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加大的雨势,让原本安静的街道彻底空无一人,黑袍人走在雨中,丝毫不介意被打湿,走过弯绕的街道,跨国无数的盆桶,来到了西门的城外,这里就是第六军的驻地,门口还有负责执勤的哨兵,他们站在雨中,头顶没有雨具,身上也没有半分水汽。
其中一个见这个时候有人上门,端着枪大声警告:“嘿,这里是第六军的驻地,别乱闯。”
黑袍人闻言,停住脚步:“去把你们的长官叫来。”
“阁下是?”
两名哨兵很警惕,没有上前,枪也一直拿在手中。
“就说,他的救命恩人来找他,要他报恩。”
黑袍人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向前一步,中间保留着安全距离。
两名哨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急匆匆的往里面跑去,不多时,钟云岳就走了出来,瞧见来人后,他眉毛微微上挑,随后神色一缓:“清秋小姐?”
以他的记忆力,很快便认出这位与水厂出手相助的那位身形很像,后来在盘飧里面,钟云岳还特地问过此人,但宁致远当时只说了个名字,其余并未多言。
“是我。”
清秋微微点头:“怎么,钟队长就让你的救命恩人在门口站着?”
钟云岳连忙将人带进营地,他现在还不敢百分百确认,但也无妨,先带进去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哪怕是假冒心存歹意,他也不怕。
铁门关上,前往办公室的路上,一名小兵送上避水戒,但被清秋拒绝,道:“谢谢,我不喜欢身上有太**器。”
随后她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操场,有不少人正在冒雨拉练:“你们这个天气还要出操?”
“这是当然,宁老板的东西虽好,但是数量有限,不能惠及每一个人,何况雨中操练是基础,可不能丢了。”
钟云岳一边说着,一边带人过去瞧了瞧。
操场上有四五十人,各个都只穿着迷彩短袖长裤,上面除了雨水便是厚厚的泥浆,显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清秋瞧了瞧,随后便没了兴趣,跟着钟云岳来到会客室。
黑袍之下,清秋的身形很瘦削,但最主要的是她没有穿鞋,而是完全赤脚,但皮肤白皙,没有半点伤痕。
钟云岳只隐晦的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到其所戴的面具,这是一张纯白面具,没有任何的花纹与装饰,将鼻头以上的部分完全覆盖,只留下嘴与下巴,而在唇右下的部分,有一个很浅的粉色浮云印记。
这个印记钟云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故而多看几眼,却被清秋注意道,她摸了摸那印记:“怎么?你不记得了?士横身上也有,洛熙也一样,这是烟云的符号,当成为正式成员的时候,可以自己选择位置与颜色。”
这么一说,钟云岳想起来了,某一次他曾经在宁致远的眼底见过,当时他只觉得好看,没想到背后还有其他含义,只是钟云岳并没有立刻闻出来,而是道:“清秋小姐口中的士横,可是指宁老板?”
“嗯,不过你们别这样叫他,不然他会生气。”清秋拿起不锈钢的杯子抿了一口,道:“我这次来,听说你们第六军待遇不错,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钟云岳打一番算,进而询问道:“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您想要加入第六军?”
“算是吧,我不像他们,我这个人很懒,除了该做的事情之外,其余事情都想要别人代劳,你已经成功晋升,需要我出手的时间应该很少。”
顺着对方的话,钟云岳终于问出最想问的疑问:“那您背后的组织不介意么?”
“有什么好介意的,都已经出来了,天高任鸟瞰。”清秋抵笑一声:“我听士横说,你向来爽快,怎么到我这里就扭扭捏捏,你拐弯抹角这么久,无非是想问我们的来历,以及烟云是什么?”
“还请赐教。”
“烟云的来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是拿乔,而是真的不能说,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数量稀少的地下组织。士横,我以及洛熙都是其中的一员,不过我们与士横出来的目地不同,他是真的想帮忙,而我们只是出来透风凑热闹,过不了多久便会回去。”
“那宁老板了?”
“噢,他不会,他要等这场游戏结束之后才回去。”
“为何?”
“因为他是蓝星人,他要目睹最后的结局。”
钟云岳飞快的处理着信息,紧接着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语气急促又迫切,“您刚刚说了,游戏?难不成这二十多年都是只一场你们的游戏吗?”
“你似乎误会了,我说过烟云对毁灭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真是我们做的话,蓝星撑不了这么久。至于这场灾难,你把它看作大自然的一场游戏又有什么错,你们自己内部不也有这种说法么?”
清秋没有受到眼前这位队长情绪的半点影响:“给我找个房间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会。”
震撼的信息让钟云岳有些短暂的失态,但好在调整很快,找了一个小兵带人离开,他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
门又被推开,邱阳走了进来,表情同样晦暗,刚才的对话他显然也全部听进去了。
“你相信他们的话么?”
“你不信?”
钟云岳看着自己的副手,对方眼中的痛苦与怀疑是那么明显。
良久无言,钟云岳已经调整好状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想太多,无论如何,宁致远的出现带来的改变是向好的,我们的计划不会因为他的缺失就搁置,仅靠一个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嗯。”
邱阳语气还是有些低落,毕竟他年纪不大,依旧有些想不通,钟云岳也不强迫对方立刻恢复,让人回去好好休息,将自己则伏案工作,将已知的信息整理,郑重其事的从带锁的柜子里面取出一支小巧而老旧的手机。
第二天,第六军的成员们发现自己的驻地多了一位怪人,身披着黑袍,带着素色的面具,远远的注视着。
有人试图上去和她交流,但对方显得很冷淡,次数多了大家便不再上去碰冷钉子。
下午的时候,张芸来第六军,也瞧见了这位,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那是谁?”
这次带路的是孙猴子,他知道的多些,压低声音道:“这就是上一次救了老大的那位神秘人,昨晚上突然找什么来,要加入第六军。”
这个消息让张芸神色一动,没有继续追问,等到见到钟云岳和邱阳之后,才提及此事。
钟云岳倒是也没有藏着,听完之后的张芸也沉默了片刻:“这听起来像是个故事。”
“是啊,可问题是,不论真假,我们都没办法判断。”钟云岳揉了揉额头,显然昨晚上他也没有睡好。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张芸这次来是说税收的事情。
确切的消息,王秋白来处理这件事情,不再是之前的楚欣,这让他们的计划必须的更改。
邱阳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变得更难看了些,王秋白在第八城神神秘秘,知道他的人不多,但是在第一城,这个名字可是声名狼藉,令人厌恶。
“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更大的危险还没解除,但却还在这玩弄权术,士横似乎看走眼了。”
正当钟云岳与张芸商量细节的时候,清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只见她依靠着本应该紧闭的大门口,头微微倾斜,嘴角上翘,似乎在嘲弄着刚刚的密谋。
“更大的威胁?”
张芸不认识眼前这位,但她抓住了最核心的问题。
清秋往前走了一步,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我昨天没有说嘛?噢我忘记了,你不好奇自来水厂为什么会有那头老虎么?”
“您知道。”
“去河边看看吧,在你们弄权之余。我虽然没有士横那样的好心肠,但也见不得普通人惨死。”
清秋走到邱阳的面前,伸出手:“我听士横说,雏石曾经送给你一株小花,给我瞧瞧?”
邱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晃了晃,他茫然片刻,随后才想到:“您说的是那个小胖墩?”
这话让清秋手一顿,然后立刻笑起来,浑身都笑得颤抖,好半晌才止住:“小胖墩?你知道那些小胖墩多大岁数了么?天啊,你们三个加起来,还没他们的零头大。”
邱阳却是不信,但还是摸出葫芦,指着依然在摇晃的小花:“喏,在这里。”
接过葫芦,清秋仔细的摩挲着表面,道:“好好的用这个葫芦,士横很少送给别人。”
说完把葫芦递了回去,转身出了办公室,动作很潇洒,让人摸不清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钟云岳很显然听进去对方的警告,立刻让邱阳带人去清秋口的河边查看。
张芸在旁边一直很沉默,等到邱阳等人都出发之后,她才出门,在操场下找到了清秋。
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她上前一步,却被清秋抢先开口:“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换个人来问也是一样的。你的能力挺有趣的,但你对它的开发太少了。”
“有得必有失,我所做的事情,能帮助到更多人。”
张芸很好奇对方口中能力的开发,比起夺权,她对研究更感兴趣,只是现在第八城找不到其他更适合当院长的人,她必须要顶上。
因此她并不介意对方言语中的惋惜,而是试探性的询问:“你刚刚的话,我听得出来,你也很想做些什么,那为什么不去做,而是要在旁边看着。”
清秋头微微动。
“因为我不想,不是谁都对你们的境况感兴趣的,末日之前,除开那么一小撮人之外,谁又真的关心其他动物的生存环境?灭绝是很可怕的事情,但这当这件事落不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恰好,我们不会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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