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是大都市,有妖怪并不稀奇,本不应该神经如此敏感。但对方的气味十分恶心,有挥之不去的恶臭和酸腐感,闻着令人作呕,绝非善类。更别提对方的妖力波动满是狂暴,处在随时暴走的边缘。
该死,这附近可是闹市区,人群密度大到楼上掉块板砖下来都能随机砸死一个人,真出意外,伤亡恐怕难以控制。在这里搞破坏很容易受到官方集火,妖怪们是喜欢玩弄人类,不是没有脑子,一般作乱也不会挑在这种地方。不知道这次是哪个不长眼的搞事!
星野心里暗骂一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就冲去前台结账,身后的侍者一头雾水:“这位小姐,您点的菜还没有上完呢!”
没空哀悼自己还未享受的大餐,星野头也没回大喊一声:“不好意思有事不吃了,钱我已经付过,麻烦你们收拾下。”
对方的妖力波动十分古怪,在刚刚短暂的爆发后又迅速沉寂,似有若无。星野自认对妖力波动十分敏锐,都差点跟丢,追踪时恰好撞见另一位准备去吃午饭的同事松下太郎,当即把情况简单和松下解释了一番。
松下太郎在听到有妖怪在附近活跃的那一刻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终决定由星野继续追踪对方,松下去联系其他同僚。
一开始松下是想自己去追踪的,就算星野实力比他强那也还是孩子,更别提对方还是受邀支援,没道理让人家上一线战斗。星野想法和他恰恰相反,昨晚加班的怨气和今早坐办公室的火气无处发泄,她急需一场战斗宣泄。她宁愿和敌人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想再和好奇心旺盛的青少年解释超自然的水太深你们把握不住。
没时间去争执,星野凭借自己实力技高一筹把松下太郎定在了原地,自己拔腿追着妖怪往前跑。定身术虽然只有十秒,也足够让松下太郎跟不上星野的脚步。松下摸了摸自己因加班而脱发严重的头顶,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然后掏出符箓联络其他人。
星野今天体会了一把闹市区跑酷的快感,跟随着妖怪的气味踩着楼房的边沿飞檐走壁,若是低头就可以看见人流如蚂蚁般缓缓移动。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影子在地上的痕迹也是支离破碎。
城市的喧嚣的声音逐渐离她远去,偌大的世界里只余下空气被割裂的破碎声和自己愈发明显的心跳声。星野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前行的速度愈发快,对追捕对象的感应也越发明显。
循着气味追踪过去,妖力在一处大楼里消失了。
星野漂浮在空中,眯起眼睛观察片刻,挑选感应最明晰的一层直直地撞进去。表面光滑的玻璃在接触那一刻砰然炸开,触及星野身体的保护屏障时又纷纷滑落砸在地面。现在她终于看见自己的追踪对象长什么样了。
很难用言语形容这是什么样的怪物,有着巨大的人脸和虫子般肥大圆滚的环形尾巴,手和腿凌乱地插在身体上,透过散乱的黑发可以看到一些破碎的脸如果实般挂在躯干上。像是几个没发育好的人被硬生生凑在一起。
星野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从记忆里翻翻找找,想起这是富江在某一话里的造型。看漫画的时候只觉得刺激,实物直让人想做呕。这时她开始感激自己没吃午饭,不然恐怕要先吐一场。
富江盘踞在房间中,发出刺耳的尖笑,嘴里还含混不明地说着什么。星野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肯定不是好话。看到是富江,星野心里小小松口气,如果是别的妖怪,还要试探下对方的弱点,是富江的话,直接放火烧就好了。她父亲是狐妖,她自然也继承了狐火。
幽绿色的火焰无声地跃动于指尖,对面的富江感应到危险,发出一声尖啸,蠕动着自己的躯体往外面跑。星野被富江身上散发的恶臭浸泡得头晕,又对富江的这副尊容克制不住地犯恶心,听到这如泣如诉的声音不由眼前一花,丢出的火焰微微偏移,炸开了楼道之间的墙壁。心里对大楼主人说了声对不起,星野又丢出一丛火焰,这回正中目标。
火焰包裹住富江的全身,吞噬她扭曲的躯体。为了防止再次遭遇精神攻击,星野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隔离法阵,把富江困在狭小的空间里,仍由她怎么挣扎和哀嚎,外面的人都听不见分毫。
解决完这个麻烦,星野终于有余裕观察刚刚被她炸开的墙壁。一扭头,就看见四分五裂的墙体后面站着几个穿着警方制服的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神情震惊。
双方隔着墙块废墟对视,星野在思考怎么给警官们解释自己的身份,警官们在消化世界观收到直白冲击的现实,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火焰烧灼的焦味弥漫。最后一位长发垂眼的警官打破僵局:“请问,是特殊事务调查处的人吗?”
萩原研二看着面前的少女,穿着身宽大的黑色制服,布料晃动时可以看见上面若隐若现的金色暗纹。脚踩同样是黑色的军靴,腰间还别着一把佩刀,刀身泛着森冷的光,应该是开过刃的真货。
身为警察,萩原研二还是能知道很多平常人不了解的东西,例如特殊事务调查处,例如妖怪。只是这个部门相当神秘,除了交接卷宗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部门工作人员的办案现场。可是这个工作人员年龄未免太小,违法招童工真的好吗!
星野第一次遇到涉案人员这么冷静,心想果然是警察,心理素质比较强大。
这时旁边的富江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星野用风把那团灰聚拢,装进随身带着的证据收集袋,回答道:“是的,我在餐厅吃饭时感受到不正常的气息,追着这个嗯,生物的波动来到这里。工作辛苦了,打扰到你们做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萩原旁边的一个警官搭腔道:“我们已经拆完炸弹准备撤离了。要说辛苦,你们特殊事务调查处的人才是真辛苦。”刚刚那个不明生物惊鸿一瞥下他都感觉自己收到精神污染,难为星野还要直面它。
刚开始寒暄,松下太郎带着其他两名同事也从星野砸破的窟窿里跳了进来。看见星野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旁边的几名警察虽然身上沾满灰尘外表也完好无损,松下太郎的心终于放下来。
“也是碰巧,这栋大楼被匪徒安装了炸弹,爆炸处的人接到报案过来处理时已经帮忙疏散了周围的群众,省得我们做疏散工作。”松下太郎和星野感叹。特殊事务调查处平时都是独来独往,没想到这次被爆炸处的人帮了一把。
现在不明生物解决了,炸弹也解决了,两个部门都完成自己的工作,可谓皆大欢喜。唯二对此有意见的可能只有大楼的主人和躺在袋子里的富江。
星野依稀记得原著里富江变成这样是因为一个男人拿她做实验,但地点应该在乡下而不是东京。不过这个世界充斥着各路妖魔鬼怪,可能哪只蝴蝶的翅膀扇动,让故事走向不一样的路线。
虽然事情和原著有些许变化,但富江的基本设定应该不会变。在回到部门和同事商讨案情时,星野把自己上辈子记住的富江的特性分享了出来。同事听完星野的描述,转身去档案处又拿出几份卷宗,说道:“之前也有其他地方的人汇报过类似的情况,只是案发地点分散在各处,导致我们一直以为是一类特殊的妖怪,没想到还有这就是同一个人的可能。谢谢你的分享,这对我们接下来追踪的思路有很大启发。”
没有人问星野的消息来源,做他们这行的,有点特殊手段很正常。乱打听没准犯别人的忌讳,所以大家都秉持你不说我不问的原则,对星野这种储备太多不该知道的知识的人十分友好。
上午她是做笔录的人,下午变成被做笔录的对象。尽管是工作人员,该走的流程还是一样也不能少。等到笔录做完后,已经是该吃晚饭的点,星野的肚子感到迟来的饿意。中午没吃两口下午还激烈追逐,哪个在长身体的青少年顶得住。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皮,星野站在调查处的门口开始思考去哪里吃饭这个人生的终极问题。
她摸出电话思考向哪位东京的同事请教能问到最好吃的饭店,点开屏幕发现信息栏那里闪烁着红点,发件人显示仁王。
对哦,星野一拍脑袋,忙活一整天,都忘记关心仁王的比赛怎么样了。
仁王在邮件里写第一次代表立海大比赛有些激动,比赛很成功,他和毛利前辈搭档很容易就赢下对手,排在后面的人根本不用出场。不来看也挺好,比赛对她而言没什么观赏价值。然后写丸井跟着去看比赛了,中途跑过来找他聊天,还奇怪星野为什么没来现场。
读到这里,星野忍不住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总觉得仁王这里的语气有些哀怨啊,她怎么这么心虚呢。
邮件的末尾,是仁王发来的几张照片,有他穿着网球部的队服的个人照,也有和网球部其他人的合照。光是看着文字和图片,星野就能想象比赛日的美好。
工作一天的烦恼在看完邮件后就消散不少,星野将图片保存下来,然后把手机揣好,融入人群往前走了。想到自己的工作是为了保护很多人像这样的美好日常,累也就累点吧。
晚上被拉去社团开会,又被布置两个任务,我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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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乱入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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