼完,精神因甜味稍稍振奋些许,但肠胃依然“咕咕”发出抗议。
刚刚那一下砸得挺狠,继左边之后我后脑勺又多了一个包。我浅浅沾了沾疑似有迷药的水润了润嘴,然后猛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用左手一模——
原来我的右手一直在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心下有一种“啊,这样才对”的感觉,又意识到“原来我还是很害怕的啊”的觉悟。
——大概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耳边不久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在眼下的情况这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于是在感受到眼皮的沉重后,我放任自己被抛回无意识的境地。
***
我是被话语声吵醒的——是一个人独自在角落里小声而急促地絮叨着什么。
“He's praying(他在祈祷).”一个英语口音很奇怪的女孩觉察到我的疑惑后解释,我勉强翻译出后她又说了几句,这次不用想我也能理解了:面前出现了新的事物和水。
我数了数:这次的东西只有七份。
是随机拿的吗?看来是我猜错了。
我决定暂时不去怀疑,等所有人醒了之后又把东西分了:先两人一份,剩下的就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我依然和之前来抢东西的那人配队,因为之前的水还有我就把新的一瓶放在了他那。整个过程除了我说了一句“Take it(拿着).”之外他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我并不在乎这一点,但黑暗中的沉默难免使人感到窒息。
“你知道我们在哪吗?”那个女孩和我搭话。
“船上吧——外面有浪声。”
我一边回答,一边漫无边际地神游:在黑暗的环境下带了太久,我都开始怀疑现在自己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我也这么觉得:刚刚有人进来的时候我醒着,他说的日语——我们怕是在去霓虹。”
“有可能。”但也无法确定——我咽了后半句话。
另一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然后又安静下来——一个人走向我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懂。
“他说什么?”我问旁边的女生。
“他说他想上厕所——”她停了一下,补充,“尿尿。”
——这的确是又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好像成了他们的领头羊。
我想了想,然后说:“你喊他去那边的角落吧。”
她照做,那人随即走开,很快角落处响起水声。
我暂时没有上厕所的想法,但排泄又是必需。在那人之后又陆续去了几个人,原本空气就不甚流通的房间现在闻起来就像一个久未打扫的公共厕所。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却品尝到一丝铁锈味。
——那是血。
我喝了一口水,放缓呼吸。
好在读书的时候缺少睡眠,要不然在这种情况下无梦可做会让人发疯的。
我想。
***
之后的几天相安无事——说“天”并不准确,毕竟在这里我早已不知今夕何夕。那就换个更为准确的说法吧:从到这里来,已经啃了八顿面包了,饥饿感如影随形,似乎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我也想过被拐的原因:大概率是我的身体值钱吧。
我边啃着第九顿面包边想着。
而此时,房间外却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Attack(敌袭)!”
我听见有人大喊。
考完了!!!
——然后就看到芥川被爆头冥场面,哈哈哈哈,现在还在追文野的哪有不疯的哈哈哈哈(我的芥川啊啊啊啊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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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法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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