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是个小二层,面积很大,二楼大约比一楼的面积小了一块,边上有木栏杆挡着,坐在栏杆旁边,刚好能看见门口这一块,在旁边放个说书的正好。右手这一边有个长木桌子,和其他散乱落灰的小方桌不是一个风格。
徐老二还想给他们介绍介绍,可方天曜和了尘一人拍着他脑袋的一边,合力把他推到了一边。
“不用介绍了。”
俩人直奔后院而去,无非就是为了那棵树呗。
后院连着厨房,露天的院子中心,那棵茂盛挺拔的大树周围围着一圈青石板,没起什么作用,高度倒是刚好能用来坐着。
方天曜一脸正经地说:“我觉的挺好。”
了尘盯着这茂盛的树叶,附和道:“确实不错。”
顶上不知道多高的树枝间有些许摇晃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来回蹿。
“你听见了吗?”
两人同时问了一句。
徐老二在后面看的一头雾水:“听见什么?没有啊。”
话音刚落,只见两人同时脚下一蹬,在徐老二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蹭蹭蹭便上了树,徐老二只能看见两个不断掠过的黑影,活像两只动作灵巧的猴子。
大约小半刻钟左右,方天曜和了尘从高处飘逸地落在地上。一人肩膀上站着一只……猴子。
真的那一种。
徐老二觉的自己手都抖了:“你们……在树上找到的?”
哎呀我的奶奶呦,这店闲着闲着给闲成动物园了可怎么好啊?
“是啊。”
方天曜扭头对猴子呲牙笑,大嘴猴也回了他一个如出一辙的笑容,乍一看,两人就和亲兄弟似的。
了尘朝他肩上的猴子伸出手,猴子十分聪明地回握住,两个人的互动明显要比隔壁那一组看起来正常的多。
“徐老板,这店我们买了,”了尘用眼神指了指逗猴子的方天曜,“他来付钱。”
“好嘞,”方天曜从腰封间拿出那颗珠子,随手一抛,徐老二战战巍巍地接住了。打开手掌一看,立刻眼里冒光,哎呦一声,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没了刚刚的无奈随意,反而多了几分明显的殷勤,“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二位公子既然诚心实意想要买这间店铺,小人自然不会不卖。只不过,公子,小人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二位公子遇到什么怪事想退店的话,小人可是不全权退款的。”
-
一刻钟后在,方天曜和了尘把两只猴子哄回树上之后,看着满屋乱糟糟的一片,忽然理智清醒了几分。
“这个……你会收拾吗?”
了尘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施主,小僧觉的,若是只有你我两人的话,可能要收拾上三四天。”
方天曜:“有那么……乱吗?”
了尘看了他一眼,方天曜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你听听你自己说得是不是废话”的意思。
还没等方天曜反思自己,突然有一只大耗子从墙角滋溜溜爬出来,脑回路新奇地绕着俩人转了两圈后,又滋溜溜地爬回去了。
方天曜:“……”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
孝衣女子手上沾了几条人名,到底还是顾忌着官府的人,她换了一身黄色衣裙,背着包袱准备尽早离开朔州城。
路过糖人摊子的时候,她一时嘴馋,便停下来买了一个。
掏钱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正在门上贴告示的和尚。
“哎呀这不是刚刚那个秃驴吗?”
女子交了钱,拿起糖人走了过去,她走路这会功夫,秃驴已经贴完进屋了。
黄衣女子走近,定睛一看,是则招聘告示,笔迹乍看平平无奇,而且有点锋利锐气,但若是细看则会发现,其实苍劲有力,笔锋干净利落。上面写着:茶馆招聘,屋内面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字未提薪酬待遇,职位活计。
就俩字,流弊。
这是她今年见过最不要脸的招聘了。
凭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八个字画大饼,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不过,不要脸归不要脸,在看到这则告示的时候,她仍是自心底升起了几分不淡的好奇心,为此,她踏入了这间茶馆的门槛。
大堂里,方天曜和了尘坐在那张长桌子旁边,了尘端坐着,方天曜则用拳头抵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额前细碎的头发吹来吹去。
“和尚,你说第一个来得人是什么样儿的?”说完,方天曜又摆了摆手,“不对不能这么猜,你猜第一个新伙计是男是女?”
了尘侧目看他:“施主希望是男是女?”
“我?”方天曜无聊地吹了下头发,无所谓地说,“我没有想法,管他是男是女,进了这个门就是我的伙计,有什么差别?”
了尘对此深以为然:“一视同仁,施主或许是一位好老板。”
“那我肯定是啊!”方天曜夸起自己来也保持着他一贯实事求是的品格,“我不光要做一个好老板,还要做一个好侠客,好伙伴。”
了尘微诧:“好……伙伴?”
“对啊,”方天曜傻里傻气地拍了下桌子,语气慷慨激昂的,“我们不就是伙伴吗?”
……
了尘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两人耳朵同时一动——有脚步声在靠近。
来人没有武功。
了尘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口的方向,方天曜写的那告示,真得能招来人?
黄色裙角率先踏进门槛,随后才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
哎哎?
方天曜和了尘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诧异,这不是刚刚卖身葬父那姑娘吗?
黄衣女子打量了一圈屋内糟乱的摆设,空气中似乎全是灰,她嫌弃地掩住鼻子:“你们这是要开茶馆吗?收拾都不收拾一下,这么乱。”
打蛇打七寸,了尘缄默无言,方天曜哈哈笑:“多招一些人大家一起收拾多好,只有我们俩多累啊。”
黄衣女子:“……”
你这么说,我就很想转身就走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方天曜急忙叫她:“那个,我叫方天曜,”他指了指和尚,“这是和……哎你叫什么来着?”
“……”了尘压了压猛跳了两下的眉毛,颔首道,“小僧了尘,见过女施主。”
“呵!”黄衣女子乐了,走上前在长桌的另一端坐下,“你这和尚,刚刚还一口一个姑娘地叫我,这会儿就又叫女施主了?连戒疤都没有还装什么纯和尚?”
了尘沉默。
方天曜一脸好奇:“戒疤是什么?”
黄衣女子把包袱放下:“就是脑袋上烫出的窟窿。”
听到这句,方天曜真得站起身去看了尘脑袋上有没有戒疤了。
“诶真的没有啊!”方天曜玩心大起,一脸兴奋地来回摸着了尘的脑袋,“光秃秃的,像是新锅的锅底!”
“……”
“噗哈哈哈!”黄衣女子笑得只拍桌子,这他妈也太有才了点!
了尘黑着脸把脑袋上的臭手狠狠拍了下去。
“哈哈哈,”方天曜嘻嘻哈哈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向对面遥遥相对的黄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能干什么活?杂役?泡茶的?”
说着,方天曜忽然好奇地探了探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问:“你会不会讲故事?尤其是江湖里的那些传说之类的。”
了尘疑惑看他:“伙计还应聘还要会讲故事?”
“当然了!我最喜欢听人讲江湖故事了!一听就热血沸腾的,感觉自己好像也经历过似的…哎不对——”方天曜忽然意识到什么,侧头看他,一本正经地问,“现在有招聘这个词吗?”
了尘一脸的一言难尽:“佛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能不能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方天曜哦了一声,老实地转过了头,黄衣女子看到两人的互动,若有所思:“我叫宋朝云,你们叫我朝云就好。”
“我也喜欢听故事,但是我不会讲。”宋朝云眨眨眼,“还有没有其他我能做的事了?”
方天曜困惑地挠挠头,环视周围一圈,像是在思考。
宋朝云也跟着扫了一圈。
做饭…她怕忍不住拿他们试药。
杂役…她嫌累。
说书…她又不会。
宋朝云的目光转了一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账台,自然而然地移开。
然而下一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宋朝云突然又看回去,视线顿时锁定账台。
她猛地一拍桌子:“我就当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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