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但凡开个能看透灵舟伪装的存在，绝对挥挥手就能干掉他们，可能连挥手都不要，吹口气就行了，根本没有躲闪和逃跑的必要。
难不成多挣扎几下，死时的形状就会好看些吗？身上的肉就会更劲道？
地狱笑话。
卫乘易打了个哈欠，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死感，用一种活不起了，爱咋咋地的口吻说道：“放轻松，说不定待会死翘翘的时候还有个体面的死法。”
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有，但不妨碍他这样吓唬别人。
是的，他就是这样贱嗖嗖的人。
北宫万仇抬眸，英气的眼眸落在卫乘易身上一瞬，然后很快低下头，眼里满是无语。
虽然都是自己，也很明白卫乘易怎么想的，但他还是想说一句，报复心太强了，估计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几个惹到了卫乘易，然后现在被清算。
另外几个人无言以对，转念一想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立马变得松弛下来，也不杞人忧天了。
当差距太大，自己的性命完全不能做主的时候，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一点用都没有，不如直接躺平。
反正遭受生活的毒打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了。
六个人脑袋摞在一起趴在窗口，新奇地到处指指点点，期间还嫌驾驶舱本来空间就不大，还躺着个段枕幽占地方。
于是乎神不道叫顾郃搭把手，两人就把段枕幽抬出去，也算有点良心，没有把人直接仍在甲板上，去二楼找了个空房间把人往里面一塞。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基于挤挤更健康的原因，又去驾驶舱摞脑袋了。
窗口还是抢着看更香。
随着灵舟往前飞去，海底生物还是常见的海洋无脊椎动物、海洋原索动物、海洋脊椎动物，比如棱皮龟、蠵龟、青环海蛇、箱形水母、石鱼、海鳄、刺鳐、海鳗……
飞行一阵过后，伴随着驾驶舱里几个土包子大惊小怪的尖叫声，他们终于见到了死去的神话生物。
一架不知名生物的骨头蓦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像是有什么无法抗拒的魔力一般，六人的眼珠子不能转动一下，完全地黏在窗外的骨头上，若不是灵舟挡住了大半的威压，他们此刻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他们第一眼看到这副骨头架子的时候，当时就愣住，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对骨头架子心悦诚服的兴趣，不自觉地想要膜拜，献上自己的忠诚和生命，而眼睛根本移不开。
等灵舟飞走了，众人齐齐大喘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诚心诚意地感谢建木灵舟的存在，这要是他们自己，铁定栽在这，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就算隔着灵舟开到最大级别的防护罩，他们的眼睛跟生了根似的长在骨头架子身上，拔都拔不掉，都快拉丝了，如果不是灵舟飞走，他们根本无法自救，只会被骨头架子给同化。
直到这一刻，神不道郁渡王桂芳顾郃才知道葬世之地的危险之处，那么多死去的世界和文明，其中不乏高武世界和神话世界，这要是猛地从哪窜出来一个神话生物，他们一灵舟的人都得跪。
神不道作怪，就要感激地亲吻灵舟的墙壁。
建木作为神树上的很好一截木头，也是很有灵性的，格调不能掉，见到神不道马上就要玷污它神圣不可侵犯的完美躯体，立马一个丝滑走位，把神不道甩到地上，脸都压扁了。
神不道翻了个身，双手交叉平放在胸前，安详地闭上眼睛，嘴上颤颤巍巍地问卫乘易，“咱们脚下的灵舟也是有活性的吗？”
“你觉得呢？懂不懂建木二字的含金量啊！”卫乘易鄙夷地上没见识的土包子。
建木灵舟对于卫乘易的语气感到很满意，从刚才的嗖一下飞出去，一下子变得均速飞行，安全又平稳。
看，这年头的座驾都要哄着才会好好飞了。
神不道欲哭无泪，他现在对任何死物都感到毛骨悚然，这年头骨头架子、灵舟都是活的，说不定还有自己的想法，就差开口说话了，多吓人啊。
还是灵气复苏的时间太短了，要是时间拉长，几百年后是上千年，等见多了化形的妖兽和生出灵智的植物，可能就没有那么惊奇和害怕了。
但是现在……
卫乘易回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顾郃和郁渡俩人紧紧抱着北宫万仇，旁边还有个颤颤巍巍努力坚强的老太。
王桂芳适时发散自己的想象力，脑洞大开，“那咱们现在岂不是站在灵舟的嘴巴里！？”
“……知道就别说出来了，省得一会灵舟把咱们颠出去。”卫乘易无语一瞬才说道。
他真心觉得这群人大惊小怪的，像是他的天子剑不就是有剑灵么，平时憋久了，还会自己一个剑出去乱逛，太学里的学生早就熟悉它了，有时候看到它遛弯还会打招呼。
天子剑很有上级领导莅临指导的风范，遇到熟悉的人还会点头示意，就是上下晃动剑尖。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卫乘易和贺执藏太不做人的话，只要天子剑出门遛弯，那论坛的主角就是它，算是堂庭院另类的院花了。
是的，堂庭院的学子们被折磨得已经看不下去俊男美女了，一致册封天子剑为院花，甚至还成立了粉丝后援会，天天为天子剑打call。
就卫乘易看到的，十几位老师都在后援会里，问他们吧，还好意思狡辩说他们是潜伏卧底，足以看到天子剑的人气。
这事他们也不是不知道，特别是神不道这家伙就喜欢拿吃的逗天子剑，先是拿着吃的在它面前晃悠，贱兮兮地撕开包装塞进自己嘴里，还说可香了，吃不到吧，真可怜……
这么想的，卫乘易也是这样问的。
神不道只说：“你不懂，剑灵是剑灵，别的是别的，我要努力修正一下我破碎的世界观。”
他觉得卫乘易不懂他，究极中二少年卫乘易也觉得自己搞不明白科技侧位面土生土长的神不道。
这时候郁渡忽然出声：“你们看！”
还站着的人齐刷刷扭头看去，躺在地上COS尸体的神不道也迅速爬起来。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海底之城。
城墙流光溢彩，并未随着时光的侵蚀而变得黯淡下来，有规律地用珍珠堆砌着花纹和图案，姓氏用珍珠作画，讲述从前跌宕起伏的故事和历史。
一些规律排列的珍珠像是此地的文字，古老玄妙，带着一股莫名的韵味，让灵舟里的看客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探究其中的含义。
和看到骨头架子一样，他们不期然地就读懂了城墙上的图画和文字，大量的文字、图案和知识瞬间涌入他们的脑中，让除卫乘易之外的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就算是他，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如此庞大海量的知识，哪怕是不带着攻击性，他们也无法在一瞬间全部接收。
人鱼之国，陌生而摧残的文明……
卫乘易皱着眉用神识切断城墙上的文字图案对他们干扰。
郁渡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要缓解太阳穴上的痛楚，苦笑一声，“我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高纬度的存在往下看一眼对低纬度来说，哪怕不带着恶意，也是灭顶之灾。”
就像人类之于蚂蚁，踩死蚂蚁的时候，人类毫无所觉，而同样蚂蚁也死得悄无声息。
人类是杀死了一个生命体，可也不能说有罪，因为根本就看不到如此弱小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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