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等梁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当蒋翔笑盈盈的脸怼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得往后爬开。
“你干嘛？”梁越警觉地问。
“怎么了越哥，起床气这么大？难得见你赖床，是不是跟我一起睡很舒服？”蒋翔打趣道。
梁越没回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往自己下面看了一眼，随后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昨天累到了。”他随口一说。
蒋翔突然把手摸上他的额头：“越哥，你不会发烧了吧？脸怎么这么红？”
梁越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没……我没有。”
杨帆看了梁越一眼，随后说道：“快去洗手间洗把脸吧。外面暂时还安全。”
梁越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我陪你一起去吧。”蒋翔想要跟上。
“没事，一个人不要紧的。”梁越拒绝道。
“可是我不放心——”
“我陪他去吧。”杨帆拍拍蒋翔的肩膀，轻轻推着梁越去了洗手间。
梁越不断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刚刚这是怎么了……]他反省着自己。
“你还好吗？似乎看起来怪怪的。”杨帆倚在门上看着梁越。
梁越低着头瞥了一眼杨帆，轻声说道：“没事。”
“两人挤在一起，不太好睡吧？”杨帆问。
“是的，是有些不习惯。”梁越把水龙头关上，用手把额前弄湿的头发拧干。
“没事，白天可以继续补觉。”杨帆说。
梁越有些诧异：“今天我们不行动吗？”
“哦对，你早上睡的深还不知道。林晓姿身上有个无线电，她这几天会一直监听，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至少我们目前的物资还比较充足，能够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她为什么要和我们在一起？”
“不太清楚，但是她是特警出身，身手非常不错，下午还打算教我用枪。应该不至于别有用心。”
梁越点点头，将自己拾掇干净。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三天，几个人就窝在控音室内基本不出去。林晓姿在知道杨帆手上也有两把手枪后，也清楚他是个稳重不易慌乱的人，便教他基础的用枪知识，几人轮流守夜，连蒋翔的父母也主动要求加入。
因此大家可以说是都休息的不错，除了吃的差了一些。
此外，无线电那边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众人有些焦躁不安。
“我感觉再吃这些压缩饼干，我自己都要变成饼干了。”蒋翔苦着脸将饼干咽下肚子。
“谁让你第一天就把香肠全吃光了，现在没得吃了吧。”杨帆说。
“天啊！这种日子我到底要过多久。”蒋翔把没吃完的饼干放到桌上，两腿一瞪哀嚎道。
“好啦，不行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梁越安慰道。
林晓姿听罢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悄悄地问杨帆：“他们俩什么关系？”
杨帆揉了揉眉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们。”
随后他大声说道：“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得出去找点东西。吃的虽然还够，但是能喝的水已经不多了。我们总不能喝自来水吧。”
“如果能把水烧开问题倒也没有，可如果喝生水很容易生病。不过说起来，单位里的超市应该是储藏有不少干净的纯净水的。也许食堂里也能找到一些保存完好的罐头。”蒋安枫说。
“不行，出去太危险了，我们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有新的消息，那就。”安美丽并不认同这个提议。
“交给我来吧，不要紧的。”杨帆自信地说，他把背包里面的压缩饼干拿出一大部分，然后将水杯和空瓶子装到包里。“等我的好消息。”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梁越突然出声。杨帆正想拒绝，梁越看着他的眼睛说。“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还能多带一些东西。”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蒋翔说着背起包囊也要出发，但被梁越按了下来。“你在这里保护叔叔、阿姨。”
“好啦，我们只是去散个步，又不是生离死别。”杨帆神色轻松地说，和梁越一起出了门。
他们一前一后地在建筑内走着，因为这几天大家都过得平静。绷紧的神经都有些放松下来，两人也不像之前那样一步十看，真有种吃过早饭来散步的闲逸。
只不过梁越的面色看起来并不好，他低头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是在走路，实际上是一脚一脚地踩在杨帆每一个脚印上。只有当人心不在焉的时候，才会做这种机械而不自知的动作。
“你本可以不用出来的。我一个人就能——”杨帆轻声地说，仿佛稍微大一点就会惊扰到窗台上的麻雀。
“我想来帮你啊。”梁越像是要努力解释一样大声地喊，声音在空荡的走廊来回飘荡。
当声音出口，梁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因为过于后悔反而表现出一副不耐的样子，立住身子，眼睛不自主地看向地上。
杨帆回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抱歉。”梁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眼神像是一只负伤而又无处依赖的猫。“我不是有意地要发火。我们继续走吧。”说完急匆匆地往前走。
杨帆大步地跟上去，拉住他的手：“你走错啦，在这边。”梁越顿住脚步，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
杨帆温柔地带着歉意笑道：“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其实我在那个小房间里待的实在有些久了，哪里都觉得不舒服，连觉都睡不好。”他勾住梁越的肩膀，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和他们说，好不好。”
梁越自忖自己绝对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嗯，当然。”他点点头答应，心中却忍不住猜测杨帆想要告知自己的秘密会是什么。
“其实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想去楼顶待一会儿，吹吹风。”
梁越无所谓地说：“想去就去呗。”
杨帆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可是如果在那里耽搁太久，我怕里面的人会着急，说出实话一定会对我抱怨的。”
“没事，我们到时候就说碰到了丧尸，处理起来花了点时间。”
“我们？”杨帆故作惊讶地问。
“我和你一起去。到楼顶吹吹风也挺好，我在里头待得也有些……发闷。”
“行，来这边这边。”杨帆欣喜地说，搂着梁越往楼上走去。正如杨帆猜想的那样，5楼有一个通往楼顶的大门，而且没有上锁。
他们并肩靠在天台的边缘，天空纯净得像是淡蓝色画板，没有掺入一丝杂质，连一丝风一朵云都没有。
“看起来好像和我的计划有些出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梁越淡淡地说，但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声。
“好像确实不是第一次了。”杨帆和他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两人就这么足足笑了两分钟。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和我聊聊的。”杨帆俯身在护栏上，斜过身子看着梁越，“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不会给予什么评价。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水井，话说到那儿就只会留在那儿，哪里都不会留下痕迹。而且需要的话，我也会告诉你一些建议。这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听完这番话，杨帆注意到梁越确实在思考着什么，嘴唇不易察觉地颤动，想要说点什么但说不出口。
杨帆也不着急，耐心地守在一旁。他知道梁越此时心中一定有许多困惑，从他双眼逐日加深的黑眼圈就能发现，这几日一定都没睡好。
他的这副样子是在见到蒋翔的父母之后才出现的。
杨帆心中有一些猜想，但不知道对不对。如果梁越愿意把困惑说出来，让自己帮他打开心结，那自然是最好。
梁越深深吐出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杨帆，你说喜欢一个人，应不应该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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