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的湖泊,在阳光的光辉下,闪着金灿灿的波澜,沿岸盛开着不知名的花朵。
与初次途经这里不同,镇民们没精力、心情去欣赏眼前的一切,每个人都神经紧绷,表情严肃,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
但宋拾有些期待,喝过精神值拓宽药水,和获得新术法后,自己现在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呢?
领域消失那刻,她便察觉到脑海中多了些东西,这种感觉很玄奥,像连上了蓝牙。
那些一切不可言说的术法,都变成了具象的符号。
只是当时迫于情况,她没能及时查看这些术法,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宋拾趁机溜进精神识海中逛逛。
只要接触那些光团,就能读取到它们的名字和信息。
粗略地数了下,除掉她原本就会的,多出了竟十余种,不出意外,刚才伽蓝使用的是“共享”。
领域、共享、幻觉、空间传送、湮灭……
“领域”可随时召唤,不受任何科技和精神力干扰,但同时,亦无法窥探到外界,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天罚也不叫天罚,而是叫“湮灭”,伽蓝喊天罚,大概是……为了提高逼格?
不过,让她没想到是,威力如此恐怖的光团竟然只是湮灭的初级形态?
那高级形态……宋拾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心跳加快,连带着看伽蓝都顺眼了。
觉察到视线,伽蓝眼眸一弯,“主人,怎么了?”
“你很可爱,特别是现在。”
青年身体一僵,如玉的脸上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没再管伽蓝的反应,宋拾偏头,看向身后的阿博特,“山上还有其它异种吗?”
“没有。”阿博特脱口而出,顿了顿,他仔细回忆了下,“我们只见过兔子。”
陈才俊猛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要不是那些兔子数量多,繁殖速度快,我们阿博特一个人也能解决。”
“不、不,也没那么厉害。”腼腆的青年红了脸,看着前面的女人,支支吾吾:“那个……今晚的篝火晚宴,小拾姑娘能成为我的舞伴吗?”
“呃……我不会跳舞——”
她话还未说完,绸缎似的长发轻飘飘地在眼前荡起优美的弧度,伽蓝挡在两人之间,笑容礼貌而疏离。
“你说迟了,姐姐已经答应做我的舞伴了。”他眼底淬冰,但在看向宋拾之际,又变得纯粹无害,“这是我的奖励,对不对?”
“……”看在新术法的份上,她缓缓点了点头。
伽蓝盯着她,唇角牵起,“姐姐真好。”
队伍继续前行,远离了湖泊。陈才俊看着落在队伍后面、蔫吧的青年,叹了口气,摇头:“你小子没机会了,放弃吧。”
阿博特攥紧拳头,“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话音刚落,明明在日头下,他却感受到渗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打了个寒噤,可抬头看,什么也没有。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山路越走越崎岖,即便如此,背包内依旧安安静静。自从离开研究所,活肉便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踏入荆棘丛,一截宽松的袍袖挡在身旁,替她拦下了大片荆棘刺。
宋拾视线落在伽蓝露出的肌肤上,细长的血痕纵横交错,横贯在他手臂上,殷红的血珠顺着雪白的腕滴下。
察觉到目光,伽蓝抿唇浅笑,“主人?”
若是别人,面对如此贴心的人,心早就软了,可宋拾却愈发警惕。
“小心点,血液会吸引异种的。”她虚抚过他的伤口,伤口愈合,新长的皮肤透着淡粉。
她心知肚明,他只要使用精神术法就可以避开全部的荆棘,却偏偏用身体挡,目的不言而喻。
就像在领域中他说的那样,他想要获得她的信任。
无缘无故的,他究竟要做什么?
宋拾的眉头越皱越紧。
“到了!”镇长高声喊了一嗓子,将她从思绪中拉起,
繁茂的树林植被中,露出两人高洞口,一片漆黑,深不可测,这就是兔子洞了。
刚下过雾雨,土地湿软,洞外,是两道新鲜的血迹、碎肉,和拖动尸体留下的痕迹,一路延伸进洞里。
杂乱的矮草下,还有鲁德兔脚印。
有部分鲁德兔出去觅食了,至于是不是镇上那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观察完毕,宋拾看向镇民们,“来几个人和我一起进去,剩下的人在外面候着,如果有什么意外,终端联系。”
没有异议,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都是自愿前来,但真要面对那批恐怖的生物,一腔勇气瞬间熄了火,恐惧涌了上来。
要真有个……
“咳咳,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做个表率吧。”镇长咳嗽两声,向前走了几步。
“我来!镇长您在外面等我。”阿博特率先站了出来,随后是贝蒂和两个不知道姓名的镇民。
打开终端灯光,宋拾伽蓝和四个镇民朝洞的深处走去。
脚下的路还算平整,但越往里走,腐臭和血腥越是浓重,熏得一个年轻的姑娘干呕了几声。
阿博特扶住她,低声:“南希,没事吧?”
“没事,我还好。”
“嘘。”宋拾打断他们。黑暗中,她的左眼看得格外清楚,密密麻麻的眼睛,正在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人们立刻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攥紧手中的猎枪。
僵持几秒,那些眼睛似乎在顾虑什么,并没有冲上来,依旧躲在暗处观察。
宋拾呼出一口气,压低嗓音,“继续走。”
“啊啊啊!”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尖叫。
伽蓝一把掐住那人的喉咙,温和的语气:“保持安静,可以吗?”
男人惊恐地点了点头,随即,脖子上的力道一松,他连滚带爬远离伽蓝,攀住离他最近的人,“刚才,我,我脚底下有个人头。”
只见,南希苍白着一张脸,紧紧抱住阿博特的胳膊,贝蒂同样惊恐地望着他。
“你们都往后退是什么意思?看吧,我就说不是我胆小……”他顿住,如果他们都在那边,那他搂着的是谁?
男人瞬间毛骨悚然,梗着脖子扭头,模糊的光源下,是一张白如瓷的兔脸,呲着锋利的尖牙。
“啊啊啊啊啊!”
瞬息间,一个迷你的小光球袭向鲁德兔,身上一空,男人惊魂未定瘫倒在地,而那只兔子已不见身影。
宋拾这才缓缓吐出口气,看着掌心,没想到她控制的还不错,没伤到人。
阴影中,伽蓝低声笑了,深色的瞳仁暗流翻滚。
湮灭是稀有的高阶术法,就连他也老老实实练了一个月,才发出一粒芝麻大小的光,更别提如此恐怖的控制力了。
他的主人……真的很不一样。
宋拾走到瘫地上的男人面前,俯视:“你先出去吧。”一惊一乍的,她不敢保证下次还能及时救人。
“不要!您不能丢下我一个人。”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扑打抱住大腿,“谁知道会不会有东西跟着我啊!”
“胆子那么小,当时为什么要跟进来?”
男人愤恨道:“我才不想进来!是有人推我……可别让我揪出来是谁。”
年长的贝蒂摇头,用力捞起他,“我来吧,我送他出去,送完我再找你们。”
男人又嚎了起来,“你一个一大把年纪的厨子,你能干什么?我要精神师大人带我出去!”
“你!”贝蒂见他耍无赖撒泼,恨不得拿锅扣他头上。
“我要……”男人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光团,捂住嘴,下半截话咽下去。
宋拾嗓音泛冷,“我说过安静,你再敢嚎一句,现在就能送你见上帝。”她手垂下,光团消失。
贝蒂扯着男人离开了。
洞内又恢复宁静,但宋拾知道没那么简单,那家伙的嚎叫绝对吸引了不多鲁德兔,暗处的眼睛多了近一倍。
掌心的光已经完全暗淡,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发芽。
洞内,水滴滴答答从壁上落下,凉意似沁入布料,附着在皮肤上。
两人心照不宣沉默着前行,前方隐约透着亮光,快到洞口了。
贝蒂脚步顿下,“到了,我先回去和他们会合。”
“要不你和我一块出去?要我说,什么狗屁精神师,赔了命多亏啊。”男人搓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贝蒂鄙夷后退了几步,“不了。”说罢,扭身离开,身形逐渐被黑暗吞噬。
男人啐了一口,大摇大摆朝出口走,走近看清眼前的场景,他僵在原地,血液倒流,嘴唇发抖泛白。
光源消失,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他大脑轰地空白。
哪里是什么出口,那是一颗巨大的眼珠。
血腥似乎更浓烈了些,与空气交织流淌。
南希怯懦出声:“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但没人回应她,此刻,宋拾和伽蓝正聚精会神搓光团,就连阿博特也守在旁边。
阿博特挠挠头发,“这个方法可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
比起碰运气杀,她更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比如,用湮灭轰了整个兔子洞,主打一窝端。
身旁漂浮的光团,像一盏盏灯,将洞内照得亮堂。
她的额头冒出紧张的汗水,碎发黏在脸颊上,良久,她吐出口气,露出一抹笑意: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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