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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死了。
被亲这么美好的场面，姜文冉的脑子里竟然只冒出来一个念头。
不要贴贴，贴贴密接。
所以他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
齐旻似乎对他的这个反应很不满，松开了他，凝眉问道：“嗯？”
“干啥，”姜文冉还在笑，“你也不怕现在就传染……”
他往严重的方向想：“这病可是会死人的！”
齐旻笑道：“那不是正好，我们生同衾，死也同穴。”
这人的嘴越发不把门了，姜文冉真是头疼，难道小年轻都这样，不管之前是什么人设，一谈恋爱都掉智商，不负责任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种话他听了竟然真的会心动，要努力压制才能收敛不断上扬的嘴角。
“别瞎说。”
“如此，你可懂我的心了？”齐旻问。
姜文冉：“……暂时懂了吧。”
他有点怕现在这氛围，又撩又痒的，还怪叫人害臊。
“暂时？”齐旻仿佛洞悉他的想法，“你似乎对我有误会。或许你梦做得远，梦到我与他人做眷属，可那是未成之事，非我心之所向，做不得真。无论你口中那位徐娘子多人美心善，对我而言，不过皮下白骨而已。她无法动摇我内心分毫。”
姜文冉被他说得有点想哭。
都说情话不能轻易相信，但陷入了情境的那两个人，无论是说的那个，还是听的那个，都是愿意去相信的。
或许这样对不起徐娘子，但继续执意去怀疑齐旻的真心，对齐旻也不公平。
所以他点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我知道的。”
“就这样？”齐旻依然不满意。
姜文冉知道，皇帝这是逼着他也表一表心迹。他涨红着脸，说：“我这也没啥办法，只能当陛下你的人了啊。”
齐旻：“……”
有些人就是这样，骚话能说一筐，真到正经说真心话了，就半句都磨不成形。
要不是碍于时间地点都不合适，齐旻真想把人拖去榻上，好好教教他该怎么张嘴。
看着齐旻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凑上去，没皮没脸地亲了齐旻一口。
也算勉强过关。
两人没能温存多久。
一是因为现在他们在寿康宫不方便，二是因为又出了事儿。
太后尚未痊愈，僖嫔和贤妃却相继病倒了——得，又多俩病号。
僖嫔那边情况比较复杂。
她喜欢社交，她的宫人也随了主子，经常东奔西跑的，容易染病。前些日子倒下的奴仆里，就有个是贴身伺候她的。
兴许是僖嫔现在的抵抗力上来，多撑了几天。这样一来，又麻烦了些。还得一一去排查宫人们的交接和行程。
好在疫情这么些天，姜文冉做这些也算得心应手，倒是不怕麻烦。
他就是担心僖嫔扛不住。
顶娇气的一个女孩子，每天胡吃海喝的，如果不是被他督促，根本不懂得忌口一说。近一年来，他心里几乎完全把僖嫔当妹妹了，现在一想她是和传染病作斗争，还有可能小命不保，心里就特难受。
齐旻可能也是同样的想法，说回头去僖嫔宫里做个探望，好看看究竟。
姜文冉说那可不行。齐旻是要装病，可不能真得病。
他更建议齐旻先去看看贤妃。
贤妃那边不是感染了疫病，而是过度劳累，三餐不规律，加上睡眠不足导致的精神衰弱。按太医的体面话来说，就是忧思成疾。
姜文冉还挺佩服贤妃。
毕竟真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个份上，至少他就不能。贤妃也就是生错了时代，才沦落到这后院一亩三分地抢男人。但凡换个年头，她可能就得磨刀霍霍去抢钱了。
所以他去灵霄宫探听了僖嫔的状况、确认僖嫔症状比较轻，甚至没怎么影响食欲之后，又特意和齐旻岔开批次，去看望了这个便宜表妹。
贤妃神色疲惫，但神智还清醒，两人远远地隔着，聊了会儿天。
贤妃笑着说，陛下来过了。
姜文冉看她机关算尽，苦心经营，不由得问：“累吗？”
贤妃又是笑笑：“累呀，怎么不累呢，但也算值得。”
姜文冉又说：“累了就该歇歇，安心休养吧。”
贤妃却看向姜文冉，恬静而模板的笑容让他产生了淡淡的不适。
这不适不是针对贤妃的，而是这个环境。
“姐姐不也是一刻没停么。”
姜文冉：“……”
他想过改变贤妃的想法，就像改变庄妃，改变胡婕妤那样。可实际操作起来有点困难。
在贤妃的思路里，好像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争齐旻的宠。
原来的姜皇后带给她的执念太深厚了，十几年的伤害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化解。
加上他一开始对贤妃就心有抵触，所以两人完全不可能交心。
最致命的一点是，现在他真的和齐旻有了感情，真正成为了贤妃的眼中钉。
“我也会停下的，”姜文冉轻轻说，“等时疫过去，所有人平安健康，都会有办法的。”
贤妃慢慢收起了笑，那双清秀的眸子里写的似乎是疑惑，又像好奇。
“姐姐，你变太多了，令仪常常觉得，快要不认识你了。”
姜文冉现在说废话张口就来：“那得多亏信佛包治百病，我现在一心向善，肯定没法和从前比。”
贤妃笑笑，看样子不想再多说了。姜文冉看她似乎很疲惫的模样，心想不应该再打扰她，便提了告辞。
走时他在想贤妃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奇怪。
可要说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加上宫里现在乱七八糟的杂事太多，他也顾不上去想，便暂时抛在了脑后。
在贤妃退场之后，齐旻把诸事皆置，接过了全勤照顾太后的班。
太后的身体一直用药吊着，虽说没有大好转，病情倒也没继续恶化。只是时醒时睡的，好几次把宫女认成是贤妃，有时还把齐旻认成了已故的济怀太子。
看着怪糊涂的。
姜文冉仔细打量着，又觉得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其实很怪异。
就跟齐旻不是太后的亲儿子似的。
等等……不会真不是吧？
姜文冉不太记得原来的设定，看文重点也着重在宫斗那一块。兴许作者真的做了这种人设，被他过滤掉了而已。
不过这种猜想不太礼貌，姜文冉心想，宫斗文么，这也不奇怪。
太后不是皇帝亲妈算什么，皇子都不一定是皇帝的亲儿子呢。
总而言之，在齐旻的辛苦照料、太医院废寝忘食的研究下，太后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一个行之有效的药方流传去了各个方舱，又经过了一次次的改良，成了当下的救世之药。
疫情不但没有大范围扩散，还史无前例地在两个月之内缩小了传播范围，实现了群体性的痊愈。
但在这之前，齐旻先一步因为“染上时疫”而倒下了。
齐旻的病来得那真是又凶又猛，比宫里任何人的病情都要严重些。
宫里大部分人都因为药物控制住了病情，但那些药却对齐旻没什么效果。
因此太医院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早期症状很像，但陛下得的不是时疫。
齐旻长卧不起，可朝堂上得有个主事的人。
因此齐旻在病中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决策——他让姜皇后垂帘听政，代为处理政事。
戴信很震惊，再往旁边一看，就连姜皇后的亲老子，姜阁老也很震惊。
这下情形就很尴尬了。
齐旻年少，膝下无子。而且齐旻之前慢慢把各类权限都拿到了自己手里，非常集中，导致皇亲中几乎没有实权者，谁也不能单跳出来拿主意。
和齐旻关系最亲近的，就是济怀太子的遗孤，小王子齐琮。
一时间流言四起，冒出了不少传闻，说皇帝身患隐疾，恐怕命不久矣。姜氏图谋不轨，欲独揽大权，外戚干政，扶持小王子齐琮做傀儡，社稷岌岌可危。
这传言连宫里都有，贤妃听说了，庄妃听说了，宁妃听说了，甚至是胡婕妤都听说了。
疫情过后，终于能齐聚一堂的妃嫔们久违地聚在了一起，只是没有姜文冉在，好像总少了点什么。
德嫔绘声绘色地说了这些小道消息，问姐姐妹妹们怎么看。
庄妃噗嗤一声：“皇后？他有那个出息？”
宁妃也不相信。自从和姜文冉有了进一步接触，她就察觉出来了姜文冉不是那种有大志向的主儿。德嫔分析过，皇后可能是脑子进水导致性情大变。
虽然没凭没据，但是听起来非常有道理。
胡婕妤微微叹气：“陛下信得过皇后罢了，外头人云亦云，咱们跟着掺和什么。”
僖嫔什么都没说，就顾得上吃。没办法，身体要痊愈，实在太费体力了，一刻钟不吃点什么，牙就痒痒。
班昭仪附和道：“就是就是，陛下肯定没几天就龙体康泰，生龙活虎了。这种造谣的东西，谁会信啊！”
远在南方边陲的瑞王打了个喷嚏。
他自榻间抬起头，蹙眉听着手下的汇报，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个举棋不定的边缘。
好消息是，他投毒成功了。虽然也没那么成功，好像局面一下就控制住了。
坏消息是，有人要抢他的先。
如果真像传闻所说，姜氏要过继齐琮到膝下，那他之前的种种铺垫，就都算是打了水漂。
他咬咬牙，拍了板：进京！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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