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边开车一边和两人说明了目前他掌握的情况。
“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们？”梁越问。
“我在你推荐的餐馆吃饭，听老板讲你的故事，电视上还播着你们的新闻，能不来救你们吗？”杨帆说。
“我们的新闻？”梁越问。
“就是表扬你们的学校，夸你们高考成绩优异。对了，电视里还播了你们的采访记录。”
“哦，是那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电视台很早就派记者来采访我们，但是一直没播，我都把这个事情忘了。”蒋翔说。
“谢谢。”梁越对杨帆说。
“是啊，大叔，多亏有了你。不然我和越哥现在说不定已经变成丧尸了。”蒋翔跟着说道。
“谢什么，这种时候就应该互相帮助才对。”杨帆慢慢将车减速，停在了宽阔的大道上。
“怎么停下来了？”蒋翔问。
“车里的油不满，如果漫无目的地开，很快就会没油。我们得先把目前的情况理清楚。”杨帆说。路旁时不时的会有响着警笛的警车和呼呼大叫的救护车经过。
“梁越，你奶奶今天发病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抱歉，或许现在谈论这个事情有点太残忍。”杨帆转过身子，看着梁越消瘦的面庞。
蒋翔看了一眼梁越，轻轻握住他的手。梁越摇摇头表示没事，说道：“今天她很晚都没回来，我们正要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全身湿透了，应该是淋了雨，回来之后她吐了很多，然后我们就扶她到床上休息。再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杨帆皱起眉头：“湿透了……说起来，餐馆里的那个丧尸也是浑身湿透。难道是因为那场雨的缘故吗？”
“下雨？”梁越问。
“是的。今天的新闻也说了这个事情。说这场雨和太平洋西北部的废料排水有关系。而且变成丧尸的人身上又无一例外的湿透，很难说二者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杨帆说。
“被污染的水因为蒸发而变成云团，等飘到我们上空的时候再变成雨水落下，淋过受污染的雨变成僵尸。排除掉现有的认知，从逻辑上讲是行得通的。”梁越说。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淋雨了？”蒋翔问。
“很有可能是这样。”杨帆担忧道。
“一般不会。每个物质都是需要一定的生存环境的。它能在云层里移动，并不代表能在地面上停留很久，不然是不符合事物规律的。但问题是，这个气流团会移动，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这样和气流团有关，那么全世界都要遭殃了。”梁越说。
“正是这么个道理。”杨帆说。
“所以说那些幻想中的丧尸世界真的来了……”蒋翔打了个寒颤。他的话就像是乐谱上的休止符，既表示静止，又表示感叹。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梁越问。
“我……我父母在平城区市政府工作，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想先去找他们，可以吗？”蒋翔问。
“他们晚上不回家的吗？”杨帆问。
“他们今天跟我说过要加班的事情，现在一定还在单位工作。”
“那好，我们就先去找他们。但是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我吃饭的时候听到新闻说，平城一桥因为严重的交通事故，现在已经堵塞不通。我们如果想去平城区市政府，那就得绕一个大远路走。”
“那还是……”蒋翔说。
“当然要去，家人是我们最重要的牵绊。我这样说，只是想告诉你们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这一段路会很遥远。”杨帆说。
“大叔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吗？你的家里人都在哪儿？”蒋翔问。
“我先陪着你们去市政府吧。我的家里人都在南城，我刚才已经试过和他们通电话，但是打不通。”杨帆摇摇头。
蒋翔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也没有信号。“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不要紧，我们现在去市中心找你父母。既然你说他们在加班，那这个时候肯定也不会到外面乱跑。”
“好！大叔，等找到我父母，我们一起南城。”蒋翔坐起身，兴奋地喊道。
“等一下，我们先去箭馆吧。”梁越出声道。
“箭馆？”杨帆问。
“对，就是今天下午你来接我们的那块地。我们去那儿拿弓，越哥的箭法非常厉害，有了它，我们就不用怕丧尸了。”蒋翔开心地晃着梁越，就好像他自己拥有高超箭术一样。
“好，我们这就过去。”杨帆路记得很熟，很快便找到了箭馆的位置。
三人坐在车里观察了下街道。
“怎么这里这么安静？”杨帆问。
箭馆的灯是关着的。
“我进去拿了弓就出来。”梁越道。
“越哥，我跟你一起去。”蒋翔说。
“你们千万要小心，万一情况不对就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如果里面有丧尸，一定不要硬拼。”杨帆叮嘱道。
梁越点点头，打开车门，蒋翔随后跟上，轻轻跟在后头。两人矮着身子悄悄摸到箭馆门口。梁越再次确认周围的环境，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人影站在巷子口，身子一摇一摆的像立身于海上的小舟，不像一个人正常人应有的行为。梁越判断这应该也是丧尸，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现新的目标。目前知道的是，丧尸是有听觉的，刚才杨帆能利用汽车的喇叭声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就是证明了这一点。那么嗅觉，视觉呢？这些都还不清楚，决不能因此大意。
他回过头，扯了一下蒋翔的袖口，又指了指前方的人影。蒋翔看见后，张大嘴忍不住要惊呼，幸好及时地被梁越捂住了嘴。他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摇了摇头，示意蒋翔不要出声，而后悄悄地推开玻璃门。
出乎意料的是，箭馆地上竟然有好几具尸体，有的还是梁越认识的人。角落出有亮光闪过，梁越连忙转头过去看。有人正在举着弓对着他们。
“别射箭！”蒋翔出声喊道。
“梁越？”角落那人举着弓现身，梁越听着声音，知道是箭馆老板。
“老板，是我们。我们没被感染。”蒋翔解释道。
箭馆老板打开手电筒的灯，一只手仍然举着弓，心中对他两还是有所怀疑：“你们转几圈，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梁越和蒋翔照着他的要求，原地转了几圈。蒋翔干脆把衣服撩开露出身体：“老板，我们真没受伤。”
“看来你们没有被感染。”箭馆老板总算放下心来。
“老板，这些人是……”梁越问。
“你们从外面过来，应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箭馆老板坐在柜子上点了一根烟，黑暗中闪一点火光。他迟迟没有说话，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口气。他把手电筒对着地上的一具女尸。“学设计的一个女孩儿，还记得吗？”
梁越点点头，他发现火光在晃动。其实是老板的手在抖动。
“平时很安静的一个女生。今天晚上，她突然抱着一个男的就啃他的嘴。就她旁边那个男的。”
梁越看向地上，他对这个男子倒是没有印象，看起来也是一个上班族。
“当时我们几个很吃惊，不过更多还是在笑话那男的，说他今天有艳福，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主动地贴上来。其实那女孩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丧尸了。我们是在她咬第二个人的时候才发现不对的。几个人上前想把她拉开，结果反而被咬伤了几个。没受伤的和变成丧尸的混在一起都快分不清了。反正最后就剩下我一个。”
梁越打了个寒颤。老板虽然只说了简单几句话，但最后是怎么变成只有他一个的，他不敢去想象。现实世界里远比故事更骇人。
“你们是过来拿弓的？”老板问。
“对，老板你怎么不开灯？”蒋翔问。
“不能开灯，开了灯它们就知道里面有人。”老板用手电筒帮他们照着远处，“你们看看是不是在那里。”
“我找到了！越哥，给你。”蒋翔把梁越的复合弓和箭囊拿给他。
“老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梁越将弓拿在手上，箭囊挂在腰上。
“还能怎么办？我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就一个箭馆和半个酒吧。能去哪里。”老板说完又洗了一口烟，小小的火星忽明忽暗。
“要不和我们一起走？多一个人，多一个活的机会。门口有一辆车子，车上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他一定也会同意的。”梁越想了想说。
“呵……去哪儿呢？哪里都是一样的吧。”老板声音中透着绝望。
这时，街道上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还响了两声喇叭。梁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杨帆在提醒他们该走了。他正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门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一个个影子从门外闪过，全都是丧尸。梁越连忙将身子藏在门边，靠着墙。
蒋翔见梁越如临大敌，连忙靠过来，但因为没有光看不清地面，他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椅子，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门外有丧尸听到了声响，立刻停下脚步，站在箭馆门口，歪着脑袋思考声音的来源。梁越一把将蒋翔拉到身边，靠在墙上，躲避丧尸的视线。他捂住两人的嘴，大气不敢出。从这里可以看到有一只丧尸正趴在玻璃门上，脑袋一会儿向左90°，一会儿向右90°，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发出声音。老板则已经把身子趴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丧尸始终没有看见三人，见里面不再传出动静，便走开了。
两人又等了五分钟，外面慢慢安静下来，这才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梁越不敢大意，他一步一步地往玻璃门挪动，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后，探出头往外面看去。街上和刚才一样没有人，仿佛刚才的尸潮是幻觉一样。
但是杨帆的车不见了。
下一章就知道原因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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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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