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扭头看我的小马,它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已经将那一大桶燕麦给吃完,现在正在伸长了脖子试图去够我放在旁边的袋子。
它是那么的能吃,它在努力想要活下去。
我严肃了脸色,“也许它的血统不够好,但这就是我决定要推出的马。你给我把它当那什么火力全开本马一样去训练,我不想听到你找任何借口。”
我拿出了我身为北原家三子、兽医学院首席的气势,把盛内治吓得挺直脊背,大喊道:“是!”
我轻轻哼了一声,最后揉了一下小马的脑袋。
我对盛内治说道:“你的电话号码我记住了,等会给你发条信息,你把你的身份资料还有银行卡号什么的全部发给我,我给你打一笔原始资金,你要买什么全部从那里面扣,不过得给我列一张消费清单。还有,你那些亲戚什么的,也赶紧给我叫过来,我要我的牧场在三天内走上正轨。”
盛内治大喊:“是!”
我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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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马,我的小马,我的小马……
在这之后的一周里,我一直都在惦念着它,也许是因为它瘦骨嶙峋的太可怜,也许是因为它不屈的样子太惹人喜爱。
真是奇怪,要说以往,可怜或者坚强的动物我也见了不少,尤其是那些流浪的猫狗,同时得四五种棘手的病都是常事,但它们没有一个让我如此挂记。
在我离开牧场的那一周里,我也干了很多的事。
我首先去北海道的林业协会那里,将龙京牧场的主人换成了我的名字,牧场也改名叫做大原(Hara)牧场。
Hara,就是我姓氏的后一半。
牧场搞定后,我又急匆匆地跑去注册登记我的马主资格。
我经过了解后才知道,在日本,赛马主要分成两个,一个是中央竞马会,简称JRA,一个则是地方赛马协会,简称NAR。
JRA跟NAR的赛事基本都是分开的,马只能选择一个参加,但是作为马主,而且还是自认为有钱买好马的马主,我决定两个协会都注册一番。这样,不管我的小马以后是去地方还是去中央,甚至是我买了更多的马,送它们去比赛就容易了。
说到这个,我还给我的小马找到了一个训练场地。
这就要怪那见鬼的前牧场老板了。
tnnd,牧场里面的那个八百米环形跑道都全部报废了。
本来,那里面应该铺满木屑,这是最能够减轻马腿负担的材料。但是胜内治在我走的当天就打电话给我,说跑道里面一小块木屑都没有,干净的像是空掉的游泳池……
我:???
草,得有多抠才把木屑都挖了啊!
然后我心想,去你妈的,不就是木屑吗,我铺!
我联系了这种专业铺木屑跑道的公司,人家报价,“一百一十一亿五千万日元”。
我:?你再说一遍?
他妈的你家木屑是金子做的吗???
我错了,我不该冤枉前老板,那木屑是真的值钱啊!
最让我生气的还不是钱的问题,毕竟我家里有钱,我自己也有钱,光是大学期间我就投资了十几家公司,到现在已经有三所上市,我每个月光分红就能建他妈六七个跑道,但是———
那些公司竟然跟我说,铺完跑道要一整年???
我的小马到时候都出道了,这跑道都还铺不完嘞!
……
妈的,毁灭吧。
我是真的心累了。
盛内治当时就站在我旁边,还有他的双胞胎亲戚。在我的低气压压迫之下,那三个人愣是站了十分钟也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我最可爱的小马打破了沉默。它用蹄子不停地踢门,还咬栏杆。
我眼睨了一下,盛内治立刻跑过去把门打开。我的小马冲过来,将脑袋放在我肩膀上撒娇。
可能是因为我是它饿了很久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许是它天生有灵性知道我是金主爸爸,反正,我的小马最亲近我,就连每天呆在牧场内的盛内治还有他的亲戚都比不过。
我伸出手戳戳小马的鼻子,像是海绵一样软且有弹性。
它也不反抗,就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我感觉我被治愈了。
看到我心情好了点,盛内治的亲戚之一,盛内真太郎,就是跟其他牧场老板很熟的那个,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把小马送到训练中心去?”
我啊了一声,“你是说那些不搞繁育,专门训练的牧场?”
真太郎:“那种也有,牧场结合训练,规模就小很多,但最有名的还是美浦训练中心吧。”
我扭头,“美浦?难道你们已经决定好送小马去跑中央了吗?”
毕竟美浦训练中心可是专门给JRA赛马训练的地方。
真太郎一下子结舌:“这……”
我们一起看向盛内治。
盛内治像是被我们的目光电到一样,猛地挺直脊背。这都快要变成他的标志性动作了。
盛内治:“要说哪个竞争小一点,那肯定是地方赛事了。但是地方基本都跑泥地,对马匹力量的要求比草地高,而且马的蹄子也一定要大。我们的小马……”
我看了看小马,明白了盛内治的未尽之意。
我的小马虽然现在猛吃,但是错过了最佳发育期,只怕以后的体型会比较娇小,再去跑泥地就更吃亏了。
但是,中央赛马又是出了名的残酷。
我皱了下眉头。
“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美浦是绝对不行,里面马太多,我们根本连训练中心都住不进去。也找不到好的练马师。”
盛内真太郎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就只能去选择那些私人牧场了。我还是认识一些老板的,只要钱交够,去那边——”
我打断,“这件事交给我吧。”
盛内三兄弟都惊了。
“您?”
我淡然道:“你们去了,就算交钱,待遇能比过人家自己的马吗?我的小马,什么都一定要最好的。”
真太郎不服气,“那您也——”
我傲然睨了他一眼,“本少爷可以去把股份买下来,直接让我们的马变成他们自家的马。”
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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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盛内治先把能在我们牧场这里展开的训练先给小马安排上。毕竟我的小马才刚刚开始训练,也不需要什么很长的跑道。
自从我拥有了小马,我就开始恶补关于赛马的知识,甚至让我那些学习马专科的同行们将一些兽医内部的资料都发给我。
我想,等这段最忙的时间过去,我就可以开始准备研究生的申请材料了,先拿他妈个马类学位来。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行动力超强的人。
从我的经历也看得出来啦,但凡多思考一下,谁会像我一样把自己扔进兽医六年的大坑里?
学位先不提,我现在已经大致摸清一周岁马的训练项目。
一岁的马本质上是个孩子,什么都要学,甚至包括那些在人看来天生就该会的东西,像是戴笼头跟背马鞍。
尤其是我的小马。
我不知道小马从出生到现在都经历了些什么,反正待遇不可能好,前老板不靠谱到了一定程度。这也导致,我的小马比一般的马警惕性都还要强。
除了我以外,它不太喜欢别人碰它,就连盛内治也不行。
这可不成。
要成为赛马,别的不说,起码得让骑手碰吧。但是照小马这个架势,它怕是会第一时间把人从背上甩下来
除此之外,它的性格还挺孤僻的,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呆着。而且,大概是因为在垃圾桶旁边栓久了,小马尤其喜欢宽阔的场地,喜欢自由。
这就更不行了,因为赛马需要学会入闸,也就是比赛前要呆着的起跑线。闸门都是很窄的,旁边会不断有别的马闹腾。要是碰上了有马不愿意入闸,比赛甚至会拖延十几分钟,长时间呆在里面可是很逼仄的。
所以,我的小马首先要习惯别人的触碰,其次就是学会戴装备,学会听从骑手的指令,再到最后的入闸训练。
习惯人的触碰,用专业名词来说,就是脱敏训练。
普通马进行这个项目要花一周左右的时间,但是我猜我的小马会用更久。
我也不着急,反正训练中心还没着落呢,就先让盛内治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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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解决小马的事,我自己就去忙了。
比如,买下一家叫做落山育成的牧场的股份。
这个牧场的规模很小,一共也只有三十多个员工,负责训练十八匹一岁出头的马。
这样的牧场并不像普通的牧场一样兼顾马匹的繁育,而是专注于训练一岁到两岁之间的马,将它们输送到赛场上。
像是落山这样的小型牧场,多是家族产业,不过因为他们这家专注于调/教赛马,而且做的比较好,现在也注册成为了一家企业,能够卖股份了。
我一口气就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成为除了牧场老板还有老板他爹以外,拥有最多股份的人。
理所应当的,我的小马也加入到这个牧场当中,成为了今年要接受训练的第十九匹纯血马。
盛内治也跟着小马过去,成为它的主调教师。不过,我特地吩咐了落山牧场那边,让他们再多派几个人手,什么副调/教师、营养师、兽医啥的,得优先我的小马。
我自己也知道,在赛马行业,血统不太好的马非常难出头。
落山育成既然因为训练马匹出名,自然也有不少人想要将他们的马塞进来,里面,家里有钱、血统好的马数量绝不会少。我的小马肯定是淹没其中啦。
所以,这就是爸爸我的责任,让它能站在其他马的起跑线前。
我们北原家,就是这么护短。
只是吧,我买下这牧场才几周,里面唯一的一匹马又搬家了......
所以我他妈当初为什么要买下它???
牧场周边几百里都是其他牧场,鸟不拉屎,马比人多,这块地改造成其他的建筑都不行,因为太偏了。
一句话总结,都怪老爸!
而且,把小马送走的那天,我又收到了来自我律师的邮件。
高田那家伙,又卖关子,在邮件里说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问我想要先听哪个。
我跟高田合作也有很多年了,要是换我们刚合作那会,打死他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但是没办法,爸爸我有藏不住的一颗善心,
只是吧,高田每次跟我卖关子,都没好事。
我当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高田的好消息是,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随时能将龙京前老板告上法庭,保证让他被判下比牧场本身还要贵N倍的赔偿金。
不好的消息是,龙京前老板人没了。
这个没了不是死了的意思,而是字面意思,他人没了。
消失了,连警察都找不到。
这种离奇失踪假如发生在一个刚做了亏心事并且大赚一笔的人身上时,通常还有另一个词可以形容:跑路。
是的,龙京前老板,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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