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周后,某个夜晚。
“……”
“……——!”
“——悠!”
朦胧的喊声在耳边逐渐清晰,伴随着力道不大的摇晃。
林崎悠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脸上满是睡意,连眼睛也困到无法睁开。她迷迷糊糊地支吾了几声,感受到毛茸茸的生物钻到她的背后,拼尽全力将她的上身顶了起来。
……丹尼尔?
艰难地随着力道把自己从被窝里撑起来,林崎悠把脸放在自己的双手里,勉强听清把她叫醒的丹尼尔在一旁着急的叽叽喳喳声,“……电视,悠,快看电视!”
墙上的时钟在黑暗里很模糊,指针指向十二点。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雨,声音很轻,被电视发出的滋啦声盖过了。
林崎悠支起眼皮,顿时被电视的亮光刺得无法睁开眼。她只能眯着眼睛,一点点适应屋内的光线。
距离上次在电视里看到警视厅才过去不过两天,深夜电视便又在深夜十二点亮了起来。
丹尼尔顺着她的手臂蹿上她的肩膀,绒毛将肩颈捂得热乎乎的,尾尖垂在林崎悠在肩上铺散开来的长发上,僵硬得一动不动。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向深夜电视,神情有些紧张。关于深夜电视的情报,还是林崎悠告诉它的。由此,林崎悠也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见深夜电视。而丹尼尔在了解深夜电视后,也可以看见后者的存在了。
今夜的深夜电视很模糊,只能勉强看清噪点中的人影。
连性别也无法分辨,身体似乎很瘦小,一直站在屏幕的正中间,安静到显得有些诡异。若是放在恐怖片里,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在现实中跳脸。
林崎悠对深夜电视这种程度的模糊很熟悉,她知道无法看清阴影正脸是因为其本人还没有进入深夜电视。她举起手机,试图将电视里的人影照下来,但照片里充满噪点,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是否是错觉,林崎悠总觉得看不清脸的阴影正在安静地注视着她,连每一丝细节都不放过。
“……”
“……你……林……”
阴影的话语淹没在嘈杂的声响里。它向前触碰到电视的屏幕,终于露出一点人类的轮廓,露出的金色瞳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林崎悠的面容,几乎让后者怀疑自己脸上是否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呐,悠,这个阴影是不是认识你啊?”看出了些许端倪的丹尼尔摇了摇尾尖,“它似乎……一直在盯着你?”
盯着我吗?
林崎悠犹豫了一瞬间后,从床上翻身下来,几步走到了电视面前,同时感受到阴影的视线跟随着她移动。她总觉得阴影的轮廓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情感的来处。
迟疑片刻,她试探着、轻轻将手抚上阴影的面容。
水波般的纹路再次在她手下荡开涟漪,却不再有像警视厅一样强硬的吸力。指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似乎被谁轻柔地扣住了右手。
面前的电视屏幕逐渐亮起色彩,驱散开恼人的斑点。等遮掩面容的一切散去,削瘦苍白的少女在电视另一侧显出身形。她身着一身蓝白条纹病服,衣摆空荡荡的,手上粘着滞留针和各类检测仪器。
看清少女面容的一瞬间,林崎悠仿佛被闪电劈中,呆在了原地。
少女用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崎悠,将后者的面容尽收眼底:因健康而红润的双颊,柔顺地披在肩上的灰发和颜色浅淡的眼眸。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因颜色而显得非人,读不清其中的情感。
几秒后,电视将林崎悠的手毫不留情地吐了出来。
少女阴影依旧站在原地,身影忽隐忽现,最后在骤然关闭杂乱的噪点中消失了。画面收缩成一条线,利落地将自己熄灭,刚刚还闷闷地转着排风扇的电视安静下来,雨声再次回到这间灰暗的房间里。
失去亮光,屏幕的反光中只剩下林崎悠苍白的面容,她身上的温度以极快的速度下降,手指都发凉起来。丹尼尔察觉到林崎悠的情绪不稳,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悠?快回床上吧!”
在它简单的思考里,悠肯定是因为自己认识的人的阴影出现在电视上下感到恍惚,它需要做的只有尽力安抚。
“……好。”林崎悠从失神里恢复过来,轻轻抚摸丹尼尔的头顶,用它身上散发的热量温暖指尖。
直到回到了被子里,丹尼尔在她枕头旁边已经发出熟睡的鼾声,林崎悠依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底一团乱麻。
她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被窝里,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个少女的模样。
丹尼尔只说对了一点,林崎悠确实认识阴影,但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认出阴影的人只会有林崎悠一个。
那是上辈子的她自己。
……
翌日一早,林崎悠便决定进入电视。
距离解决咖啡店命案已有一周时间,期间林崎悠摸清楚了步美的口味,附近的路线也烂熟于心。进入主线之前,每天的日期都很正常,天气一直是夏天的酷热,早上晾出去的衣服,晚上收回来已经干得有些发硬。直到临近开学,电视节目预报了持续一整周的暴雨。
昨晚的降雨,便是这场暴雨的开幕。
在视野右上角刷出“进入电视”的任务后,林崎悠便意识到,属于自己的主线即将开始。即使林崎悠万般不想打破现在美好的平淡生活,也不得不接受这项与幸福等重的挑战。
……况且,她很想知道,电视中属于自己的阴影究竟要对她说些什么。
今天步美约好了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林崎悠将步美送上朋友家长的车后,嘱咐步美一定要注意安全。得到她活力满满的保证后,林崎悠回了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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