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浑身一凛。
她才刚听鱼骨说起过通道的事情,本来也想着能不能通过黑色漩涡找到通道,却没想到刚一瞌睡就立马有人送来了枕头。
白昼直觉其中蹊跷。
事情太过巧合那背后一定有问题。
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通道已经送到了自己面前,也没有逃跑的道理了。
她提起扒着裤腿的鱼骨,将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得到了安稳场地的鱼骨总算松了口气。
天知道它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不是来过吗?”怎么还这么恐慌?
白昼侧头问道。
鱼骨也不知道。
它上次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周围的黑色也没有这么侵略性,周围的环境虽然让它感到压抑恐惧,但并没有这样的排斥。
然而这次完全不同,它感觉这里无比排斥它的存在,只要它露出一点破绽就会将它吞噬一样。
【难道是因为这是邪神打开的通道?】
鱼骨暗自念叨道。
它是正儿八经的旧教信徒,和白昼这种带着旧教神主气息的邪教人士不同,这里对它有敌意那也是很正常的了。
这是它能想出来的唯一的解释。
白昼觉得它说的在理。
一直以来黎明精神病院的传送通道都是那个至伟的神明开启的,对于和祂信仰相悖的鱼骨有杀意也很正常。
周围全是黑色,白昼也分辨不出方向。
她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最终凭直觉停在了其中一个方位。
她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其实她的心里也很没底,周遭没有一丝的线索,万一她走偏了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但一直站在原地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还是走一走才会有线索。
脚下传来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一脚踩在了烂泥地里。
那种软糯糯、无法支撑起她身体的感觉,像极了身处沼泽时的触感,只是这片诡异的“沼泽”并不会吞噬她。
鱼骨看着白昼慢悠悠地走着,如履平地,也觉得神奇。
【我刚才才走出去一点点就感觉这地方要把我吃了,你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昼没感觉到任何不适,扛着轻飘飘的鱼骨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些时候没有目标也是一种痛苦。
比如白昼现在。
她感觉自己已经在这里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可是除了自己身上发出来的这点亮光,压根儿没有其他任何线索。
如果不是有鱼骨在这里陪她絮絮叨叨,普通人走个半个小时都该崩溃了。
鱼骨心里也很没底。
它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看到了些光亮,这次干脆什么都没有了。
但它的感知比白昼强上一些,尽管这里是自家神主对头的地盘,但是发现敌人的敏锐感官是刻在它骨子里的。
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白昼除了精神上有些烦闷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没有饥饿也没有疲惫,仿佛这两个小时是不存在的时间。
软趴趴伏在她肩头的鱼骨突然精神一振,它猛地支棱起上半身,遥遥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我感觉到了,前面有什么东西。】鱼骨说,【我感受到了很强大的敌意,是邪神……】
邪神两个字刚出口,鱼骨的话就戛然而止。
听到它话说一半,白昼瞥了眼,问道:“怎么了,话怎么说一半?”
鱼骨还是没有反应。
白昼也没多想,继续往前走,殊不知此时鱼骨的心里崩溃得要死。
它哪里想得到这个邪神这么小心眼!
自己不过就是没有对祂用敬称,祂就封了自己的口!!
往前走了十几分钟,白昼终于看到了鱼骨说的东西。
那是一扇很高的大门,大门上雕刻着的纹路看上去有些眼熟。
玄黑的门板上悠悠地散发着暗光,明明那些光亮看起来是漆黑的,可是落在白昼的眼里却呈现出了发光的感觉。
一瞬间,白昼明白了为什么这片空间都是黑色的。
因为这扇黑色的大门散发出的黑色光芒太过强大,吞噬了此地的其他光亮。
而不知为什么,白昼自身的光芒却并没有被它覆盖。
因而她成为了此间唯一的白光。
“吉祥物,你说的触碰到的屏障就是这个吗?”白昼戳了戳无能狂怒的鱼骨,问道。
鱼骨感受她的触摸,原本被邪神封住的口解开了,它清了清嗓子,可以说话了。
【差不多?】
它看了大门两眼,却觉得眼睛剧烈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着它的神经一样。
【上一次我看不清,就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想要接近触碰但是被弹开了。】
不可直视神。
这条警示毫无征兆地在它的脑海里弹出。
鱼骨浑身一颤,骨头都松散了几分,好像有人从它身体和精神上碾了过去。
【不可……直视神。】它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白昼刚要伸出去的手因为它这句话收回。
【我收到了,额,神明的警告,不可直视神。】它把鱼脑袋埋在白昼肩膀,【是这扇门,不能看它。】
鉴于邪神这么小心眼儿,鱼骨觉得它也可以稍微能屈能伸一下。
白昼:?
她看了黑门一眼,又看了两眼,猖狂地盯着它来回看了三四眼……
并没有什么警告。
但白昼也没觉得鱼骨是在逗她玩儿,听它在自己脑袋里叫唤的劲儿就知道绝对是真的了。
这黑门是真的有古怪,只是自己觉察不到。
既然如此,白昼也就不放过仔细观察的机会。
黑门的样子倒是和她在第一个世界里看到的那扇填满了旧教神话的大门有些相似,只不过无论是从质地上还是高度上都远胜那扇门许多。
硬要说,那扇门的大小就是黑门的缩小缩小缩小版。
虽然外观上大差不差,但内里却完全不同,尤其是那些刻在门上的纹路。
旧教的大门上篆刻着旧教神话。
当时的白昼几人不了解什么是旧教,邓文便说了一嘴,但碍于他是真主教的信徒,也不好多说。
而黑门上的内容……
白昼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上面的内容好像也是神话。
阅读顺序从上之下,偶尔在图片的一旁还会有陌生的字符标注。
白昼猜测应该是属于他们的文字。
世界不同、文字不同,这点白昼早就习惯了。
她对着这些刻画逐一解读。
【玄日诞生,神明降临。
神明穿梭于世界之间,寻找着什么东西。
人类将祂的神迹视为信仰。
神不在乎。
信仰对于神明而言毫无意义。】
白昼读过黑门的上半纂刻。
这一半叙述了神明的诞生和冷漠。
人类信仰着他们所谓神明,幻想着神明会在关键时刻拯救他们,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神不在乎。
白昼的目光下移,定定地落在下半的篆刻上。
神明获得了什么东西,拿东西是一个球状物,和白昼当初看到旧教神话的时候一样,模糊不清。
祂高举在手中,目光再也没有挪开过一寸。
自打祂获得了东西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不在乎人类的神明开始在各个世界中游荡,偶尔也会出手拯救人类。
原本就对祂极度信仰的人类更加疯狂,宗教一日比一日盛行。
白昼能从这些画面上看出,神明因为这个球状物实力日益提升。
黑门的最后是两位神明的决战,祂们的战力撕裂了时空和世界。
而最终的结局是两位神明身负重伤,各自陷入长眠。
白昼将门上的内容反复看了两三遍,上面并没有记载黎明精神病院的由来。
这些画面的信息量很大,神明中途获得的那个东西便是关键。
白昼相信这个东西也是神明改变态度开始传教的根本原因。
“吉祥物,那三个鬼画符是什么意思?”白昼拍了拍鱼骨的脊骨问道。
鱼骨提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为什么白昼这个劣种盯着这扇门一点异常都没有?!是邪神给她的特权?
鱼骨的心思清楚地传到了白昼的脑袋里,就像是广播一样嘹亮。
白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事,我对于你们的文字实在不认识,你应该会清楚吧。”
鱼骨一噎,它差点忘了自己的思维在白昼这里无处遁形。
它做贼似地快速抬眼看去,没敢多看,扫到了那三个字便收了视线。
【神主“特萨斯”。】
这几个字它说的磕磕绊绊,仿佛说出来就是犯了多大的禁忌一样。
果然下一秒它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全身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是直呼神明姓名的代价。
白昼疑惑:“你家神主的名字?”
鱼骨气得都忘了疼痛,在白昼的肩上跳来跳去。
【才不是我家神主!是你家神主!你这人怎么连神主的名讳都不知道?!】
白昼挠挠头。
她当然不知道,她就是个假的不能再假的信徒了。
神主特萨斯。
这就是这位神明的名字了。
白昼瞬间神台清明,在明白名字的瞬间她好像领悟了什么,但细细想来又什么都没有弄明白。
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弄得她有些迷茫。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黑门。
黑门里是特萨斯的力量,白昼潜意识里觉得,如果触碰到了说不定就能明白世界的运行规律。
那么、那么,她的世界……就能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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