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家人们！你是不是因为奇葩投诉而烦恼？是不是因为处理怨魂的压力山大？有没有过按照规定判处鬼魂却被投诉的经历？”
“不用担心！今天，在我们直播间把问题统统给解决了！”
“轮回司现在重磅推出超值净化套餐！今天我们就在现场净化‘执念过重’的鬼魂！让冥府员工的烦恼去无踪！”
“老铁们，双击666，礼物刷起来！我们直播间在线抽奖，抽到奖的幸运观众可以指定净化对象哦！快点行动起来吧！”
冥府官方开发的直播平台APP突然被一个金光闪闪的直播间刷屏，员工之间引发热议。
不少员工都上头，一股脑扎进直播间。也不怪他们，这个直播间的主持确实很会抓住观众之中的冥府员工的同理心。
齐墨自然也看到了这个诡异的直播间，眉头拧成一团。
轮回司司长穿着西装，带着老式银边眼镜，正站在直播间的高台上，对着直播镜头挥手，朝着观众问好。
主持的魂和氛围组的几个魂在旁边疯狂打call，把直播间的氛围瞬间炒热起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几个被锁链束缚的鬼魂面无表情，像被洗脑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轮回司司长站台营业，直播间瞬间就涌入了数十万的观众。
“欢迎各位来到《轮回净化》的直播间，”司长声情并茂地开始进入正题，“今晚第一位幸运观众已经产生啦！‘冥府第一深情’，这位家人想看什么类型？”
直播间弹幕不断滚动，这个所谓的“冥府第一深情”直达打赏榜一。
【想看厉鬼净化！】
【能不能表演一个魂飞魄散？】
……
这算什么？！公开处刑吗？
“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强迫魂失忆吗？！还有没有魂权？！”
柳白凑过来看了一眼，“哦，这个啊。是轮回司的领导又上头了，搞出了一个什么新的轮回企划。嘴上说是要‘优化灵魂素质，提高投胎质量’。但是依我看这就是一个噱头，骗流量的。”
“没魂管吗？其他领导呢？”齐墨看着直播间，就像是传销现场一样，怎么看怎么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冥府居然没有其他上层领导来阻止一下，任由司长“胡闹”。
“最近鬼帝们集中开会去了，十殿阎王又只管审判，除非闹出什么大事，不然不会自找麻烦。咱们这个司长这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
“这个司长在位多年，没什么魂敢惹。据说之前有个档案部的魂对他不满，第二天就被灌了孟婆汤投胎去了。现在他说要创新轮回模式，但我看没那么简单。”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没有被监察组抓住小辫子，也算他厉害。”
柳白难得表情这么严肃。他冷哼一声，也点开直播间。
直播间的在线观看魂数量已经突破百万了，不仅仅是冥府的员工们，连普通魂们也在关注，礼物榜单上更加是可怕得吓魂。
直播间里的一个被“净化”过的魂被推上了台前，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轰”的一声倒地不起，整个魂跟烧焦了一样。
但是周围的主持人和司长却毫不惊讶。
不一会这个魂就站起来，像是“看破红尘”一般，双手合十，“麻烦各位了，我已看破执念，这就去入轮回。”
他的身上隐隐约约有光尘在慢慢析出消散。
不是说这是净化吗？！怎么像快要魂飞魄散一样！像是被迫投胎一样。
主持人还在睁眼说瞎话，“家人们，这位魂已经净化成功啦！马上就投入轮回！现在请家人们在屏幕上打上评论，选出下一个要被净化的魂！”
真是让魂心惊胆战。
在技术部几个魂的帮助下，齐墨偷偷进入了轮回司的档案部，并且成功黑进了档案部系统的后台，看到了司长专属系统里的加密数据。
屏幕上跳出一份加密的数据文件，一般加密文件即使内部员工和基层领导无法查看，负责管理的鬼帝也肯定可以查看。
而面前的这份文件浏览权限仅限司长一魂。
他输入权限代码，成功解锁了加密文件。
《执念能量收集计划》：
「本计划旨在提高灵魂净化效率……利用特殊程序，可以让执念鬼魂的怨气转化为系统能源……普通鬼魂可榨取约三千单位能量……目标在下一个中元节之前提取十二万单位能量，启动‘终极灵魂净化程序’……」
齐墨的身心泛起冷意，这可是在拿普通魂当乐子耍啊！
等等……十二万……难不成这对应的是十二个“锚点”载体？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一张熟悉是面孔。
是阿久的档案，上面标注着“十一号载体·记忆污染严重，建议优先净化”
艹……
齐墨猛得关闭屏幕，想要去找阿久。
这时候，背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查这个。”
居然是轮回司司长，他不是还在直播间主持吗？！
司长还是那副眯眼狐狸相，脸上戴着招牌笑容，他似乎看出齐墨的难以置信，“前面的部分只是录播而已，不过……快到**部分了，你阻止不了，我也该出场了。”
“小齐啊，马上可就是中元节了，劝你好自为之，安安分分地呆在客服部工作。”
司长说完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完全没有空闲管齐墨的违规行为。
这更加让齐墨惊奇了，这个司长居然这么有恃无恐吗？！
“滴滴滴”
手表提示有通讯电话打来。
齐墨接起通讯，传来柳白激动的声音，“齐墨，快看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节目进行到了**部分，司长居然亲自上台演示灵魂净化的方法。
他举起所谓的“执念净化机器”，那个镶嵌着令他十分熟悉的铜钱的一架古怪机器。
司长用机器对准一个女鬼，那个女鬼据说是因为爱人早逝，但已经爱人已经早早入了轮回而滞留在冥府。
女鬼在凄厉地嘶吼着，哀嚎恳求着对方不要清除她的记忆。
直播间除了一些看热闹的好事魂和爱看猎奇现场的魂，其他魂都有些不忍。毕竟都是过来魂，多多少少有些放不下的执念，要是都强制净化，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要是执念能够全部放下，那他们早就立地成佛了。
“家人们看好了，只要按下这个按钮……”主持人还在尽力维护直播间的秩序，试图带动观众的热情。
突然之间，直播间的画面剧烈闪烁。
一条半透明的金鱼凭空出现在镜头前，鱼嘴一张一张发出了声音：
“投诉编号#2048，我要投诉！贵司还没有解决我的记忆残留问题！”
居然是老熟人金逾的声音！但是齐墨清楚的记得，之前不是由殷寒亲自消除了他的记忆了吗？殷寒做事一向缜密，绝不会留下这种漏洞的。
司长显然没有料到直播间会出现这种情况，脸上笑容僵硬，但也只能表现出一副耐心劝导的样子。
“这，这位客户，请不要着急。呃……您可以到我们的投诉部门解决您的问题，或者等我们直播结束之后再……”
金鱼明显对于司长的回答很不满，开始在空中游动。只见鱼尾扫过的地方，一些被锁链锁住的鬼魂似乎终于苏醒过来，纷纷露出困惑的表情。
主持人刷的一下就飘过去把魂都拉走，离开了镜头。
“按道理来说，我的记忆只有七秒，”金逾的声音回荡在直播间，“为什么……我记得我被净化了十二次？”
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我去，有点细思极恐了啊！】
【这个所谓的‘灵魂净化’也不彻底啊！】
【所以……那些被净化的魂呢？】
……
直播间不少被蒙在鼓里的魂现在也有点反应过来，所谓的净化到底是净化灵魂，还是消除记忆、强迫投胎？
金鱼吐出一个大泡泡，挡住了直播间的镜头。
“就是现在！”
技术部里，林夜按下回车键，直播间的画面就被切换了，变成《汤姆和杰瑞》的鬼畜视频，视频播放着汤姆举着机器追逐杰瑞的片段，旁边还配字【就这？就这？】
讽刺意味直接拉满。
“哈哈哈哈！”林昼拍桌狂笑，“看到司长表情了吗？太搞笑了！”
齐墨眼疾手快地把直播间的最后一幕截图了下来，泡泡所倒映出的是某个昏暗的房间，墙边堆满了装着记忆珍珠的玻璃罐。
齐墨放大图片，其中一个罐子漂浮着显眼铜钱纹饰。
“找到证据了！司长这是私藏记忆啊！”
***
监察组办公室
齐墨对着殷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轮回司司长在收集记忆碎片，准备启动‘灵魂净化’的计划。”
殷寒将一枚铜钱递给他。
齐墨仔细观察这枚铜钱，上面刻着数字“12”。
“这难道是载体的信物吗？”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是‘锚点’程序的启动密钥，原本由载体各自保管。”殷寒解答了他的疑问。
“等等，如果阿久是第十一个载体，那第十二个……”
殷寒这次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齐墨的胸口处。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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