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晴天,阳光穿过悬浮的车道、林立的大楼来到了这片灰蒙的的地区。
阳光小区,西陵市的城中村。若将阳光小区与周围高耸的大楼放进同一画面中,远远瞧看颇像地中海,甚是滑稽。
几个大爷大妈摆了张桌子凑了几张椅子,手摇蒲扇任由阳光酒满全身,叽叽喳喳下着棋。
“老邓头,你下快点,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莫催莫催,这下棋哪有快的嘛”
“哼,你不急,我们急。到时候等那吴晶,夏介来跟我们抢地盘我们可就玩不了了”
“先来后到,他们不讲理我们在打回去嘛,还怕他们不成”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红衣大妈放下手中的音响,插起个腰
“喂,我看你们可在这呆了三十七分四十六秒了嗷,该让位了”
“呸,这么点时间一盘棋都不够下呢”头发卷曲,带着点雀斑的大爷“啪”的一下拍了前面老邓头的背,站了起来“更何况是我们先来的”
“这每天的阳光时间就那么一点,你们已经占了一个小时了,还让不让别人晒了”
“先来后到,先来后到,懂不懂啊”一名绿衣大妈也噌的站了起来
“我管你什么先来后到,这位置你们必须得让”广场舞队的黑衣大爷道
“不让”
“必须得让”
…..”
“嗷,你们谁扯我头发”
“谁的鞋,臭死啦”
“..”
周围人群瞧着这越来越激烈的两支队伍,摇着个扇子习以为常,享受着偏移的阳光,叼着根冰棍,好不惬意
————
七栋四零三
卧室的玻璃吸收着散射的阳光,同着喧器的人声,唤醒了床上的女子
“啊”林昉清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虚弱乏力,头昏脑胀。抬手覆在眼上,挡住那微弱的阳光。缓了好一会,把手放下来,打量着眼前泛黄的报纸,灰扑的墙面
“我去,我不是死了吗,我应当没记错吧”
“莫不是地府,刚来就分房吗,待遇还怪好的”
“早知道就早点死了,虽然环境差了点”
林昉嘴里嘟囔看,嘴里碎碎念不止,翻身下床。刚准备站起来,一股失力感席卷全身,便直直的向地上栽去。脸贴着地面,粗粝的地面其带来几分疼痛。不过在随之而来的痛苦中这一切也不值一提了
“嗯,啊一-”
“我……去”
林防此时全身贴在地上,疼痛化身为利刃在她的脑子、骨骼、胃中肆虐,一会又从利刃变成了结实有力的手在其体内揉搓,一会儿又变成了细针…疼痛肆虐,她身体蜷缩的视野边缘泛起阵阵黑晕,耳边嗡嗡作响,牙齿忍不住的打颤,喉咙此时更似火烧,说不了一点儿话,只能勉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豆大的汗珠携着泪水流经高挺的鼻梁、龟裂的嘴唇,滴落在了地上,浸湿了地板,向着四周蔓延
若她去应聘丧尸,以她此时扭曲的身躯、舞动的四肢定能获得全场MVP,林肪昏迷前模模糊糊的想到
腕上的手表发出声响、红光
日落西斜,温煦的阳光也尽数散去。家家户户升起炊烟,街巷人烟稀少,但任由醉酒的人倚着光束,颤颤巍巍的向前
“这是哪,好黑”林昉此时似是被困在无尽的深渊,周围尽是寒凉与寂静
蓦然,眼前出现一阵阵光亮的碎片,嵌在黑色的幕布上,碎片中闪着场景,只是那场景中的主人公却并不是自己。林肪向前抓去,正要触碰到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席卷
窗户紧闭,室内空气封闭躁热,汗水从肌肤中密密匝匝的渗出。林肪眼皮动了动,颤抖的睫毛与周围的肌肤,黑白交相呼应。林昉睁开了双眼,口中的黏腻,浸湿的衣服,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此时状态的糟糕。她缓了一会,随后便用双手支起了自己,向后倚在床缘
“我这是穿越了啊”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手捋了把脸,支在额头上
原主名叫林昉,是一名孤儿,22岁
“倒是跟我挺像的”林昉顾不及此时的疑虑,疲倦席卷了全身。此时她脑中唯有睡觉这一想法,至于其它的,明天再说吧,林昉这么想着,便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色笼罩了阳光小区,借着周围斑斓的灯光,夜色倒显得多了几分迷离夜色笼罩了阳光小区
夏季的燥热连蝉也受不了,吱吱的叫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音波困在楼中,反复回荡,一声更比一声大。
远处的月照亮了周围的山,一纸剪影挂在了城市的北方
月光混进城市,与霓虹为伍,混着红,绿
它鬼鬼祟祟地跑到阳光小区,来的林昉脸上
红光照亮红褐色的血液
绿光照亮寂静的黑暗
林昉睡的安详
————
“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破败的铁门承受着粗暴的拳头,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吱吱”声
“林昉!林昉!”
“开门!”
门外的男人不断挥舞着自己粗壮的手臂,身上的肥肉带出层层波浪
“嘶”门外巨大的声响唤醒了林昉,一声又一声强硬的将她从混沌中扯了出来。林昉将自己撑起,盘腿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大口喘着粗气,面上是惨白一片
门外的男人敲累了,双手撑着腰,肥厚的鼻翼开开合合,大喊道“林昉!开门!再不开我就闯进去了”
林昉此刻也顾不上虚弱的身躯了,她怕再不开门,门外的男人就要将她的门砸坏了,她可赔不起,原身看起来可不像有钱的样子。
酿酿跄跄就向门口走去,幸好就三步路,倒方便了她,林昉自嘲的笑着
门外的男人抬起手就要砸去,门已经从里面开了
男人看见打开的门,开口就骂“这不是在家吗,还要老子敲这么久,贱人”
“我这过两……”
门已经彻底打开了,露出林昉惨白的脸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他瞧着林昉的样子,接下来的话被吞入腹中。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男人又凶恶了起来,先前被吞入腹中的话语在此刻全都喷涌出来,犹如喷发的火山,迫不及待,毫不留情
“我这过两天就马上就有人来看房,你必须在那天之前把你自己连同着那堆破烂打包滚出我的房子”
林昉整个身子倚在门上,承受着眼前男人的发泄
“你听见没有,你要是不听话,就别怪我无情了”
“凭什么”林昉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男人
“凭什么,就凭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我付了钱”林昉脑仁突突跳,刚来第二天就遇上这事。不给人活路
男人张了张嘴,瞧着眼前瘦弱的人,有些迟疑,不复此前犹如火山般的盛态,逐渐变得贫瘠
林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直直的盯着男人
“行了!今天是这个月第七天,我就不算你这几天了”男人抬起左手,又换上那粗恶的面容“我现在给你转钱,给你转了后就马上给老子滚蛋,别妨碍老子挣钱”
男人看了看愣着的林昉,一把抓过林昉的左手,用她的面容解锁。他粗暴的在她的手上操作着,当两个手环碰撞到一起时,男人松了一口气,低头处理他的手环“钱已经给你转了过去,赶紧给我滚”
林昉看着账号里的余额,比房费多了些,抿了抿嘴,低头不语,碎发盖在额间,虚弱的倚在门上
“行了,赶紧搬出去”男人看了看眼前的林昉“哼,别到时候死在这里了,晦气”说罢,男人便匆匆走了。他要逃离这个病痨鬼,逃离这个使他动了恻隐之心的家伙。男人这么想着,到最后以快要跑了起来
“哎”林昉低低地叹了口气“来都来了,随遇而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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