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苦

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昨天虞途和苏时碰上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闭上了眼,“你别去找他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虞途堵回去了:“我说了是自己撞的!!!你别说话了,”虞途不满地说,“刚刚人都没意识了还问我状态好不好,那不然,你要飘着去工作??”

沈命用鼻子吸气,然后呼气,然后无奈,然后又说:“嗯……我缓过来了,还没到医院就开往公司吧!”

“谁说没到医院,前方五百米!!”

虞途爆炸似地一脚踩油门,沈命惯性往后仰。

“前方…一百米……”虞途不知道在和车子赌什么气,马路上车都飙到了180。

沈命都没眼看,心里想:刚刚没事,现在只怕要死在你车上。

终于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

“你看,这不是到了!!真是疯了!到了医院还要我开去公司!!”虞途解开安全带,去那边给沈命开门,又扶着沈命下车。

暴躁归暴躁,扶人还是要温温柔柔,等办好手续,医生说沈命必须得强制性休息的时候,虞途才再次气急地数落沈命:“看,医生说让你休息。”

沈命鼓鼓嘴。

医生又说:“情绪不稳定,最近作息饮食一看就不规律。”

虞途当着医生的面数落他:“肯定不规律,这小子在拿自己的命工作!!”说完摇摇头,觉得沈命已经无可救药了。

沈命没有笑意地堆了堆脸上的肉,“那我的命拿给你飙车玩就好了?”

“医生在这,你少说点话。”

“………”

医生走后,病房安静了几分钟,虞途又打开了话题。

“药没按时吃吗?不然老毛病怎么突然这么严重?”虞途不把责任引到苏时那里,而是试探性地说他没按时吃药。

沈命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刺痛,然后拿起了平板。

躺在床上拿起了平板!!

拿起平板还要工作吗?真的!疯了……

虞途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沈命,再次追问:“你在逃避?你现在有事不和我说了?”

沈命欠揍似的阴阳怪气:“你不是让我少说点话吗?”

“那……现在这个…我问你答。”

“给你胆了虞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沈命也暴躁起来,跟个引燃的爆竹一样。

虞途撅嘴,眼神一暗,病房再次陷入沉默,不过又只维持了几分钟,虞途心里跟明镜般开口:“就因为和一个三四年没见的人碰上了,吵了一架,半条命就不要了?”

“……”沈命不说话,但身边的气氛就是更沉了。

“好,我不问了。”

虞途转过身,走出病房,在外面待了一会,把自己的情绪调好,再次走进来问沈命:“你吃午饭了没,我下楼去买。”好像刚刚那一趴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话抛出了就是抛出来了,沈命语气很淡:“我不吃。”

“医生刚刚说你得吃。”

“我没胃口。”

“我下楼给你买粥??”

“……我说了我不吃。”

“你是真不要命了吗?……”虞途突然声音变大凶了出来 ,tmd这么久不犯病了,接了个电话,见了个人一面,病情又席卷重来。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城堡搭建得那么大,怎么有个人一回来,你就自我崩溃得不成样子,你要是真害怕事情败露,别人拿绑架他来威胁你,那你就把他先藏起来,我们不差藏东西这点时间。”

虞途终于把忍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瞧你拿没出息的样,我虞途还指望和你做搭档!!!”

那个低头看邮件的男人听完这话,不耐烦似的揉了揉眉,抛出一句狠话:“那康*你真没动过手吗?”

“……”这怎么突然又……“你不信我了?”

“虞途,我现在真的需要休息,心里很难受,你别拿话堵我了。我不想吃东西……”话说到这心又软了:“虞途,你给我一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虞途也被话给堵住了,嘴巴跟上了一把锁似的,紧紧闭着走出病房,关上门,在走廊来回徘徊了两次,心里的酸胀终于随着自言自语排泄了出来。

“我要是指望这点药水能治好,我虞途就是个大傻子!!!我还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我堂堂台湾隐形首富,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说到这,大家也应该知道虞途家里是干什么的了,在几亿万年未能开放的维度空间里,有来自超现实灵魂世界的生灵在偷偷渡运突破禁忌的□□,然后找现实世界里的中间商贩卖。

现在这个中间商就是台湾虞氏家族,他们靠贩卖这种□□满足人的贪欲,从而达成‘世界洗牌梦’的交易。

与沈命这个交易算不得**,它更应该是一种相互救赎,大公子虞途在当时并不认可家族所干的勾当,但又无法背叛家族的使命,况且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会信,他还能怎么办……

虞途长期活在自我谴责之中,于是有天他接到了沈命这个有趣的订单。

系统说:这个单出错了,这不是□□能解决的,哪一把□□能帮人类设局啊?

虞途:我去!我去!我会帮人设局。

…………这个单刚好是在《荒诞的枯草》播出来之后接的,当时沈命是火了,但是他患病患得非常严重,如上文所说他,沈命喝醉酒了,想过自杀。

《荒诞的枯草》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将死的病人强烈的求生**。

影片还没开拍前,沈命试戏,导演看了看沈命,不给原因就直接pass掉了,也许是因为沈命的风评———

嗜欲成瘾,私生活混乱,忘恩负义,娱乐公司养了一个白眼狼……

可这部《荒诞的枯草》是沈命当时为数不多的机会。

沈命在家里不知道把这个剧本看了多少次,既然是将死的病人,沈命第二次试戏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瘦了,不是健身的瘦,而是饿的,憔悴的,和与角色共情出来的,至少有十几斤,手臂上的肌肉全没了。

导演还是把沈命pass掉了,只说了一句,“你还是算了,你不太像草。草的一生是有过程的,从青翠到枯黄,都是时间,我等不了你了。”

沈命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拿着剧本深入研读。

导演的话说得很抽象,沈命靠悟,明白自己可能在眼神,体态,表演层次各种方面都有欠缺。

于是他去公园山野观察草,去医院里观察病人,写下一篇篇理解长文,每天就对着手机后置录像自己的神态,眼窝是不是要再深陷一点呢?眼珠子要怎样缓慢的转动,情绪急了的时候该怎样,面对不同的人吐字的气息是怎样的……

后来也是硬生生饿到了非常瘦,因为外面关于他的留言太多了,他吃不下饭,加上他自己默默训练了很久,有时候睁开眼皮真的要挣扎两下,像剥开一粒花生皮,但是正如剥皮了的花生,里面圆润且生机勃勃,他的眼眸便如此一般,或像孩童一样稚气且坚韧,这便是病人的求生欲,也是他练习了很久的结果。

沈命真的非常非常努力,这个眼神天天练,练到整个眼睛连着太阳穴额头那块抽筋抽搐,偶尔需要打针来解决。

仪态也是天天练,病人‘风声鹤唳’地心理被他拿捏到了精髓,一有风吹,连脖子上的青筋都会躲了。

但每到夜晚还是会pua自己,不够,还是不够,一定要超出导演的预期,让导演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眼,就认定主角非他不可。

当时他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决心和毅力换来了导演的一个机会。

拍这部戏的过程则更加辛苦,很多时候都是沈命自己要求自己,反正前期演的都是病人,睡没睡觉没差别,所以他就每晚都在背台词,预演场景,想象其他角色会站在什么立场,用什么表情和他说话,一场戏像这样十几遍二十几遍的录像换来了正式开拍的一遍过,后面甚至连眼眶,黑眼圈都不需要化妆老师加重。

机会总是留给有野心有准备的人的,和外面的风声不同,剧组里面大家都被沈命的这种精神感动到了,到后来,剧组的人对沈命都是带着敬佩,一场场戏非常用心地过。

这也便是《荒诞的枯草》横空出世的真正原因。

能想象这部影片火了,沈命得出场线下,短短几天要从干瘦如柴恢复到之前,可沈命怎么吃都吃不胖,他似乎已经和电影人物融为一体了,他似乎出不了戏,一出戏就要分裂自己,一分裂自己他就感觉所谓演出来的强烈求生欲都是狗屁。

火了之后,他就活该变成了资本的摇钱树,也就是这部影片的投资人都在分割他……什么炒作啊,什么黑红啊,只要流量飙到鼎峰。

反正他沈命一没背景,二没靠山,没人护着他。

沈命又要面对现实了,他只想好好拍个戏,安安静静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长一张嘴,昨天骂他的,今天来恭贺他,今天恭贺他的,明天又来骂他,甚至他连自己租的房子也不能住了……

于是便有了他喝醉酒像自杀那幕,偶然间和id为维度空间里人签订了交易,其实他醒了之后,真的不记得,到现在也不知道虞途是因为这件事来到他身边的。

虞途是来护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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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杉林暗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