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上栖息的鸟群听到声音,纷纷振飞枝头。
水妙仙官是一个头戴莲花冠冕的长须老头,虽是老头但嗓音洪亮身板挺拔身体倍棒。
此刻看见自己的仙府水妙观后院,被一把火烧了。气得跳了三尺高,发誓一定要找到是谁干的!
徐然恍惚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脑袋已经悬在人家裤腰带上了。
少年纤细的手摁着她的脑袋将她到灶台前。
“做的不错。竟然还真能把火打起来了。”探头看着冒着黑烟的不远处,略顿一下咋舌,“虽然地方不对。”
地方不对?
烧到人家家里了。。好像地方的确不对。
少年继续催促道:“快点的。我还等着吃饭呢。”
仙宫外的叫骂声不绝传来,水妙观虽离此处不近但那叫骂的声音可是听得响当当的。她这人怂,烧了人家后院屁也不敢放一个。
徐然掩饰尴尬地抬袖掩面轻咳了一声,慢慢放下尴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而下山的这一目标更加坚定。干完这一段时间卷铺盖下山走人。
水妙仙官那个老可爱还在叫骂,都已经要过去一个时辰了这老头还真是精力旺盛呢。
少年磕着瓜子抬头,瞥到瞅着自己的徐然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徐然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少年,话在嗓子眼转了一圈又哽住咽了回去转身继续切菜,“没事。”
本觉得那骂声太吵,又觉得这仙官身体是真的好。正想去将门窗关了,被少年这样一问又觉得关不关都无所谓。
他磕着瓜子道,“不行。切的太厚了,你看看你那一片黄瓜都快赶上我一截手指了。”
我默默将目光向他的手指移。
阿浙瞧见了我这样,挑眉伸出手指让我看,那手指长的纤细,直接分明,似玉一般当真好看。
徐然默默地收回目光,开始仔细地放慢动作切。尽量切成力所能及的薄片。
“不行太慢了你这。等你切完这一根黄瓜太阳就下山了,我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徐然不管他怎么说,切薄儿或者切快二者不可得兼只能兼顾一个。要不提刀剁着手了怎么办。
第一次提刀的徐然做出的饭菜也着实一言难尽。透着血腥味的糖醋排骨,被炒成渣渣的青椒炒蛋……
他看着这一桌的玩意儿食欲全没了,了然咋舌看向她。
“你应该去老毒物那里做座下弟子啊,放在这里也真是大材小用了。”
徐然,“……”第一次嘛,是人都有第一次。
……
徐然自知做的不行,也没逼着人非得去吃。毕竟她只是缺少天赋,而不是缺心肝。。。
徐然趁着带病休息慢悠悠地在天地转悠了转悠,见了人就称“散散步,有利于康复”。
过了几日她奉命去值班,值班的前一天云桑还派人来看忘了她。依旧是叮嘱她要注意身体。
徐然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这个地方比别处炎热。一抬眼,撞入瞳孔的竟是一片金黄的麦田。
金黄的麦田,金光流转,色彩绚丽。
徐然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
“小姑娘,站在那里做什么呢?”一记苍桑古老的声音传来。
一时间被麦田吸引,竟没看看麦田里还有人。
一位穿着粗衫褴褛的老头,正笑眯眯着一双眼睛,很是和蔼的看着她,笑容似神一般悲悯。
徐然很惊奇,“你在做什么?”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向我走来,“种麦子。”
徐然很是不解,“种麦子?”
“对喽。”他走到徐然身边,指着这麦田,满意而自豪道,“我在为世人祈福。”
徐然更不解,世人祈求的福,不应该是来自神吗?
为什么神也在祈福?
小爷爷笑呵呵道,“天道孕育万物,神也是。”说着一抬手将她从他的“人间”送了出去。
徐然第二日穿上工作服准时去上班,霜月楼的同事女仙娥带着她往祈雨台走。
徐然看着对面从云端巍峨而起的山峰,两山之间的长长索桥,整个画面仙雾缭绕。女仙娥带领她走过索桥。
天界将人间分为八个方位,八个方位由不同的人掌管,四季也有不同的人来掌管,而八方各季的雨水都有一位主管的上神就是雨师,她只是雨师青女手下的一个小官而已掌管着西南方冬季的降霜雨。
女仙官俯身双手奉上一卷上古兽皮做的厚厚福禄簿抚身拜道:
“政不节,使民疾。
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宦室荣,妇谒盛。
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苞苴行,谗夫兴。
何以不雨至斯极也……”
小仙官的声音空灵有势在祈雨台的各个山峰之上环绕回旋。这是出自商汤之文以在警戒雨官仁厚。
那一刻的仪式感真的爆表!徐然双手接过福禄簿祭天拜道,“巫山玄女——领命!”
女仙馆走后,她琢磨着怎么祭天祈雨。
她瞧着手中的雨声节不知该如何使用。雨声节是一根用竹枝做的法器,书中也未写法器由来,只描写过在布雨时会如霁月清风、和光同尘。
这个赞誉已然很高,但这有什么用啊?
她记得书中写巫山玄女雨师法器雨声节:布雨时化为拂尘,拂尘挥起所覆盖之处便会来雨。作为武器时可化成,斩风箫与雨声剑。
她挥舞着拂尘将福禄簿子上各地的民生状况和应降雨多少按规矩布下。清风徐来拂尘在她手中挥舞也算像模像样。只是世间各地不管民生如何,都有孤苦乞丐,鳏寡惸独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只来布雨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布完雨便收工回府。徐然得想想办法如何跟上司提出辞职申请,好做个懒散小神仙,自由自在。
毕竟没人说不让躺平啊。
***
徐然推开房门,发现屋子里是一屋子的珍宝和美食的她立马被迷惑了双眼,正沉寂在美食与珍宝里。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三声,敲响了。
还不等徐然说话门就被打开慢慢探出一个脑袋。
榆欢?
榆欢怀里抱着衣服朝她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徐然堪堪稳住身体。
她洋装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辰庚上神总往你这走吓得我都不敢来找你。听说你为她受伤了?现在还疼吗?”说着手指便扯上徐然的衣领 。
徐然赶紧摇头,“不疼不疼我好多了。”说着好似无意的正了正被榆欢玉白的手扯开的衣领。
这人怎么说着就上手呢?
榆欢看出她的拘束不满的凝视着她略带威胁道,“怎么?几日不见这么生分啊。”
也是。榆欢是与她一同飞升一同入职一起备考考入霜月楼的姐妹。性格嘛,暴躁小萝莉……
徐然看着眼前粉色裙子的小萝莉榆欢。
榆欢似乎对徐然很是上心拉着非要看她被伤到哪了说了没什么大碍还硬是要看。被扒了上衣的徐然整张脸红扑扑的。
心道,这是什么事啊。
榆欢趴在徐然胸前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恨不得贴在她白玉似的胸脯上,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徐然暗暗抓紧了床下的锦被指尖有些微痒。
“若说男子穿一条裤子长大那你跟榆欢肯定是穿一件胸衣长大的。”这句话是阿浙说的。
只是徐然记忆丢失,忘记了。
“幸好只是被捅了一刀没有伤到元丹。不过这疤怕是好不了了。”
“只是”,“捅了一刀”还“幸好”。这真的是关系好的人能造出的句子?
娇俏小仙子榆欢躺在她床上,慢慢褪去肩膀上的轻薄纱衣,魅惑的眼角尾稍勾着她。
徐然怔怔的看着她。
这妖精,要干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榆欢就咬着下唇笑得娇羞,蓦然起身拉起被子将她扑倒,罩在了被子里面。
“赶紧的!**苦短~赶紧睡觉~”
二人昨夜硬是折腾了一宿没睡。
第二天起来都顶着乌青的眼圈,衬得皙白的皮肤显得更加憔悴。仙界尤其是像她们这种品阶低微的小官的活儿,说手头有事找别人顶替一下那是不行的。没这个规矩。除非像她这样为救哪位上神差点咽气的,才被放了几天假。毕竟天界如今面临人手不足。
徐然这人不怎么说话,榆欢这人人缘还是尚可总能左右逢源。
徐然一早顶了个大黑眼圈去上班,路上见着同事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昨夜是她运气好没摊上夜里布雨。今天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从早上忙到夜里,稍微歇息一下便要继续布雨。
天上神仙的日子也这般难过。不知道月底会不会评奖业绩。
徐然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手中的福禄簿翻了一页扫了一眼大概看了那十来字约莫那意思是:
益昌郡太守王仁欺压百姓,强抢民女,铸就众多冤假错案,已至冤死农夫徐二狗。
徐然不解啊,这么个狗官是怎么做到太守的?难不成上头选官都是看名字的吗?这名字倒是人五人六的就是心眼子太坏。看着最后一行的批注:禁雨雪四月。
眼下都将要立春了禁雨雪四个月,这一禁可就妨碍稻谷耕作了。
徐然不禁拉拢下了眼皮。叹了口气,算了,生活还得继续工作不能停。想着还是翻着手中的福禄簿继续工作。
徐然干完活收工,出了祈雨台才发现外面也在下雨。徐然又不会什么法术,将福禄簿揣进怀里一路小跑着穿过索桥跑到对面枝叶茂盛高大的古树旁,避了下雨。刚抬手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正要拿袖子抹一把脸,就听见一记雷轰声。
纳尼?下雨了吗?我艹!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直直的一道白光一点都不带打弯的?
徐然默默地将抬起要擦脸的衣袖和纤纤玉手安抚般按在心口前,拔腿就跑。阿弥陀佛,不知道是哪位师祖在此渡劫冒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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