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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跟着他。
“怎么了吗？”被脚下血液吓得没骨气的萧言哽咽一下，强忍着恐惧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不确定一下是门外是谁就开吗？”
萧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靠近门板，抽了抽鼻子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是江今禹吗？”
“……”
这傻不拉几的问题让门外的江今禹沉默了，
原来，真的有些话说了也和没说一样。
“是。”
江今禹话音刚落，防盗门刷的一下被打开，他立刻拿起枪，摇着轮椅，死死抵在了萧言的腹部。
“大佬？”萧言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头，他眼角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看过来的神情一脸蒙，但江今禹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但改换了手肘朝着他的肚子捶了一拳。
江今禹的力气并非常人可以比拟，当初他只凭借着双手就能实现迅速攀岩就能看出到他的一双究竟蕴含的何种恐怖的力量，
无辜被打了一拳的萧言疼的面容扭曲，他委屈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直盯着江今禹，更加不敢动了。
“这是教训，以后学着机灵点，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也……”
“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我听到枪声，猜到是你才开的。”萧言辩驳。
“是我也不行。”江今禹依旧是冷脸一张，他不管不顾地把改装枪直接塞进了萧言手里。
虽然是改装的，并不是很重，可萧言还是第一次触摸到这种名为'枪'的金属物品，他觉得手腕犹如千斤重，眼皮不自觉地抽/动了好几下，
或许是江今禹嫌他实在是太菜，给他一把枪让他防身，可这是枪唉，他看起来像是会用这种东西的人吗？
“开枪的时候，先瞄准，按动这个解开保险，然后扣动扳机。”
江今禹掰着萧言的手指，一边解释，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指让每一根都放在对的位置上，他根本不管一脸茫然的萧言听没听懂，自顾自地三两句就完成了教学。
萧言双手僵在那里，他拿着这支看上去很容易让他达成自杀成就的枪支，
真是不敢动，
一点儿都不敢动。
***
江今禹缠着绷带的手上满是血污，他没有向萧言提起门外的情况，
萧言也极其识趣的没有问。
江今禹径直转动轮椅到了床边，他从床缝当中抽出来两根黑色的带子，随即整个身体绷直，用力一拉，整张床垫都被他硬抬起来，
萧言看到他从里面拖拽出来一个大旅行包放在了腿上，
江今禹虽然坐在轮椅上，个头堪堪到达萧言胸部的高度，可他的周身无形的那股强势者的压迫气势，让人不敢小觑，甚至让人心甘情愿围在他身旁俯首称臣。
“你的提议，我同意了，由于时间紧迫，我只提三个要求。”
江今禹语速极快，但非常有条理道：
“第一，不要叫我‘大佬’，第二，尽力学习一切的自保能力，因为我不想带着个累赘，第三，之后药按照我的计划走，你不得提出任何异议，也不要有任何的疑问，如果这三条你都答应，我就带着你。”
“没问题。”萧言听完三个条件后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速度快的简直让江今禹这个提出者都略显意外，
他微微迟疑，接着对萧言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那好，我们现在要离开这里，去你罗塔区的房子。”
“现在就去吗？”萧言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违反了刚才的约定协议。
所幸的是江今禹没有在意，他打开了黑色的旅行包从中又掏出一只自装枪，然后将整个行李包和他那一双孱弱的双/腿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划至门口时，他停下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侧身叮嘱身后的萧言。
“一会儿不论在外面看见了什么，都不用管。”
兴许是察觉到背后萧言抑制不住的恐惧，他放缓了了声音又加了一句：
“别害怕，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死。”
萧言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点点头，亦步亦趋跟在江今禹的后面走出了出租屋，
鞋子踩在浓稠的血滩之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楼道里，除了他俩刚刚踩过的那一/大滩血迹外，还有几道不同方向血痕，
其中大部分是轮椅碾过的，但还有两条粗壮的，萧言知道那是拖拽产生的痕迹，血迹蜿蜒向上的地方是这栋楼的配电箱。
配电箱的箱门虽然是关上的，但是门板在晃动，里面像是有什么正在动的东西。
萧言想强行忽略这种声音，但从柜子缝隙渗出来的血液和那几缕飘出来白发引起了萧言的注意，
一个惊人的想法霎时间贯穿了萧言的脑海，可他不敢细想，也不敢开口问，只好握紧了枪，继续向前走着。
相比于他来的时候，现在的楼道可谓是安静的诡异，
特别是行至拐角处，一股血腥气立刻灌满了他的整个鼻腔，萧言不受控地朝之前看见那女人的那个角落里看去，
之前的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女人的那具尸体还是在那里，只不过这一回萧言才算看清楚了，
女人的肚子不是被刀捅开的，也并非是划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开来的，
里面的东西全都混合着血液糊了一地，
另外，她的四肢也像是被啃食过一样残缺不全，断掉的胳膊腿上布满了孔洞的伤口，其中一截好巧不巧地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胃里不停往外泛着恶心，
萧言甚至可以感觉那股子闹腾的酸水就快要充斥满了正个口腔，
而就在这时，原本靠做在楼道拐角的尸体失去了平衡，它猛的滑落在地，它由原本靠坐在角落的姿势变成了平瘫，滑到了萧言的脚边。
女人的眼睛浑浊，如同蛇一样的竖瞳眼睛就这样睁着，看着他，只是瞬间，萧言就吓的感觉身体软的没了力气。
“萧言，过来。”
这时，江今禹开口，他语气淡淡，罕见的，他的语气中隐约夹杂着一丝丝引导的耐心：“这边。”
萧言强迫自己忽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他硬挺着身子遵照着江今禹的指示挪了过去，
就在轮椅将他和尸体隔开以后，萧言他拼命的梗着脖子，就这样一直凭借着感觉跟随江今禹走到了门口，
就要要出大楼时，萧言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十分富有弹性，下意识地，他想低头看，却被厉声制止。
“不想看见不该看的，就别低头。”
萧言立刻吓得僵在了原地。
“闭眼直接迈过来。”江今禹沉稳的声音传来，但萧言并不敢挪动一步。
“过来。”江今禹再一次出声，这次的语气比起第一次更加凌厉，萧言从语气中听出了一份危险，
他知道若是他不过去，江今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他直接走掉，
是抱不上大/腿，未来在险恶的环境中独自苟活，还是现在克服恐惧迈过去？
进退维谷的萧言当然知道怎么选，但事实上，克服心里障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几乎是硬逼着，萧言大着胆子拼尽力气往前猛迈了一步，预想之中那种柔软的触感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却是踏踏实实的地板砖。
萧言知道，他已经度了过来，但来自生理上的恐惧还是让他没办法挪动，他在原地接连做了三四个深呼吸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江今禹就在距离他一步开外的地方，像是特意等他缓过来后才开口催促。
“走了。”
“哦。”
萧言捏紧了手里的枪，他甚至一眼都不愿意往回看，连滚带爬迫不及待地逃出了这个诡异的大楼。
***
本以为逃离了大楼就可以松一口气，可让萧言没想到的是楼外的情形甚至比楼内的还要糟糕。
在这个横亘着数十条和眼前拥挤逼仄的街道一样的道上，充斥着尖叫着逃跑的人和发狂的红眼动物。
平时呆萌的猫咪，忠诚的狗狗，甚至是叽叽喳喳的鸟雀，现在无一例外的全都变成了红眼睛，
他们都在都不像像是以前那样，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变成了只懂得嗜血的生物，
虽然江今禹没说，可萧言知道就在两人毫不知情的讨论一碗蛋炒饭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末世提前了，
萧言下意识地握紧了江今禹给他的那把手枪，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还带提前的。”
下一秒，江今禹打断了他的话：
“少废话了，车在哪儿？”
萧言赶忙收了心思走在前面带路，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坦克房车旁边，这时，
他也终于知道了楼道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因为就在不远处，一条狂化的红眼睛法斗正忘我地啃食着一个受了重伤半死不活不男人的脚指头，
男人虽然身上的血肉已经被撕咬下去了大半，已经不能算是一个问完整的人了，但胸膛依旧上下起伏着
他在拼命地呼吸着，就像一只在海滩上搁浅的小鱼。
男人满脸都是血，他吃力地转动着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被血污沾染地眼球，朝着两人这边看了过来，
他眼神落在了两人手上的枪上，似有所求。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萧言颤颤巍巍举起枪，就在他好不容易瞄准那只法斗时，身旁的江今禹早已一枪爆了男人的头。
枪口//射出的子弹稳准狠地结束了一条生命。
“你……”萧言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江今禹及时怼了回去：
“合约第三条。”
【不得对他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萧言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去。
“不是说是天灾吗？这怎么是动物病毒？”
“不，准确来说，这应该算是物种入侵。”
“那这种东西感染人类吗？”
其实萧言更想问的是，楼道电箱的那个人是被感染后狂化的吗？但他不敢提起。
江今禹点点头：“病毒只会在人体时，只会在尚未死亡前转化。”
换而言之，就是在病毒完成转化前，人死了，就不会有事，但如果病毒蔓延之时，人还有一口气，即使之后立即咽气，也会狂化。
江今禹说话解释时开了三枪，他把这道道上所有的发狂的动物全都打退，
几个之前被发狂宠物们追着跑的人得救了，他们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他们的救命恩人后，并没有道谢，而是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萧言看到这副景象，他甚至能够想象以后整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何种疯狂的样子，
但是不管怎么变化都好，萧言都清楚的明白，
只要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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