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齐旻是皇帝。
其实姜文冉一直很清楚的，只是此刻更清楚了些。
可能是皇帝这三个月来的清心寡欲让他产生了错觉，都忘了皇帝其实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他心里不太舒服，因为觉得不平衡，一定是这样。他磨破了嘴皮子才叫宁妃改的主意，齐旻三两句话就让宁妃服服帖帖了。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就他齐旻的嘴开了光是吗？
更让人有点受不了的是宁妃撒娇的样子，他是死也想不到宁妃会这么跟人撒娇。
反正他现在身上像是有虫子在爬，拔腿就走，怕听到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蕊白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差点撞在他身上：“娘娘，娘娘您醒了，胡婕妤过来……”
被姜文冉瞪了一眼，她才惊慌地捂住了嘴。
“fu、fu解吴雷了……”
“你也是有身份的大宫女，每天这么莽撞怎么得了？”
这还是姜文冉第一次对着身边的人拿出皇后的派头来。
只是他心里有点无名的闷气，实在得找个由头发出来才行。
蕊白被他说得脸一白，仿佛唤醒了什么记忆似的，鹌鹑似的缩了起来：“奴婢知道错了娘娘。”
他们这么一闹腾，屋子里的两个人想不知道都难。
齐旻大步走出来，看见姜文冉的背影，联想到他刚才和宁妃的对话，也不知道姜文冉听见没有。
他不觉得有什么，可心里莫名发虚。
“什么时候醒的？”
姜文冉似乎听出了他这话里的心虚劲儿。
也是呢，趁着大老婆，括弧，虽然是形式上的，括弧完毕，睡觉的时候，和小老婆在大老婆院子里**，是个有那么两毫米良心的男人都得心虚一下。
“再不醒可怎么得了，”姜文冉一边说一边后悔，今天怎么就破天荒管不住这张臭嘴了，“还不知道是要发大水还是起大火呢。”
这话说得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臊得慌，尤其是宁妃。皇后这么说，简直就像是暗讽她和陛下两个人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想反驳的，齐旻却先说了话。
“你是还中暑着呢，火气这么旺，凉茶已经煮上了，叫喜秋拿过来？”
话语里竟然带了一丝讨好。
宁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也好，正好胡婕妤来了，”姜文冉说，“热闹得很，眼看太阳要下山了，到时候一块儿吃个饭吧。”
然而宁妃觉得怪没意思的，不想留下来蹭饭。
不过皇后都发话了，齐旻也没提出异议，她到底不好提前走，只得耗着。
择日不如撞日，齐旻说不如就今天帮她把骨头给正了。
虽说宁妃对皇帝给予了百分百信任，可真的说到要动骨头了，心里还是害怕。
“没事，”姜文冉在旁边劝说，“其实不痛，有人一年去正个三四回的呢，就想听骨头嘎吱嘎吱响。”
听完这话，宁妃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齐旻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打扰，您老继续，”姜文冉自觉得很，绝不给皇帝添堵，“需要给您二位把门带上吗？”
“也好，省得叫她紧张。”
真体贴啊~
姜文冉端着笑脸，自己润了出来，揉了揉紧巴巴的胸口。
他没兴趣继续观赏齐旻怎么和小老婆**的，所以他打算去找另外一个小老婆。
胡婕妤已经在刘公公的指导下开始今天的练习了。
现在的刘公公就相当于是姜文冉的助教，专门在姜文冉没空或者有意外情况的时候顶上，主要帮忙答疑解惑、偶尔带一下练习，或者矫正姿势。
因为姜文冉会提前把训练安排写好，所以他只要照着安排来补充细节就行。
姜文冉对这个徒弟相当满意，而且因为大半年了只捞着这么一个徒弟，生怕他中途改主意不继续做了，所以对他极其温柔且有耐心。
搞得最近刘公公受宠若惊，时不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折寿。
刘公公见他进来了，赶紧把教练的位置让出来。姜文冉却摆手说不用。
拜齐旻所赐，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不想教人瑜伽，太容易唤醒记忆。
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亏。
胡婕妤现在动作熟练了，做动作的时候能空出闲暇和他聊天：“谁得罪娘娘了？”
姜文冉耸耸肩。
那意思是，还能有谁。
胡婕妤看不懂这么前卫的动作，不过就一刻钟前她给这三个主子请安时的气氛，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笑了。
或许是她年纪大，在感情的事情上经历更多，此番看着这些年轻的男女互相闹别扭，竟然觉得有趣。
“听说娘娘有意要让宁妃也加入咱们？”
她想试探一下，看看皇后是否改了主意。
“嗯，确实是这么想的。”
姜文冉把公私分得很清楚。
他的目标很大，而且越来越大。随着齐旻对他的纵容，他越来越想让整个皇宫都加入到强身健体的阵容中来。
这里面自然会包括宁妃。
实不相瞒，他连把贤妃拉入伙的可能性都想过。
自然，贤妃是不买他的账。可是宁妃这边多少有了些松动，她愿意接受正骨就是证明。
要是说不动也就罢了，既然说动了，怎么能放过机会。
而且他没太搞懂自己今天在纠结什么，按理，齐旻自愿出手相助，宁妃也如他所愿进班，这是一桩大好事。
是啊，他到底在不爽些什么呢？该不会真的是中暑了吧。
“劳驾，”他对蕙青说，“帮我倒杯凉茶。”
凉茶是个好东西，一杯下肚，姜文冉的思路确实通畅了不少。
人生百分之八十的难题都可以用两个字结案：算了。
反正齐旻就是狗皇帝嘛，既然小老婆是必要人物，那以后有需求就找小老婆嘛，小老婆也不是没长手对不对。
至于宁妃对他并不怎么信任的问题……
他知道以宁妃的立场不可能和庄妃一样把他当朋友，更不可能像班昭仪她们一样把他当偶像。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不过至少今天，宁妃应该还是把他当雌竞对象的。
宫斗文嘛，不搞雌竞搞什么。
姜文冉表示理解。
他甚至忍不住夸起自己来：不愧是我，想问题就是通透。
正骨是个很快的过程。
等胡婕妤的瑜伽课程结束，齐旻带着已经恢复好的宁妃过来了湖心殿。
宁妃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痛是没有她想象中的痛，可是听骨头咔擦咔擦扭动的感觉太惊悚了。
现在她走路都感觉腿脚不是自己的，怎么走都有违和感，腰部以下都是酸的，走动或是坐下的时候会有一些非常迟钝且绵长的痛感，没有痛到钻心，就是磨人。
姜文冉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对宁妃的态度重新变得殷勤起来：“现在骨头是正回来了，要注意保持才行。如果觉得痛应该是正常的，可能这两天还会出现瘀血或者青肿，也是正常的。叫你宫里的宫女多给你留心一下吧，做点热敷。”
他的态度转变有点快，宁妃没有适应过来，呆愣一瞬，然后点头说好。
“要是这几天感觉骨头错节了，也要及时说，千万不要瞒着。”
宁妃被他说得浑身发毛，心里还产生了一点不满：“妾身清楚的，陛下已经都吩咐过了。”
“哦。”
又是被齐旻抢了先。姜文冉趁着齐旻正在低头喝茶，朝他扮了个鬼脸。
这之后他给宁妃做了个腿部拉伸，以及背部的按摩。盆骨变形的人，往往会导致长短腿，所以正骨之后可以每天坚持做按摩和拉伸，用作辅助，维持形状。
“你宫里睡的是什么床？铺的什么？垫的什么？”姜文冉问。
宁妃说自己也不清楚，让采薇进来回答。
采薇便说了，宁妃娘娘偏爱睡软床，不论是春秋冬夏，都要铺上厚厚的三层大褥子。
搁这豌豆公主呢。
姜文冉啧啧感叹：“难怪。软垫子不行，对脊椎不好，越睡越容易变形。现在开始把那些都撤了吧，换一些硬一点的。”
宁妃：“那会硌得骨头疼……”
“软床不硌，但是你以后没有几根骨头会不疼，”涉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姜文冉很少做退让，语气极其坚定，“乖，听我的。”
宁妃巴巴地看了眼齐旻。
齐旻点点头：“皇后说得对。”
宁妃：“……”
晚饭之后，把齐旻的两尊小老婆送走，姜文冉久违地感受到了社交疲劳，没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
齐旻伸手来探他的头。
“身子还是不爽利？”
“爽，爽着呢。”姜文冉不知怎么，有些抗拒，稍微躲了一下。
齐旻感受到了他的躲避，问：“你那时候怎么又开始说那些酸不溜秋的话了？”
“又？哪里有又，天地良心我的陛下，我什么时候说过酸话？”
齐旻揉揉太阳穴。
“是吗？你难道没说过？”
“绝对没有，肯定没有。再说了您愿意和宫里哪个女人**都是天经地义，没有臣妾我说酸话的份的，只不过啊，下次要亲热最好还是别在永和宫……您懂吧？下人看见了，我要掉面子的。”
齐旻又顿了顿。
最后他解释道：“何来亲热？朕不过是听你所托。”
“更何况，朕要是与她卿卿我我，你当真一点不在意？”
劳动人民放假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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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七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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