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轲玹蒙了。
她料到了开门杀。
但没料到是这种杀。
简直就是踩着她的红线库库乱杀！
蒋轲玹指指点点：光天化日（？），衣冠不整，简直成何体统！
宿同尘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见了自己的散开的浴袍。
宿同尘：……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刚刚在洗澡，所以没听见。”
蒋轲玹回过神似的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后退两步，“没关系，众所周知，在我们的世界，脖子以下就是脚，什么腹肌不腹肌的，我根本看不见！”
宿同尘被她气乐了。
男人没说话，转身走向衣柜，“好的，既然这样，那就等我先换好衣服再说。”
说着，他的手就搭在了浴袍的系带上。
蒋轲玹：！
“等等！”
在画面即将失去控制前，蒋轲玹冲了过去！
她正义凛然地抓住了那只手，语气坚定无比：“我觉得比起换衣服，还是正事比较要紧！”
宿同尘侧过头，水珠顺着发丝沿皮肤滑向锁骨，他的眸色深不见底，视线顺着蒋轲玹的手缓缓向上。
如片似有似无的羽毛，落在了她的脸上。
“好的，你先说。”宿同尘轻轻道。
蒋轲玹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拿出那台保密机递了过去。
“你看这个帖子，第32号异常。”蒋轲玹理了理思绪，“我好像被盯上了，最开始只是礼堂里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接着变本加厉，视线变得越来越强烈，刚刚甚至出现在了我的浴室里……”
“咔嚓——”
蒋轲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异响打断。
一抬头，衣柜门上莫名其妙多了道裂缝。
蒋轲玹：哈？
疑似始作俑者的宿同尘松开了放在柜门上的手，异常冷静：“啊……可能年久失修，明天找人来换个衣柜。”
蒋轲玹看着崭新的柜子：……我读书少，别骗我。
她定了定神。
“总之，那东西从混在人群里盯着我，到站在房间里某个无人的角落，逐渐逼近，最后甚至就站在我的身后。而我却看不见祂。”
“我中招了，被对方带着走，开始无意识地注意那道视线。”蒋轲玹说着说着开始分析起来，“所以这才导致祂才逐渐实体化的？”
注意力是认知型异常实体化的能量来源。
宿同尘从帖子上移开目光，“你说祂实体化了？”
“应该是，我意识到祂的污染方式后就开始刻意忽视祂，只是瞥了一眼不敢多看，所以并不能完全肯定……”
蒋轲玹苦着脸描述：“那东西像只人形大小的青蛙，可是皮是肉色的。”
宿同尘把手机还给对方，“你猜测的没错，确实是第三十二号。”
“帖子上说的九区公寓，就是这个地方。”
蒋轲玹：！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那当时……没出什么事吧？”
“不是什么大事。”宿同尘淡淡道。
蒋轲玹松了一口气。
“疯了三个人。”
蒋轲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不可置信：“这算不是什么大事？”
“比起其他同等级的异常来说，结果已经很好了。”
“可是今天晚上学长给我们测试的台阶异常也是C级啊，但是大家都没事人一样。”蒋轲玹皱眉。
“祂们虽然等级相同，但是触发难度还是有所区别的。”宿同尘解释，“比如今晚的台阶异常，只要你不迈上去，就不存在发现上去和下来的台阶数目不一致的可能性。”
“但视线不一样。”
“只要存在视野盲区，那么祂就可能出现。”
“当祂的目的终于达成让你注意到祂的目的后，祂甚至只需要站在目标对象面前，就能完成污染。”
宿同尘顿了顿，“更何况今天晚上有犬乐舍在现场，能出什么事。”
“犬乐舍副会长很厉害吗？”
宿同尘：“虽然他论文确实写得稀烂，但从实战角度客观地说，他确实是他们那届潜力最大的学生。”
蒋轲玹有些惊讶：“学长论文被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吗？他导师告诉你的？”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宿同尘缓缓道，“因为就是我毙的啊。”
蒋轲玹：？
蒋轲玹：？？？？？？
啊哈？！！！！！
“不是，宿老师您真是老师啊。”
“不然呢？”宿同尘似乎对她质疑有些不满。
“不不不，学长太年轻了，我没想到你已经开始带学生了。”蒋轲玹疯狂顺毛，力挽狂澜。
“空保大学和普通学校不一样，除了毕业论文，导师的主要工作在于开发学生潜能，最大限度让他们能够适应从校园到战场的变化。”
“任何在这一行能活过……”宿同尘毫不再意地朝蒋轲玹笑了笑，“我是说在这一行能从业十年以上的，都可以申请兼任空保大学的导师。”
“所以其实大部分导师都比较年轻。”
蒋轲玹无语：喂，我都听见了，你明明说的是活过十年……
等等！
“学长你说你干这行多久了？！”
十年以上？！空保局还雇童工啊？！
宿同尘斟酌道：“从我懂事开始？虽然中间因为特殊情况休息过一段时间……”
“断断续续加起来有十几年了吧。”
蒋轲玹：报以同情的目光。
宿同尘：？
“但即使这样，导师的数量仍旧很少。调查员的死伤率很高，合格的却很少，所以出任务通常是成组出现。”
“某种程度上，比起作为一份工作，在空保大学当导师更多目的是为了培养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的搭档吧。”
宿同尘起身打开衣柜，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了蒋轲玹头上。
“不过我带的学生确实也不多。”他揉了揉女孩的头，把对方的湿发擦了半干，“我的第一个学生是犬乐圣。”
蒋轲玹站着任由对方动作，松软的毛巾温柔地拂过她的脸，松松软软，触感像玄宿的毛毛。
动作逐渐轻柔，并且慢慢停了下来。
蒋轲玹下意识抬头，直直撞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而第二个，就是你。”
哈？
蒋轲玹有些懵：“学长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你说你的第二个学生是谁？”声音有些颤抖，还海蜇些许垂死挣扎。
宿同尘的手隔着毛巾，搭在了她的后脖颈上，“做我的学生你很不满吗？”
他笑着问。
“不！没有！！！”小动物的危险雷达让蒋轲玹瞬间清醒，她连忙摆手，“我很愿意！”
谁说我们导不好的，我们导可太棒了！
蒋轲玹海豹鼓掌：话说现在去问学长怎么选题还来得及吗……
“砰——”
卧室门毫无预警地关了起来！像是被个看不见的人，重重摔上！
“刺啦——”
“刺啦刺啦——”
床头边的夜灯失控地疯狂闪烁，明暗交错间，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蒋轲玹几步冲上去试图重新打开房门，但门把就像粘了502，毫无反应。
两个穿着睡袍的人面面相觑。
很明显，他们被锁在了房间里了。
蒋轲玹：噢吼。
所以就是她跑来救人，结果两个人被一锅端了？世界上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某种熟悉的感觉直窜天灵盖。
而位置是……
落地窗！
但这里是二十楼啊！
“窸窸窣窣。”
落地窗帘子大开，外面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鬼祟黑暗，而角落里一抹混着死灰和血色的淡粉色，正缓慢地，从窗户边缘探了出来。
“冒犯。”
眼前一黑，蒋轲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宿同尘一把摁进了怀里。
两人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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