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的清晨。
莫妮卡将父亲的行李提到马车上站在雨中发呆。
她的父亲即将丢下他的家人,包括她,前往新兴战场的中心。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一定会死。
所以在临行前,他亲吻了每位家人的脸颊。
作为神明的虔诚信徒的他将一枚贴身的木质十字架交给了她。
细雨将他与远行的马车染得朦胧。
[莫妮卡,不要伤心。神与我们同在。我会在天堂等你。]
真的会有天堂吗。
这场战争持续了十二年。
时间久到一个普通人类七分之一的生命历程。
[莫,莫妮卡!请嫁给我!]
即将成为青年的男子红着脸将一只小巧的白鸽雕塑塞进她温暖的手里。
与她同在的神见证了她长大成人,遇到良人结婚生子直到最后将一个又一个亲人送入所谓的天堂。
她的丈夫也在临去战场前吻去她脸颊的冷泪,对她说:[莫妮卡,我会在天堂等你。]
她想,她的孩子才那样小,一定能在战争结束后才长大,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但,她的萨莎没有撑过寒冷的冬天。
在盯着细沙般的白布被推入黑暗的墓穴后,一夜花发的莫妮卡·格尔维奇消失了。
小镇上所有饱受战争痛苦的人都说,格尔维奇最后的莫妮卡一定是受不住这悲惨的世界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天堂。
她拖着唯一的行李,里边存放着一枚木质十字架和一块白鸽雕塑坐船去了那个远东异国。
[莫妮卡·格尔维奇,你的年龄不符合我们的标准。]
[我三十四岁。]
[……是,是吗。抱歉。]
真看不出来。
在小镇生活了不过三十多年的女人在岁月与劳作的磋磨中容颜枯槁,满头花发,但那一双眼亮得要命。
[但是。我们的战争就要结束了。]
[是么。]
她沉默半晌。握着那只白鸽雕塑和十字架,用那张瘦得堪称骷髅的脸扯了个似哭非笑却没有泪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
莫妮卡奶奶。
这是经常到修女院里取面包的孩子们给她的称呼。
[我可还没到那个年纪小鬼头们!]
她举着小树枝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们拿到面包后的嬉笑中用蹩脚的语言恐吓他们。
也会在他们生病走投无路时给他们留道暗门有处可归。
[神与你同在。]
她给高烧不退的孩子喂了干净的水,摸着他们额头安抚道。
她用她微薄的薪水雇人在港口的广场敲了十年雕塑。
一个巨大的神像。
没有脸。
她真的成了一个严厉却还算慈祥的老太太。
倔强又顽固。
精神矍铄头发全白的修女每日清晨在广场的雕塑下朗诵自己写给神明的诗歌,无视市政的多次警告放飞洁白的鸽群。
她养的鸽子的粪便会掉到人们的头上,桌上,但从不会落在她珍视的神像上。
[莫妮卡奶奶。为什么神没有脸。]
她长大成人的孩子们指着那雕像问。
[你们已经长大了,还不明白吗。]
[嗯?]
[因为。神与我们同在。]
她枯树般瘦削的手指有力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轻柔点了点他们的心脏。
那个她随意指了个路结果凑巧去到爆炸地点就餐的孤独异国孩子生死未卜。
彷徨数日的她终于收到就值警署孩子的回复消息。
[没有在现场发现您描述的孩子。]
愿那孩子一切安好。
她习惯性在胸前比划十字架。
[……莫妮卡奶奶,我想,神一定理解您的善意,您一定会进入天堂的。]
她停滞了一瞬。
[你。认为,神和天堂真的存在么。]
[当然!我见过那样强大的存在!如果不是神!又是谁赐予了他们那样的能力!]他激动得面上有些狂热。
[滚出去——!]
没几天。
她病倒了。
*
静悄悄的病房内,中原中也在来回踱步。
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自从一只奇怪的鸽子从门外飞进来,之前说要快速解决这奇怪事件的[世界]就沉默下来。
鸽子落在她手心里嘀嘀咕咕。
难道她真的能听到动物的声音?
像个真正的奇迹公主。
他咂舌想。
“魔王,你不要打扰公主殿下!”
入梦很深的勇者小鬼压低嗓音拽着他的黑衣摆很不满。
花泽那只露在外边的眼睛半眯着,有些精神不振。
他摘下一只手套皱眉摸上他的额头。
滚烫。
“快去床上躺好。”他找到了他现在能做的事。
这间病房有三张床。
大概是花泽的父母日夜陪护时的需要,目前还剩一个空床位。
他强力将小幅度挣扎的勇者塞进了被子里,坐到床前的凳子上在桌上翻找半天没有找到能吃的药泄了气。
“睡觉。”他说。
“梦里睡不了觉!”花泽反驳。
中原中也拧眉,他从没做过梦,不知该怎么答下去。
“梦里也可以做梦的勇者大人。”一团影子飘在花泽的床前俯身用黑漆漆的指尖摸上他额前的绷带和脸颊,一种虚无的声音凭空出现。
影子。
说话了!!!
不久前被这团影子不知道施加了什么能力的中原中也立刻跳了起来。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梦么。
他亮起的钴蓝眼在接触到自己四个仍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下属凝滞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是?”花泽有些害怕得将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世界]公主最亲密的朋友。”
“你好!”与世界有爱有关的朋友立刻得到他开心的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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