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停在固定的位置，后座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动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商酌言双手插兜，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辆小电瓶车。
商酌言上一次从学校出去还是上周和左卿书一起去听课那次，距离今天已经快一周了。这俩电瓶车没有使用过一次。
漆黑幽暗的瞳孔里翻涌着巨大的情绪，心脏也被牵动。被暂时封存的小电瓶车在提醒他，他的自由是短暂的，和左卿书绑定的。
商酌言抬眼看向楼上，目光锐利，
神情冷峻，双眸深深地看着窗帘，仿佛要透过窗帘看向什么人。
只是窗帘动了动，没出现什么人，商酌言盯着看了几分钟就走了。
唰。
等商酌言一走，左卿书就拉开了窗帘。
左卿书：他是不是想偷我的电瓶车。
【系统：这破车有什么好偷的？】
左卿书：你没发现他对这俩电瓶车特别感兴趣吗？每次我出去他都想骑。
【系统：……】
总之左卿书还是决定躲着商酌言点，每次和商酌言待在一块，总能发生让他尴尬的事。
左卿书拎着小笼包、鸡蛋和一杯豆浆慢慢悠悠地往自己办公室走。
商酌言在五楼走廊上站着，阳光从楼梯的间隙里投射进来，将他的背影勾勒得越发挺拔修长。
阳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也落在了别人身上。
拎着早餐的人步伐格外明朗，白皙的脸颊印着淡淡的金边，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商酌言双手插兜，微垂眼眸望着背影消失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抬脚走了。
“张老师。”
办公室里突兀的响了一声。
左卿书下意识抬头去看，又猛地低下头。
只要没有对上视线，就可以假装没看见。
和左卿书同一办公室的物理张云月老师也抬头应了一声，“早啊，商副。”
商酌言撇了一眼低头的人，才迈开步子走到张云月跟前说道：“张老师，上周你上的那节公开课，课件发我一份。”
张云月也没拒绝，笑着说：“好，那我待会儿发我们组群里吧。上完公开课都忙忘了，忘记发课件了。”
“嗯。”
左卿书低着头，耳朵却听得真切，脚步声缓缓响起，又停了。
视线就出现了一双鞋。
“左老师。”
字正腔圆，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左卿书不得不抬头，腮帮子鼓鼓嘴里的鸡蛋还没咽下去。他使劲嚼嚼几口，就往下咽……咽……再咽！
失败。
没咽下去也就罢了，还把嗓子眼堵住了。鸡蛋堵在那上不去下不来，左卿书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个不停。
左卿书咳得整张脸都在发烫，脸颊带上绯红之色，眼睛被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打湿得湿漉漉的、雾蒙蒙的。睫毛根本也沾染上了水汽，一缕一缕，随着主人的咳嗽而颤动。
商酌言抬起右手想替人拍拍后背，不至于让人咳得太厉害，快要落到后背时又顿住了。
太亲密了。
两个成年男人，又只是同事而已，不应该做成那样的举动。
指尖蜷缩成拳，放在身侧。
左卿书好半响才缓了过来，端起自己的杯子想喝一口水把喉咙里残存的鸡蛋渣顺下去。
保温杯里的水刚接触嘴唇，烫得一颤，手里的杯子差点扔出去。
保温杯里是刚刚装的热水。
太草了，人怎么能丢脸到这种程度。
左卿书把手盖在自己的脸上，闭着眼不想面对。
他就说吧，每次遇上商酌言准没好事，每次都很社死。
过了一会儿，左卿书才把遮住脸的手放下，一睁眼，商酌言还没走！
左卿书以为他走了，才睁眼的。左卿书没说话，商酌言也没说话，气氛就僵在那了。
两个人胸腔中都翻涌着情绪，左卿书的是社死，商酌言的不是。
系统真的就一点金手指都没有吗？要是删除不了商酌言的记忆，能把他自己的记忆删了吗？
“商副，课件我发群里了啊。”
事件以张云月老师出声结束。
等商酌言走后，左卿书把脸颊压在桌子上，让微凉的桌面给自己发热的脸颊降温。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中午放学铃声响起，走廊外学生吵吵闹闹。
陈阳抱着一堆作业，小跑着进了办公室。
“怎么是你来交作业，化学课代表呢？”
“老师，化学科代表着急上厕所，我就帮他搬过来了，我力气大。”
陈阳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已显示自己有多厉害。
【系统：阳光开朗大男孩，把你的化学课代表换成他得了，陈阳可比你化学课代表帅多了。】
左卿书抬头看了陈阳一眼，确实比化学课代表周述帅。干净利落的寸头把五官全都突显出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齿，还带着高中生的阳光和少年感。身高腿长，即使是校服也比别人穿得更突出。
化学课代表只是普通长相，戴个眼镜，可是左卿书还是更喜欢周述。周述老实又努力，还很听话，成绩也是中上游。左卿书觉得他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即使不是非常聪明，但是很努力，认真完成学习任务。
左卿书：不换，周述多老实啊。
【系统：说得不错，但是我喜欢帅的。老实人，听起来就没什么特点，但是帅哥就不一样了。】
……
左卿书：你是正经系统吗？
【系统：喜欢帅的就是不正经吗？谁规定了？】
左卿书：没人规定，只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颜控的系统。
【系统傲娇表示：切～】
左卿书：怪不得你从攻略系统降级为学习系统，就你那样能好好完成攻略任务才怪。
【系统：哇，你…你，你怎么统生攻击啊。那你还不是因为不学习，被绑定系统做任务了！】
左卿书：我完不成任务，你也得跟着一起熬，你在狂什么？我们共感！
这是系统的痛，上个攻略任务做崩了，攻略对象识破了它和上一任宿主的目的后，把小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系统管理局紧急把它召回去，换成难度较低的学习系统。
更完蛋的是，这次学习系统也做崩的话，它就得亲自上阵完成任务，它做宿主，管理局其它系统来辅助它。
不！！！
亲自动手做任务哪有在宿主脑子里动嘴简单呢？
一人一统在脑子里对话，吵吵闹闹，完全没注意陈阳还在边上站着。
阳光的少年嘴角噙着笑，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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