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召不开心。
这个曹云天已经害得她昨天没卖成暮食了,今天又来毁她朝食的生意了,这是摆明了要和她对着干啊!
“你来干什么?”苏锦召冷冷道,“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你若输了,便不再来骚扰我们吗?”
“谁说我是来骚扰你们的?”曹云天唰地打开折扇,在萧瑟清凉的秋风中忘我地扇了扇,“今儿个天气好,我带着手底下的几个兄弟出来吃朝食,打听一圈后得知这条莲花巷子里属你们苏记食肆的饭菜最好吃,便带着兄弟们过来了,怎么着苏掌柜,看你这表情,似是不欢迎我们兄弟几个啊!”
苏锦召正欲回话,曹云天拾阶而上,带着四个手下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食肆,找了张桌子坐下了。
苏锦召七窍生烟。
若不是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她当真想挥舞着扫把将曹云天几人赶出去!什么来吃朝食的,这几人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召娘,你在这里歇着,我去招待他们。”顺喜安抚了苏锦召一句,像招待其他客人一样,热情地招待着曹云天几个。
曹云天大爷似的要求点菜,发现只有一样菜能吃后,面上立刻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成功地令苏锦召的血压飙至一百八,她不情不愿地给曹云天几人盛了黄焖鸡米饭,看着顺喜把饭送过去,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曹云天几人面前,然后,她的血压便飙升到了二百!
只见曹云天懒洋洋地抓起一双筷子,在袖子上来回擦了擦后夹起了一块鸡肉,他盯着鸡肉左右看了看,啧啧了几声丢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夹起了一片香菇,凑近了闻了闻后又丢在了桌子上,接着将米饭胡乱搅拌了一番,成功地将卖相极佳的黄焖鸡米饭祸祸成了难以直视的玩意。
苏锦召怒了!
“曹云天!”她“啪”地一声将抹布摔在案板上,“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苏锦召的咆哮声引得店中食客频频回头,苏锦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奶奶的,今天就是不做生意了也得把这帮来闹场的人轰出去!
“呦,老板娘生气了!”见苏锦召动了怒气,曹云天别提多开心了,“哎呀,出来做生意,要懂得和气生财嘛,对着客人凶什么凶?”
他一边目光挑衅地盯着苏锦召,一边慢悠悠地夹起一块鸡肉:“苏掌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不不肯吃你做的饭,实在是这鸡……”说着将鸡肉放在口里嚼了嚼,“实在是这鸡……”
“!!!”
曹云天说不出话了。
浓郁的香气猝不及防地席卷了他的口腔,并迅速占领了他的大脑,叫他无法再思考!只不受控制地沉浸在直击灵魂深处的美味中!
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鸡肉!鸡皮滑滑嫩嫩的,极富有弹性,鸡肉饱满多汁,味道香醇且带着一丝回甜与辛辣,肉质的鲜嫩口感和酱汁的奇妙味道一同使味蕾沦陷,令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曹云天飞快吞下口中的鸡肉,诧异地夹起一片香菇,嚼了嚼后瞳孔一颤,撸起袖子,开始干饭!
手下们齐齐傻了眼。
大家不知曹云天是何套路,便随着他一起干饭,这一干不要紧,大家伙都沦陷于美味之中,一时间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各自干饭不语。
最后,他们一人吃了两份黄焖鸡米饭,并将店内免费提供的腌咸菜吃去了一半。
“嗝!好他娘的撑。”吃得一脸陶醉的曹云天揉了揉浑圆的肚子,下令道,“去,再给我要一份饭。”
李彪呆愣愣地望着曹云天不语。
曹云天不满地盯着李彪:“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啊!”
曹云天的左脸蛋上确实粘着一粒红棕色的米粒,李彪忍了忍,到底没敢告诉曹云天:“主子,咱们不是来抄摊子的吗?”他捡了件重要的事情问。
曹云天一愣,这才想起来,他是带着兄弟们来苏锦召食肆闹事的!
昨天的事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越想越生气,他堂堂一个大债主,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驳了脸面,没要回债不说还赔了一厨房的鸡鹅鱼肉,简直岂有起理!
于是,他便带着手下来出气了!
显然,他们出气之行出了点意外。
“叨叨什么叨叨什么?”曹云天强压着想打嗝的冲动,“你说的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废话!抄摊子这种体力活,当然要吃饱了才能干!不吃饭你有劲吗?”
李彪摇摇头:“没劲。”
曹云天翻了个白眼:“这不完了!”
他话音刚落,后院里忽地传出了几声毛驴叫,曹云天欢喜道:“这声音我熟!这是咱们赌坊里的那头毛驴在叫!”
一吃得满嘴油光的手下忙回应:“是它是它!”
曹云天听着熟悉的毛驴叫,眼珠子一转道:“欸?你们说,这道菜会不会是用咱们赌坊里的那几只鸡做出来的?”
“应该是!”又一名手下回道。
曹云天满是感慨:“自己家养的鸡就是好吃啊。”
一众手下:“没错没错。”
苏锦召愁眉不展地望着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曹云天等人。
“顺喜,那帮傻子在说什么?”
顺喜支棱着耳朵:“好像在说鸡。”
苏锦召惊了:“鸡?”
“苏掌柜。”
苏锦召正和顺喜说着话,一衣着体面的男子带着一名小厮踏进了食肆。
来人满面笑容,甚是和气,手上还拎着两个大食盒,苏锦召一眼认出了对方,笑道:“原是贵客来了,快请进。”
来人微微一笑,道:“苏掌柜客气了,日后咱们要常打交道的,苏掌柜叫我青竹便好。”说着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我家主人叫我再来定几样菜,并让我告诉苏掌柜,上回做的那几样菜就很好,老夫人吃的很喜欢,也都能克化的动,这回便按照上次的菜式做几样,果子最好多来两样,老夫人极爱吃苏掌柜做的果子。”
苏锦召点头:“好,我知道了,那就辛苦青竹大哥在此稍后片刻。”
“好。”青竹与小厮双双坐在了店里,顺喜朝苏锦召递了个欢喜的眼神,赶忙给两位贵客上茶。
苏锦召则一头扎进了后院。
尚书府的人来的突然,好在她和顺喜从鑫瑞赌坊带回来的蔬菜果肉比较多,足以应付,苏锦召先将养在水桶里的草鱼杀了,又宰了只稍小些的鹅,排骨洗干净,虾也先泡上,翻出砂锅,准备先做草鱼粥。
她晃来晃去的身影引起叭叭的强烈不满,扯着嗓子不住驴叫试图将苏锦召轰走,苏锦召抄起菜刀威胁:“叫什么叫?再叫把你也做成菜!”
叭叭不服气地打了个响鼻,低下头默默吃草去了。
苏锦召再次在店内和后院的四个火灶前跑来跑去。
头一个灶熬草鱼粥,草鱼性温养胃,老少皆宜,秋日饮用最是暖胃;第二个灶上顿大鹅,大鹅做不好容易有土腥气,为此,苏锦召来来回回地用清水将鹅肉清洗了数次,待到炒制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满是诱人的香气,光着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院子里的两个灶一个炖着红烧排骨,一个用来炒快手菜糖醋里脊和椒盐大虾,店内的香气与院子里的气萦绕交缠,引得路过的百姓频频向内探望,邻居家的小孩更是趴在墙头上,嘬着手指好奇地望着在院子里忙碌的苏锦召。
偏偏苏锦召正在做最是教小朋友发馋的香甜点心,因尚书府的贵客直言要其多做两样糕点,苏锦召便做了一份草莓松饼,一份荷花酥,一份牛奶糕。这其中属荷花酥最是难做,苏锦召失败了好几次,做到最后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好不容易做成了荷花酥,人已是筋疲力尽,不由感叹做点心远比做菜难多了。
当她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的点心和菜肴分别放入食盒中交给青竹时,已是午后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苏锦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四道菜,一道粥,还有三样果子,希望能合老夫人的胃口。”
青竹提了提沉甸甸的食盒,笑盈盈道:“辛苦苏掌柜了,您先忙,我走了。”
“好。”苏锦召客气道,“您慢走。”
青竹带着小厮正欲离去,曹云天一行人忽然围了上来。
“走?走什么走!要走也行,把菜给我留下!”
曹云天用细竹签挑着牙缝,吊儿郎当地桌戳在了苏锦召和青竹中间。
青竹虽是尚书府的家奴,看上去却比曹云天这个富二代还要贵气许多,他对着曹云天淡淡一笑:“阁下此言差矣,这些菜肴是我们府上与苏记食肆定下的,凭什么交给阁下呢?”
“凭什么?凭我是赖老三的女儿的债主。”曹云天高高扬起下巴,“整个西四坊都由我曹云天说得算,我不管你府上是哪里,有我在,这几样菜你就带不……哎呦!”
曹云天叫得惨烈,因为苏锦召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胳膊。
“青竹大哥,你不用理他,赶紧回去吧,晚了菜就凉了。”苏锦召笑着对青竹道。
青竹望着苏锦召面上凉凉的笑意楞了一瞬,道了声好,带着小厮匆忙离开了。
见得二人远去,苏锦召这才松开了曹云天的胳膊。
曹云天揉着胳膊暴跳如雷:“苏锦召,你干嘛?”
“曹云天,你想干嘛?”苏锦召反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赖在我店里?!”
曹云天双眼圆瞪:“我、我……我就赖着不走了怎么着!”他抬手将苏锦召一指,“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从鑫瑞赌坊带出的鸡鹅鱼肉,做成菜卖给别人吃了?”
“废话!我是开食肆的,不把它们做成菜卖出去,难道要供起来吗?”苏锦召厉声反驳。
曹云天气得嘴角直抖:“你、你……你好歹毒的心啊!我不管!你从我家赌坊拿走的菜肉,只能做给我吃!”
“只能做给你吃?”苏锦召同样被气得不轻,“好啊,那你明天过来,明天我专门给你做菜,就用鑫瑞赌坊里的菜,我做什么你都得吃!”
“我吃就我吃!”曹云天咆哮,“不吃我是你孙子!”
“你记住你说的话!”苏锦召一拍桌子,“我明天等着你!”
你们猜苏苏会给曹云天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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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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