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卜听才道，“你不信。”
“我不信。”林砚斩钉截铁，“至少我在神像堂感受到的注视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在其他地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感觉被监视。”便宜师傅很厉害，但也没那么不可对付。他一心扑在仙丹上，在这里耗费了他99％的精力，剩下的1％关注着整个工厂的运营。
对于高高在上的仙师来说，能够抽出1％的精力盯着这群蝼蚁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了。这便是他们的机会。
“人并不能感觉到身体内部五脏六腑的具体工作状态如何，除非出现明显的问题并去检查。师傅同样，他无处不在，也不能时时刻刻注意着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除非出了他无法忽视的大问题。”
“我可以帮你把大黑引出来。”卜听道，“但我管不住，也对付不了大黑。”
“这样就够了。”林砚十分满意，他以为自己跟大黑因为上一次的清理事件建立了塑料友情，显然大黑不这么想，他几次试图跟大黑搭话大黑根本不给他时间说。合理怀疑是是那便宜师傅跟大黑交代了什么。
“先不急，等我给你信息什么时候叫出来，带到哪儿。”
卜听点点头，当着林砚的面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原地消失。
“幸好不是敌人。”林砚忍不住嘀咕，又看了眼远处歪瓜裂枣的玩家，“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这游戏太不对劲了，到底是玩家玩游戏还是游戏玩玩家？”
“无所谓了。”林砚倒是不介意在这个游戏里面继续待下去，至少在这里没有失眠的痛苦，也不用他每次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区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一直处在同一个世界中，拥有一条完整的逻辑线。
可惜了，要是那位便宜师傅不那么急着要炼丹就好了。也不知道万一这次结束会怎么样，能不能下次再次进入类似的游戏副本当中。毕竟听玩家的意思是他们中有不少并不是第一次进行游戏，希望自己同样如此。
林砚一边想着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安排了下去。
林砚大致形容了一下大黑的武力值，“正常来说你们加上人头蛇也是没办法对付大黑的，不过我最近得了新的力量，似乎跟师傅不是一个体系。”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林砚自己也还没怎么浓情那神像到底是什么，为了能够让玩家们更清晰的了解，林砚决定直接在他们身上尝试。
毕竟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能够体会的了。
“我其实还有些不大适应。”林砚把玩家们集中起来，“为了防止出问题，先跟你们说一声，尽量不要反抗。”
林砚伸出右手，尝试将神像那里得来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想法释放出来，黑色的雾气凭空在在林砚伸展的手心开始出现。
只是看到的那一瞬间玩家们情绪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他们直直的看着林砚的右手，露出同之前人头虫如初一则的贪婪和畏惧。
不过他们到底智商比人头虫高出不少，其中还有经历过不止一次游戏世界的玩家，林砚就注意到软骨病，白化病女孩，侏儒，血管瘤，这几个他之前就有另眼相看的玩家陆续清醒过来，贪欲从他们脸上褪去只剩下畏惧和戒备，整个不自觉进入了防卫状态。
“还不错。”林砚没什么诚意的夸奖了四人。
“那…是什么？”软骨病不敢盯着林砚的手。
“我也不知道，在山洞里面遇到的有趣的东西。”林砚开始胡说八道，“直到遇到祂，我才坚信师傅的路走错了。”
林砚将那邪门的神像塑造成了一个悲惨的落魄的被封印的神明，现在还被便宜师傅错误的利用他溢出的能量做了错事，这让神明很痛苦。
而他在见到神像的时候感知到了神像的痛苦和希望，也是从那里得到了能够结束这一切悲剧的方法。
神像现在的能力太弱，没办法对付便宜师傅，玩家们也没办法进入山洞中去拜见神像。
但是没关系，他作为神明的使者，神明的代言人，会传递祂的期冀，只要他们相信他，像人头虫那样完完全全的将信任和忠诚交予他，他就能够代替神像赐予他们能够打败便宜师傅的力量。
本来在笼子里休息的人头虫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到了林砚的肩膀，“放下你们心底的恐惧，接受并且相信。”
“我们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了同一个目的在努力。”
“骗子。”意外也不算很意外的，林砚听到了一句完全不一样的心声，那是来自软骨病，他好像知道一些神像的事情，可惜对方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索性林砚也不在意，只要神像存在在这个游戏世界，他总能把对方找出来，也不用急着这一时半会儿追究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林砚愈发漆黑的瞳孔看着软骨病，“不相信的话，会死哦~”
林砚摸着人头虫的脑袋，声音温柔，“我不是非得你们协助，你们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我，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交易。”
“通过我来获取这份力量，比你们直视神像可要安全不少。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你们不如现在死掉，总比被大黑吃掉来得好。”
“你们之前只见到大黑吃掉死去的人，所以大概不了解。”林砚看着陆陆续续全部保持了清醒的玩家，这样才好，要是这点程度都承受不住，也没什么用了。这导致它有个巨大的毛病，它喜欢慢悠悠的撕扯吞噬，在整个进食期间保持食物的鲜活。”
“没有比活着的生命更加鲜活的了。”
玩家们心中胆寒，他们还记得当时台子上大狗的模样，可他们同样害怕林砚手上那玩意。
“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精神污染而言。”林砚轻飘飘道，“只要在一切结束之前你们不被完全吞噬，保持住自我，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林砚又喂了点给人头虫，玩家们只是协助，关键还在人头虫，她可得多吃点，能吃多少吃多少。
“没有要退出的吧？没有，我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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