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本该死去的人九死一生逃离死亡的阴影后,他重获新生的人生会变得异常顺遂,生活中处处充满好运。”
清晨薄雾笼罩的武装侦探社。
晨光还未洒落暖意,棕红发的成年男子温暖的大手裹着小女孩在凉簌簌的雾气中挥舞后有些冰的小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那他要怎样求证自己是否活在死后的梦里?”
头上扎着两只蓬松啾啾的黑发小女孩在室内忙忙碌碌的众人间问向一路走来给她讲故事的年轻养父。
一枚纸团从远处飞来,恰好擦过她额前的发被其身后的织田作之助接住展开读取。
“大概。梦里不会有疼痛,也不会有死亡和逻辑。”他看着纸团上从网络上被截取出的爆款新闻回复道。
小女孩暗暗掐了下手心。
“你掐的是我的手,很疼,咲乐。”他说。
[精神科医院异常?!无人伤亡!系在进行电影制作!]
“咲乐酱~早上好~”
从飞来的纸团方向,大堆堆在桌上的文件后,脖子上绑着绷带的男子手拄侧脸,弯着笑眼轻柔和兴高采烈小跑过去的女孩打招呼。
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可爱得如同小偶像的制服,绛紫的眼眸亮晶晶的。
“治哥哥!今天我也来帮忙!”
“太好了~我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织田,社长找你,还有你这家伙别把自己工作丢给一个孩子啊混蛋!快走!别想逃!”
目睹一大早被搭档丢烂摊子划水的态度惹毛的国木田独步拖着‘一摊’太宰离开的中岛敦疑惑问:“我们侦探社居然有这么小的孩子吗?”
头侧别着一个金色蝴蝶发饰的短发女人打了个哈欠,开始翻找。
“那孩子叫咲乐,是织田的养女。”
“咲乐。给,今天这么早,还没吃饭吧。”她变出一堆点心递给正整理织田作之助办公桌上一堆公文文件的女孩。
一大堆,混有某人悄悄塞进去想摸鱼的文件。
“啊嘞?治哥哥又不小心把自己的工作混到织田作这里了。”
她快速将混进来的额外文书挑出,塞回太宰治的工位开心接过女人的好意。
“谢谢你晶子姐姐,我做了一些早餐。”
武装侦探社唯一的医生与谢野晶子莫名其妙和对方交换了一些食物。
甜蜜的和菓子与温热的小饭团,还有一杯仍在蒸腾热气的鲜奶茶。
愉快的小女孩数了数数量,还剩恰好一人的份量。她细心将早餐重新放回保温盒里摆收好。
盒身以细腻的黑色磨砂质感为底,盒盖雕刻着精美不知名花瓣纹路,某种高端制品。
“咲——好吧。你不会给我。”背靠窗边埋在资料里的侦探瞄了眼她昂贵的餐盒收回了视线继续翻看情报。
“感觉~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呢~”
双手捧脸的女孩趴在已经收拾好的桌上望着宝贝得不得了的精致早餐开心道,并没有想吃的意思。
“......你不吃吗?”中岛敦问。
“我和织田作来的时候吃了一些,现在不饿。”
坐在养父工位上的咲乐冲少年绽了个腼腆的笑:“你的眼睛好漂亮~”
灰白的头发金色的眼,不像人类倒像是某种猫科动物。
“像是流动的黄金。”
“谢谢……”
中岛敦在她不加任何恶意的盛赞中羞涩,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
她轻晃着搭不到地的腿又看向他身侧的深蓝发少女。
前额深蓝如大海的短发下,那比头发颜色稍浅的蔚蓝冰眸在自己脸上微微瞥过,散着如从海平面上慢慢升起的明月般淡淡的光辉。
“我是泉镜花。他是中岛敦。”没比她大几岁的清秀少女在她好奇的注视下自我介绍道。
“你好,镜花姐姐。”咲乐在口袋里翻找眼睛一亮,将一枚包装完好的巧克力递给她。
对方接过看了一眼,展开包装一口吞下。
细腻柔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苦涩与甜蜜交织。
“这是之前我和幸介哥他们在商场里转——”在泉镜花立时柔和的神情中她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泉镜花:“很好吃。”
“镜花姐姐很喜欢吃甜品吗?”
咲乐瞄了眼没什么动静的社长办公室,背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对着窗外渐亮的光线认真翻找。
室内有些嘈杂,大清早还没天亮就被社长召集过来的侦探社众人,在陆陆续续任务的发布中行色匆匆。
连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都感到棘手的案件。
与异能特务科和军方对接的异能集团组织,不久前将天空中的白鲸击落的主要力量,被官方委托调查夜间医院异常事件。
十三层的高楼。
深夜在医院的所有人连同第五层、电梯与天台突然消失,又在天亮前重新出现,所有人都昏迷着,目前正慢慢苏醒。
从社长办公室接了调查周边异常的任务,织田作之助沉思间看向窗边背对众人埋头翻着什么的咲乐。
他静悄悄走过去,在其身后看了片刻笃定又有些无奈得开口:“那家伙可算逮到我不在的时候带你们去转转盘了。”
“——啊!”被吓了一跳的咲乐手一松,一只手根本抓不住的厚厚一沓卡券,纷纷脱手滑向地板。
中岛敦和泉镜花在她猛然站起,支支吾吾不说话也没敢动弹的情况下帮着一一捡起。
大促锅具的免领券。
免费一月家政服务券。
......
一堆看上去是某些促销商家为了吸引人消费所设置的转盘游戏里的奖品。
甚至还有一张豪华轮渡免费七日游的船票。
中岛敦捡起最后一张。
被揉得皱巴巴,看得出其主人似乎十分纠结的彩票。
好奇去搜了下票券不久前的截止日期和号码,中岛敦和泉镜花在天价金额和完全对得上号的号码中双双呆滞。
“我们没有去兑奖,织田作......”小声嘟囔的小咲乐垂头等待最后的审判。
没多久,头顶传来温柔的安抚。她抬头在对方温融含笑的眼中立刻开心起来。
织田作之助牵起拎起食盒开始哼歌咲乐的小手,对身后拿着已经作废的彩票不知所措的二人喊道:“敦,镜花,社长让你们和我们一起任务,走吧。”
*
好累。
从医院离开,伪装好容貌的世界有爱拐入无人公园,在长凳暂歇。
比连续三个月各地巡演还要累。
没有演出结束后的亢奋喜悦,只有劫后余生还无法松懈的心累。
而且。
好冷。
呼出一口浑浊白雾,她仰在长椅里望向昏暗远方与天空。
似乎在夜间想下雨,但目前高空的乌云已渐渐散去,只剩几朵灰霭,东方的海面染着火红的橘意,在薄雾中正变得波光粼粼。
整座港口城市种植着大量樱花树,长椅上方便伸展着这些美丽长生的生命。
三月花期将至,一只精神抖擞的飞鸟落在粉色的枝叶间左顾右盼,啄了啄树干。
受雾气笼罩的沉甸甸花苞缀在枝上,细小的露珠在她映着粉意花影缓慢眨动的平静眼瞳中颤抖聚成一团,在柔嫩未绽的花瓣中慢慢滑落,滴于她微干的嘴角。
惊心的冰凉触感。
她抿了抿润湿的唇,如梦方醒,快速眨眨眼慢吞吞在包里翻找,掏出已经变回原来帽子样的针织兔帽和口罩。
【好冷!快点戴上帽子和口——】
手中正要戴上的口罩薄薄一层,已经不具保暖功能。
那只在口罩外层本应酣睡的可爱银色小猫不知所踪,只留灰色薄如蝉翼的空白。
......为什么?
她翻来覆去得摆弄,微弱的蓝光在渐渐发抖的双手中蔓上她整个人。
头顶的兔子在蓝光中出现了一瞬留下一抹担忧的瞥视又重回原样。
能力没有出问题。
但是,变不成璀璨的生命了。
不再拥有实际意义的物品,成为虚无,失去世间联系消失了。
随她颤抖间扯弄出的破碎,脆弱的布料瞬间解体如同消散世间的最后泪水,化作晶莹碎末挥散,没能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我刚刚十分担心您,正要变大时,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将自己撕碎的冲动。]
纸蛇自述中的自我毁灭倾向,与那个空间平等消磨所有生命的莫名意志。
她记起来。在她沉在恐惧中动弹不得时,她无辜受命的猫也受到祂源自无能的痛苦,重重撞向墙壁自我了结。
生命,很坚强。
却又那样脆弱。
生与死的意志,天差地别的思想改变甚至不到一瞬。
[爱酱。祂们能变回原样吗。
可以。祂们可不像你的头发一样长不回来~但我不要。能够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但是,哥哥......祂们其实大多都对活着没太多想法。原来的样子很好,活着的样子也不错,祂们都不怎么在意。
这样么。那,祂们会死吗?
——怎么会死呢!你看,祂们在我力量的保护下不管受到多么严重的损坏和变形都会重回生命最初的模样!哼哼!
(记忆中背靠黄昏有些模糊的光头沉默许久,久到橘黄的太阳完全落下,黑夜降临。)
但是,爱酱。有时候对于生命来说,活着是一种呼吸如烈火般的痛苦。
(你。能保证自己不受祂们所伤吗?)
答应我,除非必要,不要随便让祂们活起来。
你的能力是属于你的奇迹。
也是绑在你身上的枷锁。
......我明白。]
[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祂们。]
[我,亲手创造的美丽又昂扬的生命们。]
【死……死了……自……自杀……】
浑身颤抖的少女,露出痛苦神色,双手捂上整张渐渐狰狞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孤独的飞鸟展开竖立的翅膀掠过无人的公园上空,惊飞而去。
很冷。冷得要死。
像是沉在漆黑寂静的潭底,无法呼吸,没有任何声音,无法哭泣。
但是。
有奇迹。
“......姐姐?没事吧?很冷吗?”
“——我这里有热饮!”
暴露在空气中冰凉的手,在担忧的稚音中被贴上一团温热。
一杯热腾腾的鲜奶茶。
她慢慢露出痛苦却无泪的双眼和背后染着晨光的女孩视线对到了一起。
担忧,些微好奇,以及其中闪闪发光的璀璨生命力。
“咲乐!不要乱——”跑。
找过来的织田作之助三人在坐于樱树下的二人面前站定。
“好吃吗~”正细心用筷子夹起温热小饭团投喂少女的小女孩问。
戴着兔帽脸色苍白的少女一口吞下,眼周红了一圈有些黯淡的深蓝眼睛慢慢亮起,光耀闪动。
“......嗯。”
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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