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子垟没有说话，她了然道：“不是她不想，是你没那个能力吧？”
苏小甜抄起双手，轻蔑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打着旗号说什么能圆所有的遗憾，也不过如此吗，果然是骗子。”
林子垟睇她一眼：“苏小姐，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贪心，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活。”
这句话让苏小甜愣了一下，然后问：“她是自杀的？”
林子垟：“还有点脑子，不是完全没救。”
这人真的是没救了，给他一点点好脸色，他就不是人了。
苏小甜忍着性子：“她为什么要自杀？”
林子垟：“儿子死了，无法接受现实跳河自尽，今天就是她儿子死亡的日期。”
苏小甜心中一动，所以那个此时还鲜活可爱，懂事地安慰母亲的小男孩，几个小时后就会死亡，他说的下个周末永远不会到来。
她抬头打量小区，联想到刚才进来时觉得有些熟悉的小区名字，突然想到一件事。
“是几个月前发生的虐童致死案？”
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被生父和继母虐待致死，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报警，后来小孩的生母受不了打击也跳河自尽了。
她说着瞪大了眼睛：“那小男孩就是被虐致死的那个小孩？你的客户就是那个跳河自尽的生母？”
嘴不饶人的林子垟没有反驳她，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次事件挺轰动，苏小甜还记得一些新闻报道的细节。
事发正是周日，小男孩在生母那里过了周末，然后下午三点多被送回生父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昏厥被送到医院抢救，可是没抢救过来。
面对医生的质疑，生父和继母坚持说是小孩自己摔的，最后医生报警，生父和继母被抓，可小孩最好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更不幸的是，在小男孩去世一个多月后，生母受不了打击跳河自尽。
苏小甜想到这起悲剧，忍不住唏嘘。
这时，送小孩上楼的梁琴又带着小男孩从楼里面走了出来，而且走的很快。
她将小男孩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把车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全城没看他们一眼。
苏小甜赶紧道：“大骗子，你的客户好像要带着小孩离开。”
“谢谢提醒，但我没瞎。”林子垟快步追上去。
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但附近又没有出租，眼看着梁琴的车就要驶出小区大门。
小区门口，行人、小摊贩拥挤，但梁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还加大了油门。
她是想冲过去，鱼死网破吗？
苏小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车子就要冲破小区门口的道闸，冲进人群，却突然猛地停住了，不光是车子，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所有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围，整个世界就在一瞬间停止，除了她和林子垟，还有车内的梁琴。
林子垟放慢脚步，走到梁琴的车旁。
梁琴看见林子垟，眼里露出绝望，但还是恳求道：“求求你，让我带着明明离开吧？”
林子垟垂眸看着她，语气平淡：“你知道这不可能。”
“可是把他送回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为什么就不能救救他？”梁琴趴在方向盘上，声嘶力竭。
苏小甜也走了过来，看这梁琴的样子，心中有些动容。
林子垟反而更冷了：“我们一开始的交易就不是这个，现在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梁琴：“我不甘心，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孩子？他才四岁，那么乖那么听话，他们怎么下得去手？最该死的是他们，是他们。”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的嘶喊。
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小男孩被送回了他爸爸那里。
梁琴看着儿子的背影，眼泪已经哭干。
“我一直很自责，那天他说第二天要上学一定要回这里，我一时心烦还对他恶语相向，说再也不爱他了。”
“后来我死后到处找孩子，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就想是不是我说的那句不爱他，让他生气了，他在故意躲我？还是我死的太晚了，如果我早些死，离他去世的时日短些就能赶上他，再见到他？”
所以，她想回到这一天，把她在气头上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收回来。
对于梁琴这番话，苏小甜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沉默。
林子垟却道：“你见不到的。”
苏小甜瞥他一眼，这人说了还不如不说，真是冷血无情。
接着，他又来了一句更加冷血的话：“好了，生意做完了，可以回家了。”
然后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下一秒，他们已经回到了他的书房。
脚下虽然实打实踩着地面，可环境突变，苏小甜下意识地寻找支撑物，双手乱抓。
林子垟赶紧放开她，然后像躲避瘟神一样退开一步，连衣角也没让苏小甜碰到丁点。
苏小甜对他嫌弃自己至极的行径咬牙忍了又忍，好在自己稳住了，没再在他面前摔倒。
“梁琴呢？”苏小甜站定后问，书房里只有他们俩。
林子垟：“她不是早就已经跳江死了？”
苏小甜：“她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回来？”
林子垟不想多说，只简短道：“不会。”
苏小甜本来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但还是没忍住：“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在间接杀人吧？你把梁琴的儿子送回去，晚上他就会被虐致死，既然已经回到了过去，能救下他为什么不救？”
林子垟靠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你知道大家在看小说的时候最讨厌什么人吗？”
苏小甜皱眉，在说梁琴儿子的事，他突然说什么小说？
林子垟看她一眼：“圣母婊和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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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圣母婊和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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