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转身想走的熊出定住了脚步。
长辈？那必然是跟着小满老师喊一样尊称的长辈呗！
如果这时候妖神大人趁热打铁，跟小满老师表明心意，那他就是第一见证人，想想就好激动。
熊出使劲儿闭着嘴巴，但也挡不住嘴角自己咧到了耳朵根儿。
松月凉认真想了想，如果他跟小满成亲，那应该是喊——“妈”？
他耳根泛红，轻咳一声，避重就轻，“小满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
熊出那咧到耳朵根儿的嘴角就又收了回来。
妖神大人怎么就算是开始学做饭了，却还是油盐不进呢？
陈尔看他那又红起来的耳根，快嫌弃死了。
当初揍自己的时候竟然没发现他这么……纯情？
陈尔大言不惭，“那我也是小满的长辈，你跟着叫声二哥听听！”
松月凉看过去。
当初自己怎么没在度西岭的山口把他直接打死呢？
陈尔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啧！情敌变大哥的感觉，是真不错。
松月凉懒得搭理他。
祭品摆在供桌上，不精致但是很用心。
食盒的最下层还放着香炉和三炷香。
三人站在坟前，沉默地吹着花海飘来的香风。
满听和松月凉没开口，他们知道满姨已经进入下一个轮回了。
陈尔也没开口，他该说的前些年都跟满姨说尽了。
三炷香也沉默地燃尽。
云散了，阳光洒下来，满听回头，看到了远处群山掩映的湖泊。
红色小皮卡简单打扫之后，三人开车返回。
小妖怪们正在上体育课。
魏有书之前整天都在埋头写教案，甚至请教了魏达先，这个年龄大孩子应该怎么启蒙——他想要用体育课来教孩子们基础的自由搏击。
若是孩子们喜欢，小满往后的体育课也可以按这个思路走。
然后他发现这些孩子根本就用不上。
孩子们本身就有武术的底子，这底子还不是一朝一夕的。
——[感觉大师兄有些怀疑人生。]
——[这些孩子真的是全民发展，武术啊，这可是武术，这个马步一扎，就知道什么水平。]
——[怀疑校长大人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扔到少林寺去学习学习。]
——[我一个真爱粉儿都开始怀疑是剧本了。]
——[就算是剧本我也爱看，这几个孩子做童星我心服口服。]
——[但是这几个孩子明显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演就能演出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度西岭就是私人领地，这个学校就是开给自家孩子们用的？]
——[有古代大家族那味儿了！]
——[所以他们真的是个一直隐居下来的大家族。]
——[笑死，这年头，都不用网红自己给自己贴金，粉丝脑补一下自己就贴好了！]
——[然后网红们就照着这些粉丝的喜好来给自己加戏，甚至都不用付费找编剧。最后粉丝狂喜，感叹自己是福尔摩斯。]
——[不仅仅是度西岭是个大家族，最后是不是还要发现小满老师生母的真实身份，跟这个度西岭也有点关系，然后小满老师原来是这个家族流落在外的千金，最后皆大欢喜？]
——[那不行，粉丝们不会干的，毕竟近亲不能结婚。]
——[出了三代就可以了。放心，一定会出三代的。]
——[最好还查出两人祖上定了娃娃亲。]
——[6！编剧都没这些粉丝能脑补。]
——[无语，这是黑子们脑补的吧？干嘛往我们粉丝的脑袋上扣？]
——[但是这些黑子脑补的比我们还真爱。]
——[希望他们多讲一些，我真的爱听。]
——[话筒递给小黑子们，尽情发挥吧！我让路！]
——[这些粉丝们疯了，他们脑回路有问题。]
——[不，他们是傻了。争论争过傻子是不可能的。]
——[不与傻子论长短，我闭嘴！]
——[求你了不要闭嘴，你多讲讲啊，至少我觉得度西岭这事儿你猜的是对的。]
有没有剧本秦无最是清楚，他看到这条评论，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为和付昭昭找自己是为了满听。
武先对这事儿这么上心他是没想到的，之前“遇”教于乐想专门为他做一期纪录片，他很明确地拒绝了。而且这人在教育圈出了名的超然，却唯独听松校长的话——之前松校长让他代课的时候半点不客气，根本就是一副自家人随便用的样子。
这度西岭，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秦无在电影圈这么多年，深知有时候看似荒诞的设想，它偏偏就是实际情况。
到了度西岭小学的门口，满听和松月凉先后下车。
陈尔道：“我回武馆吃饭，说不准我明天就上山来了，把你这宝贝小皮卡送回来。到时候我让赵——”
他短促地叹了一口气，“我让张新开个车跟着我。差点儿忘了，我今天晚上得把赵方打发走。这小子没脑子，之前黄萱萱加他微信，套了不少话。要不是他，黄萱萱也不能找人摸到货场街去。”
陈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不是我……”
松月凉打断了他，“跟你没关系。”
满听隔着车窗抓住了他的胳膊：“轻点儿抓。现在不是挺好。等直播结束，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人们也就都把我忘了。倒是你那武馆需要人，赵方从青城跟过来不容易。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让他走。再者，他那个性子，缺少管教，跟着别人万一真长歪了。”
陈尔没应声。
他就是因为知道赵方不是故意的，否则第一时间就让他横着出武馆了。
赵方年纪小，高中没上完，什么事儿都是有样学样，脑子还简单，要是不好好管教……
“行了，别纠结了。回去吧，路上慢点儿。”
陈尔不满，“你说回去吧这三个字的时候，一点儿都没犹豫。真不送我？”
满听还没说什么，松月凉接了话，“你不认识路吗？”
陈尔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一声，“你一个不会开车的就不要掺和我们两个司机的事情了！哦不，你不只是不会开车，你还不会骑单车。哦不，是学不会骑单车。”
陈尔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们开车下山的时候遇到了骑单车下山的熊师傅，松月凉目不转睛，眼里当时就写着，“为什么他会骑自行车？”
陈尔当时就开口嘲笑他，“你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你不会……不会骑单车吧？”
松月凉没应声。
就算后来陈尔狂笑了好一会儿松月凉都没应声。
然后陈尔突然就明白了，“松月凉，你不会是根本就学不会吧？”
“慢、走、不、送！”
松月凉一字一句说完，抓住满听的胳膊就把人往学校里带。
“陈尔哥哥！”
陈尔还没发动引擎，小妖怪们的声音就乱七八糟地传来。
在院子里上体育课的魏有书看到三人，直接带着孩子们迎了出来。
“切磋切磋再走？”
他这话是对陈尔说的。
大吴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扛着摄像机追了过去。
还好他开机开得够快——打一架？有好戏！
陈尔隔着车窗问他，“你的体育课是用来打架的？”
“孩子们喜欢看！”魏有书又道，“这次别收着。”
之前他去赢泽为小满报仇，下了死手，但陈尔是没用尽全力的。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因为内疚而故意挨揍的。
陈尔知道他的意思，又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只是这次没用力。
他答：“有必要吗？”
“陈尔哥哥，你就下来吧。不打架也行，体育课结束就该吃饭了，一起吃饭不好吗？我们这两天都在外面的大桌子上一起吃饭的。”
小妖怪们这些天也搞明白了，小满老师就是陈尔哥哥“拉扯”大的，所以对他也就越发亲近起来。
陈尔的脸瞬间就红了。
这群孩子怎么乱叫人“哥哥”，大眼睛还忽闪忽闪看着他。
——[二哥的脸红了！]
——[妈呀，硬汉脸红可太带感了。]
——[秦导，你要不要邀请一下二哥？最近这个硬汉人设很火的，就像张凭云那种。]
——[秦导，秦导你睁开眼看看啊秦导！]
——[鹤鸣在，赢泽应该不能来了吧？毕竟是竞争关系。]
——[其实在招生上也没什么竞争关系，鹤鸣是只招魏有书看上眼的，不靠武馆盈利。赢泽是什么人都招，武馆就是用来赚钱的。]
——[所以赢泽出校霸，不是玩笑话。这种三观不正的武馆，也就陈尔这种三观不正的人才能当教练。]
——[好好地怎么骂人呢？我们二哥怎么三观不正了？]
——[一个能养童养媳的家庭出来的男的，三观能正吗？]
——[满听当年死遁可是连他也瞒着的，要真的亲如一家，满听瞒着他干嘛？之前他跟满听双双住院，不就是打架打的吗？为什么打？你品你细品！]
——[当时在现场的赢泽的人可是说了，陈尔是想把满听打服，还说什么“终于找到你了”。现在又演得跟亲兄妹似的，就是想靠这个流量打打广告赚赚钱吧？你们还当他们真情实感。]
——[真是造谣全靠一张嘴呀！]
——[你们没有觉得童养媳三个字很恶心吗？谁知道陈尔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是不是后边还要搞个三角恋的剧本啊？]
——[大师兄想跟他切磋，还说不要收着，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教训他报之前的仇？]
——[那就得看陈尔敢不敢下来了。]
——[下来了就是为了流量，不下来就是心虚，说什么的都是你对吧？]
——[看起来是为小满老师好，实际上是想让她伤心。毕竟自己网暴的事情刚解决，自己的的家人就又因为自己被网暴了！]
——[我只想表达，赢泽想用这一波流量，陈尔是赢泽的人。]
——[你是赢泽的竞争对手吧？]
——[这么贬低二哥，还怕二哥跟大师兄切磋。怕生源全被赢泽抢了？]
——[反正赢泽用这种人，我就有权利怀疑赢泽。]
——[你是不是还要怀疑赢泽拐卖儿童？]
——[上纲上线了不是？我只是怀疑陈尔这种人在赢泽，赢泽的风气会不好！]
赵有恍然，“老秦啊！这一波黑子是赢泽的竞争对手吧？这样会不会影响陈尔往后在赢泽工作？”
秦无道：“应该是，就是不知道赢泽的老板怎么想，想不想黑红。”
“陈尔哥哥？”
小妖怪们再次出声，陈尔的脸更红了。
他胡乱揉了一把脸，打开车门下了车，冷声道：“就打一架我就下山，不吃饭。”
松月凉他确实打不过，但是魏有书，他用全力还是有希望的。
“哦——”
小妖怪们拖着长音儿应了。
吃不吃饭，打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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