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阿瑟起身向外走,天色已经不早,她希望能尽快赶到伊洛流域古有莘国(今河南省嵩县)。
没走两步,阿瑟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住,只听苏妲己哽咽着哀求“小主人,我不问了,请允许我跟您走吧。”
叹息,阿瑟正欲回答,就听见身后的商纣王发出一声暴吼:
“我不准!”
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苏妲己委屈的反驳声:
“你放开,你凭什么不准!”
“你不是被女娲派来毁灭我的吗?我还没死,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你…你”
“怎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你是狐狸精,我都知道,哈哈哈”
子受德疯狂的笑着,声音里却只有浓浓的哀痛:
“害怕你受到处罚,所以我故意在外面打着你的旗号做尽无耻之事。害怕你离开,我又死撑着维持着这个已经被天抛弃的国家。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大王了,你还会不会在我身边,你不会你不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爱上我,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可是你没有,你从没把我放在心里。”
“胡说,胡说,我爱你,受德。我是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害怕我,我怕你会恨我,我不想离开你。看着你去宠幸别的女人,我嫉妒的发狂,独占你的心思越来越强烈,我快疯了。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不在乎,我只要和你能一直在一起。”
“两个傻瓜”阿瑟闭上眼睛,不去看身后互诉衷肠的一对爱人,大步走出宫殿。他们今后的路只能由他们自己来走,究竟是死是活,结局最终已经不再重要,他们能够彼此依偎着扶持着走过,也就不枉此生。
趁着夜色,她跳上殿宇的房顶,飞驰着离开王宫离开朝歌。也许他们的爱情是一个国家的覆灭,他们最终会成为众人唾骂指责的罪人,也许他们所谓的倾城倾国之恋太过自私,他们最终也不能得到众人的宽恕。但是,他们仍然会感激上苍让他们的爱成就在这个乱世吧。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月色下的荒野,寂静冰冷,阿瑟身形飞快的掠过草丛,正在疾驰的她突然皱起眉头,瞬间变换方向斜跳出去,险险避过一道黑影。
阿瑟站定,眉头紧蹙,她看着婆娑的树影下站着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同样也感受不到活物的气息。暗影中隐隐闪过猩红的光芒,阿瑟警惕的盯着那个男人,防备着他的动作。
风卷着几片落叶从阿瑟的脚边划过,对面的男人忽然如野兽一般发出一声嘶吼扑了过来,他的速度比她要快,阿瑟躲闪不及,就这样生生被压倒在地上。
阿瑟的眼前一黑,被冲击力震到麻木的神经隐隐作痛。
身体与地面直接接触冲击的后背被身下的碎石咯得生疼,身上是如千斤巨石般冰冷坚硬的躯体,他伏在自己脖颈处,冰冷尖锐的利齿碰触着自己的皮肤。
阿瑟感觉到了恐惧,这是自哈尔达死后第一次从心底涌出的让她战栗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哈尔达,又或许是因为这久违的感觉唤醒了她身为精灵的本能,下意识的,阿瑟吟唱出精灵的哀歌。
泪水伴随着歌声滑下,脖颈没有被撕裂的剧痛,她感觉到了冰冷湿滑的舔舐,一路允吸着自脖颈处沿着泪水流过的痕迹最后落在眼睑上。
阿瑟回过神,她猛地闭上嘴停止吟唱。
借着月光,阿瑟清楚的看到了这个怪物的样子,那是一张和精灵一样俊美无双雌雄莫辩的美丽脸庞,不同的是,它冰冷没有温度,猩红的双眸灼灼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即便是每次的俯身,目光也没有移开。
阿瑟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看着仍然在一下一下俯身允吸自己眼泪的男人,气红了脸,她扭过头躲过他又一次的靠近,双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快起来!”阿瑟愤怒的冲已经不似刚刚露出野兽本能的男人大吼。
“对不起。”男人的声线很有魅力,阿瑟直觉这是属于他们狩猎的手段之一。他似乎清醒了不少,对于能够自我控制似乎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拘谨的站在阿瑟一步开外的地方,猩红的双眸迷茫的注视着阿瑟。
“哼”阿瑟揉着脖子站起来,拍打着身后的灰尘,看出男人的无措还有发觉她要离开时的慌张,那样子好似一个做错事等着家长会审,生怕被家人抛弃的顽童。
既然已经没有了危险,阿瑟也实在不愿意多做停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这个男人的怪异之处也不是她关心的,况且他很危险,尤其是他发作之时,那种速度和力量甚至连她都不能压制。不得不说阿瑟生出了危机感。
而且,真的好疼!阿瑟嘟嘴,气呼呼的边揉着后背边飞奔离开,没两步她就翻了翻白眼,然后刻意无视了紧跟在自己身后十米开外的男人。
几天了?阿瑟有些无语,对于这个男人的执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她一直警惕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紧追不舍的怪物。
白天,他显然是自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本来阿瑟还很庆幸,以为他放弃了,结果到了晚上没过多久就发现他在身后以高于她的速度追了上来。
阿瑟利用时间差,刻意靠日夜兼程赶路,企图甩掉他,结果每次夜晚不久都会被重新追上,该死的速度,阿瑟很生气,曾经引以为傲的速度,却只能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承认甘拜下风。
又过了几日,阿瑟见他仍然没有放弃的跟着自己,不得不决定要和这个神经兮兮的怪物谈一下,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这个隐形炸弹带到父母身边去。
阿瑟停下赶路的脚步,阿瑟选了一个树荫较大的树枝,斜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眼前就被一片阴影笼罩,阿瑟睁开眼,看到怪物带着兜帽站在自己坐着的树枝上,俯身摊着一张木有什么表情的俊脸低头看着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跟着我?”阿瑟气不过,先出声质问,暗道莫非是因为没有成功吸到自己的血,所以不甘心吗?可是一路上,他并没有再次攻击自己。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对不起”男人有礼的颔首,垂眸解释“我只是不愿意再像个野兽一样无法控制的吸血了。”也许是看阿瑟终于肯理会自己,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哈?”阿瑟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向他有些别扭的脸“我没理解错吧?你的意思是指我能帮你抵抗嗜血的**?”
“嗯,只是,这段时间又有失控的迹象。”
阿瑟囧,这是什么状况,她还有作为镇定剂的功效吗?
不过‘又有失控的迹象’,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他又要野兽化,像前几天他们刚刚相遇那时一样,将他扑倒准备吸食她的血肉吗?好恐怖!阿瑟抖了抖,身上的寒毛有些倒立!必须解决掉这个家伙的问题,她可不能把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的恐怖分子带到爸爸妈妈家门口啊。
大脑努力运转,拼命回忆那晚事情的经过,然后发现有两个契机可能是成功安抚他的要素,一个是她的吟唱,一个是她的眼泪,或者两者都是?阿瑟生出一种精灵还能给人当药引的悲催感。好吧,阿瑟黑线的闭上眼睛,就先来试试吟唱吧,她可不想再次面对野兽扑食的惊悚场面,尤其里边扮演食物角色的还是阿瑟自己。
无语的看着自顾自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阿瑟恨恨,她感觉自己成了幼稚园的阿姨,连哄人睡觉唱童谣 当靠枕垫背。
叹口气,阿瑟看他一脸安详平静,之前隐隐的焦躁狰狞已经不见,果然是属于精灵的吟唱平息了他的失控。
阿瑟再次叹息,手下意识的顺着男人黑褐色的长发。仔细看,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颧骨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国人,起码不是汉人。红润紧抿的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四散出如钻石般璀璨夺目的光芒,难怪他总是在白天躲起来,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把我变成这样的女人被我撕碎了,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失去控制的感觉,可是即便失控着的自己,却仍然有着清醒的意识,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疯子变成野兽。我至今仍然记得她临死前说‘她是吸血鬼,而我会变成和她一样’时那扭曲丑陋的样子,我恨她,她毁了我!而我不想在这样下去。”闭着眼睛,男人低声诉说着久远的记忆,尘封的哀痛和恨意让他的冷硬的身躯更加僵直。
“你的家在哪儿”阿瑟犹豫下,仍然开了口。左手仍然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她发现,他很喜欢这样的温柔安详。
“我的家曾在古巴比伦”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低沉了几分“在我被那个女人变成吸血鬼后,我看着自己杀死了父亲、母亲、妻子和孩子。然后我跑出了原本生活的农庄,我想要自杀,却无论如何无法死去。我只能开始四处游荡,沿途无法控制的杀害着无辜的人们,我吸食着他们的血液。”他睁开猩红的双眸,裂开嘴唇,让阿瑟看他上下颚上四颗尖锐锋利的犬牙“这就是我一直犯下罪恶的凶器。我有着能够看清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能力,我和你会成为羁绊很深的朋友。”
阿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个男人,她已经孤独了太久,寂寞已经成为习惯,此时此刻,他突兀的说他将会成为自己的朋友,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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