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镯子和簪子用棉花包着收入一个个单独的布包以后,刘念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家了。
一回去,就让紫鹃安排沐浴更衣。
“小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平时你都是天黑了才回来,今天天还没黑就回来了。”紫鹃给浴桶里面加热水,擦了擦汗问道。
“事情做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啊!”刘念舒服的躺在浴桶里,抄起水里的花瓣,轻轻的落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东西做好了吗?小姐,能让我看看吗?”紫鹃好奇道。
“去去去,你这小嘴,这边看了,那边就到处去说。对了,我明天打算回一趟处州,你待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刘念拒绝了紫鹃的请求,趴在浴桶边。
“小气。”紫鹃嘟着小嘴拎着桶气鼓鼓的走了,她还得继续去打水过来,小姐喜欢泡澡,一个澡能洗一个时辰。小时候在溪水里洗,在有人发现告诉老爷以后,老爷便不准小姐再在山涧溪水里洗澡。然后因为洗澡的事情,被老爷说过,天天洗澡,还洗两次,当今陛下也没洗的那么勤啊!
结果第二天,小姐又开始在山涧溪水里洗澡了,最后还是夫人好不容易劝小姐,小姐才答应以后再不这样做了呢!小姐从此以后多了自己上山砍柴和劈柴的活,劈一次柴,一个月都够了。其实这事也不怪老爷,古人都觉得洗澡太勤,会伤害身体,老爷也是为了小姐好。
刘念终于在晚饭前把自己洗的香香的,准时出现在了饭桌上。原本刘念家晚饭都是在黄昏时候吃的,但是最近秋收,还得收税赋,刘瑜夫妻俩回来的都特别晚。
“呦,这是哪里来的贵客啊!”刘徐氏看到刘念调侃道。
“娘,我最近给你弄了那么多好吃的,你还笑我。”刘念拉着娘亲的袖子撒娇道。
“好了,好了。也不知道你最近在捣鼓些什么,这秋收也快结束了,你也得收收心,那些孩子你想好怎么教了吗?可不能都教成和你一样,一个个无法无天。”刘徐氏将刘念的手拉开,让她坐好吃饭。
因为刘瑜信奉是食不言寝不语,所有大家交谈的并不多,只有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对于这样的就餐环境,刘念从小就不习惯,也试图反抗过,只是娘亲不支持她,闹也没意思。
等到吃完饭漱口,茶上来以后,才是谈事的时间。刘念给娘亲递上新式的糕点,然后又递了一盘到刘瑜的面前。
“爹,你尝尝,这是我新研究的糕点。”刘瑜放下手上的茶杯,看了看糕点,做的的确精致。
他拿起尝了尝,味道不输淡烟楼的糕点。“有什么事情,说吧!从小就是这一套。”
“嘿嘿,还是爹了解我。是这样的,我打算明天回一趟处州。”刘念笑眯眯道。
“你回去干什么?马上秋收就要结束了,学堂也要恢复上课了,你一个跑回处州逍遥自在,你的学生不要了?”刘瑜问道。
“我这最近不是做了些白糖吗?我不得送到随园去,顺便我和韩厨娘新开发的一些菜品,不得让随园的大厨学一学?还有就是那苏氏布庄,我才收过来没多久,这东家就不管了,难保不会出些差错。”刘念默默走到刘瑜身后给他按肩。
“念儿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就我们这缫丝厂还有染布厂,用的还都是军户呢!一开始对我是感恩戴德的,后来一个个也是学会了偷奸耍滑。这人不看着,真的没办法。”刘徐氏帮腔道。
刘瑜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动着,眉头也皱着,似是下定了决心。“那你明天就回处州,乘着秋收还没彻底结束,还有带些山货给你干爹干娘,处理完了就赶快回来。还有,就是你去处州,别住你干爹家了,你干妈现在有了身子,你别冲撞了她。你就在随园住几日凑合凑合,刘寿现在也住在那,你把生意的事情交给刘寿。事情办完了就尽快回来,别玩个没完。”刘瑜下了决心道。
“什么?生意都交给寿叔?他本来就有官职在身,你再让他做生意,他顾得来吗?”刘念一听就不开心了,推诿道。
“你那生意不是都有大掌柜吗?偶尔查查账就行了,有什么难的?”刘瑜面露不屑道。
“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在青田的时候为什么如此困顿了,就照你这么做生意,不亏死那都没天理了。”刘念不屑道。
“你?”刘瑜气得指着女儿,半天没说话。他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从小还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确对商贾之事不大精通。
而且女儿开随园的钱,用的都是刘徐氏的陪嫁,当初都说好算是借的。他这让女儿交给刘寿,等于是从女儿口袋里掏钱,的确有些理亏。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两这是干什么呢!念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着你在家里,那边要是没个放心的人看着,的确也不合适。”刘徐氏劝道。
“我不是不信刘寿叔,虽然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只是很多东西他也不懂,而且他自身也是有官职在身,难道还让一个锦衣卫,一个处州卫的指挥佥事去给我打工不成?我刘念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刘念阴阳怪气道。
“你刘寿叔不行,那你让谁给你看着?总不能让紫鹃去吧!”刘徐氏笑道。
“娘,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刘念听完笑道。
“胡闹!”刘瑜气得袖子一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碎了满地。
“我怎么就胡闹了?那都是女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陪嫁,全天下哪有爹爹谋划女儿私财的道理。我还就胡闹了,明日我就带着紫鹃去处州交割,还有韩厨娘,我也带走,不给你做好吃的了。”刘念生气道。
刘瑜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被女儿这么一说,脸都气绿了。最近因为训练鸳鸯阵,他的确想再置换些军械,只是这银子就得自己出。这秋收以后,沿海估计又要乱起来了,倭寇又要上岸抢粮了,说不得这次就会派他们前去清剿。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两都少说两句,念儿,紫鹃年纪小,你让她去打理这么大的摊子行吗?”刘徐氏问道。
“娘,我开随园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啊!而且紫鹃在处州,只是去巡查,账目等有掌柜的和账房先生,我每季也会去盘查,出不了大事的。至于韩厨娘,我打算让她去帮我看着酒楼,她已经会了不少菜色,去了可以提高随园的菜品。至于迎来送往还是交给黄掌柜,寿叔还是负责随园的安全就行了,而且官面上还有干爹不是,出不了大乱子的。”刘念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不,我和你爹再商量商量?”刘徐氏对刘瑜打眼色,刘念气鼓鼓的坐在那假装看不见。
“随你,随你。你自己的生意,为父不插手,这总行了吧!只是你把韩厨娘送去随园,那我们家里可就没有厨娘了,你总不能让你娘下厨吧!而且韩厨娘怎么说都是府上的人,你总该给点补偿吧!”刘瑜抚了抚胡须说道。
“爹,您就别绕弯子了,不就是缺钱吗?这样好了,你把韩厨娘给我,我给您一千两,您看可以吗?”刘念估计她爹也是被逼的无奈,要不也不会这么巧取豪夺的。
“所以说啊,还是这个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不像你哥,就会花钱。”刘瑜的脸顿时就绽开了笑容。
“娘,我困了,先回去睡了。明天还得起一大早呢,估计我这一来一回要两天时间,你让人通知学堂里面的孩子,三日后我们就开课。”刘念说完就走了。
“那明日你出门,我就不送你了,注意安全。”刘徐氏跟到门口对着刘念的背影喊道,回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好啊!好你个刘瑜啊!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那么大人了,手都伸到女儿的嫁妆上去了。怎么的,我的钱给你还不够,都打起女儿生意的主意了。要不,这样好了,明天我就让人把所有家产都变卖了,给你去补贴军户。”刘徐氏气得背着刘瑜坐下来,就不说话了。
“哎!娘子,此言差矣。这家产不都是你的吗?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吗?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念儿如此能赚银子,就这都花了快三千两银子了吧!比我们在青田累死累活,一年也才一百多两银子赚的多得多啊!”刘瑜说到这,就想到从前,不免唏嘘。那段时间家里没钱,都是刘徐氏从自己的嫁妆里拿钱,贴补家用。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女儿,我女儿能差了?我告诉你,只此一次,女儿的东西你再不可图谋。她愿意给你,你就拿着,不给你,你千万别想歪点子。咱家这闺女,跟一般人不一样,有的东西不该存世,给了你,反而是害了你。”刘徐氏劝道。
“又是天人下凡那一套,你自己生的女儿,你自己还真信啊!”刘瑜小声嘀咕道。
“怎么的,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这件事上,你听我的没错。这次秋收以后,我要去云灵观一趟。”刘徐氏这算是通知刘瑜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听你的,只是这去云灵观能不能少捐些钱财。”刘瑜想到娘子每年捐的钱财,就有些心疼。
“怎么的?那都是我自己赚来的,缫丝厂染布厂每年赚的钱,我拿了多少,大部分钱都去哪了,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不穿金戴银,也没有绫罗绸缎,更没有山珍海味,就舍些钱财给家里人祈福,怎么了?你要是不服,大可去婆婆那告我。”刘徐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
“捐捐捐!”刘瑜只能赶忙赞成,不然今晚可就没法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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