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坠落

小道两旁的屋子里响着各种哭声,道路上丧尸和人类都有,杨帆一边要小心不要撞到任何东西,一边保证不被人跟上。

“天呐,全都乱套了。”蒋翔说。事情越发恶劣,丧尸越来越多。而警车的出动更说明目前情况还在恶化。

“丧尸像病毒无声无息地扩散,挡也挡不住。”杨帆说。

“我们会不会其实也已经被感染了?”蒋翔担忧地问。

“不会的。如果我们被感染了,早就和那些丧尸一样了。现在我们都还能思考,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会被感染的。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也应该没事了。看来皮肤碰到血并不会真的变异,感谢你为我们的牺牲。梁越,帮他把手松开吧。”

“转过身去——小心!”梁越早就等着杨帆这句话了,但前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其身后追着一个丧尸,他余光看到,连忙出声提醒。杨帆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住。这人见车子停下,上前用力拍着车窗。

“救我!让我上车!”那人惊恐地喊道。

杨帆看了眼周围混乱的场景,咬了咬牙,没有打开车门。调动档位,车子往后倒,然后拐了个方向,躲开那人,继续往前开。

“大叔,你怎么不救他啊。”蒋翔问,他转过头,发现那人被丧尸扑倒在地上。

杨帆抿着嘴没有说话。此时不是大发善心的时候,但做出这种决定非常艰难。他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岔路向右拐便是大道,有很多车辆都在超速行驶。杨帆找到机会插入车道,继续向前开。风从车后头不断地往里灌,吹得人发凉。

“草!”车子刚往前开了点距离,前面的路又被车辆堵的严严实实的,再往前看就能发现是警车将路口拦住。

“前面过不去了?”蒋翔问。

“过不去了。而且后面还有车跟着。我靠,那车上怎么也有丧尸!”杨帆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后面的红色轿车里,一个丧尸正在啃咬司机。

“不行,我们不能停在这里。”梁越说。

“大叔快想想办法啊!”蒋翔叫道。

“我知道,我当然在想办法!”杨帆有些抓狂,前面行不通,后面又被车贴上,哪里都去不了。难道说要弃车而走?不行,两只脚怎么也跑不远的。没有车,根本走不了多少路,更不要说去市政府了。杨帆按着头,回忆附近的地形。他将方向盘打向右边,车子冲出围栏,开到旁边的草地上。

“大叔,你这是要往哪开?”蒋翔惊呼。

车子在草坪上颠簸。后面有人看见杨帆车开在草坪上,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也有跟上来的。前方又是一个围栏。

“抓紧了!”杨帆大喊。车子突然加速,从带坡的草坪上飞出去,越过围栏,平稳地落在下方的道上。

“天啊!”蒋翔在惊呼,梁越紧闭着嘴。

“呜呼!我们出来了。”杨帆大声喝彩。

“像坐过山车一样。”蒋翔总结了下刚才的心情。

这条路上的车子暂时比较少,杨帆可以畅通无阻地加速。

“现在是在哪里?”蒋翔问。

“我们没法走城里过了。先去104国道。到时候再绕回来。”杨帆说。

“车子油还够不够?”梁越提醒。

杨帆看了眼仪表盘,油箱里还有一半的油。“如果顺利的话,开到市政府那边是没问题的。”

“回来的话呢?”

杨帆撇了撇嘴:“那就回不来了。不过我看这辆车子也开不了多久。”

“如果有加油站的话,我们还是去加一下吧。”梁越说。

“好。”杨帆说。

正如梁越所说的那样,他们路过了一个加油站。站内的灯还亮着,但是没有人。每个加油机前面都有车子停着。

“拿上武器,我们一起去看看。”杨帆将车停下。

梁越把弓箭带上,蒋翔则重新拿起了菜刀。

“你的弓呢?”杨帆挑眉问。

“断了……”蒋翔支支吾吾道。

“菜刀对他来说比较合适。”梁越适时地插嘴。

“越哥!我发现你和大叔学坏了。”蒋翔举着菜刀不满地说道。

“别把刀对着我。”梁越按下他的手。

“小心点,地上有尸体,说不定丧尸会从哪里突如出来。”杨帆拿着板凳小心翼翼地往其他车子靠近。

“大叔,你为什么和这个板凳不离不弃。”

“吃饭的时候能有个地儿坐。”杨帆从车窗向里面观察,可以看到有个男子死在了驾驶座上。

“你这样一说,我真有些饿了。越哥,你饿不饿?”蒋翔摸着肚子,往便利店走去。

“你去哪儿?”杨帆问。

“我去便利店找点吃的。”

“别乱走,我们要一起行动。”杨帆想要阻止他,但蒋翔并没有停下。

“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们保护我。”

杨帆向梁越看了一眼。梁越默默地跟上了蒋翔。“我去跟他一起。”杨帆无奈地叹了口气。

“Hello?有人吗?我要进来了哦!”蒋翔推开便利店的门,听到喇叭发出“欢迎光临”的声音。蒋翔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但是货架上的东西倒了一地,想必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又是一声欢迎光临,蒋翔回过头,发现梁越也跟了过来。

“越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也肚子饿。”

“是啊,我们都没怎么吃。诶,这里有巧克力,天呐,还有泡面。我从来没觉得泡面会这么诱人。”蒋翔像挖宝一样,从地上散落的物品拿起一个个吃的东西,两眼放着光。

梁越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记得给杨帆拿一些。”

“当然,他个头这么大,吃的肯定也多,我多拿一些。”蒋翔又拿了几盒饼干,实在拿不下了,这才停下动作。

“越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蒋翔似乎听到了丧尸特有的低频的叫声,他蹲下身,躲在货架后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柜台。一个丧尸从地上慢慢地爬起,身上穿着加油站工作人员的衣服,但还没站稳就被射在了墙上。梁越毫不犹豫的出手,快而准的一箭。

“越哥,这句话可能我已经说过了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好——”蒋翔看着梁越走到柜台,从丧尸头上将箭拔了下来,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梁越将箭放回箭筒。“不能浪费。”

“勤俭节约三好学生。”蒋翔砸吧砸吧嘴。

“别贫了,别让杨帆等太久。”

杨帆此时双手抱胸看着两人。“让我看看你们都拿了些什么宝贝。”

蒋翔甩了甩手上的泡面。“你瞧瞧这是什么!”

“蒋翔翔你真棒!就和阿力一样。”杨帆说。

“阿力是谁?”

“我邻居家的狗。小时候,我经常和他玩找骨头的游戏。我把骨头藏起来,它去找。它总是做的很好。”

蒋翔愤愤地将东西扔到车的后座上。“我发誓,你连调料包都别想舔一口。”

“来帮下忙。”杨帆向两人招呼。

“怎么说。”梁越问。

“你们一人坐一辆车,然后我在前面把这两辆车拖走。”杨帆指着身前的两辆车说道。

“可是我从来没开过车。”蒋翔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是。”梁越摇摇头。

“今天以后就不是了。不过不是真的开,只是要坐在上面控制方向盘就好。”杨帆打开红色轿车的门,确认里面的男子已经死了,把尸体从里头拉出来,拖到边上。

“好,我也不能认输!”梁越正要打开蓝色车门,蒋翔抢先一步,学着杨帆的样子,把尸体从车里抱出来,哪知道尸体在他怀中突然醒过来,吓得他连忙松开手。

“靠!让你吓你蒋爷爷!”也许是刚才便利店中梁越的冷静,冲散了蒋翔对丧尸的恐惧,此时他也淡定许多,拳打脚踢的竟也把丧尸打死了。

杨帆站到梁越身边,和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我刚才看到了。便利店发生的事。你们都成长的很快。我们一定没问题的。”

“嗯。”梁越冲杨帆笑了笑。

“来,这就开始,加完油我们继续上路。”杨帆用拖车绳和钩子将三辆车,指挥着二人各上一辆车,自己则在最前头开帕萨特。然后将油枪插到油箱中,拿出加油卡,输入密码,将油补满后重新上路。937国道上车子逐渐增多,有不少人往平城市外的方向开去。杨帆按照原计划向市政府开。跟他设想的一样,当路过平江二桥的时候,从远处可以看到桥上密密麻麻的灯光,桥的上方还有直升机。杨帆看着直升机停在空中,而后撞向桥,爆炸,在夜晚形成绚烂的火花,烟火散去后,桥已从中间断开,直升机的零件和桥上的汽车从中间不断地坠入平江中。

“越哥!大叔!你们快看桥那边。”蒋翔惊呼。

“我看到了。”杨帆说。

“天呐!我们差一点就在那儿。”

“你说的没错。我们运气还不错。”杨帆说。

“为什么直升机会自己坠落?”梁越提出问题。

“或许直升机上也出现了丧尸吧。”杨帆猜测。

“情况很糟糕。”梁越说。

“是啊,世界末日真的来了。”杨帆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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