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酒终于再次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超大工作室。
文物宫别的不说,首当其冲,那就是大!从第一个政权选择在此建造宫殿,往后万年来,不断地易主、扩建、翻新、损坏、再度扩建,这样流传至今,早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如今,没有利用起来的空置屋子还有很多,科技与仙法加持,维护成本也不高,让给有上进心的潜在苗子玩玩,那是完全可以的。
放学后,陈欢酒领着两个新加入的小伙伴,到达目标建筑。
一进室内,陈欢酒就开始盘算,未来如果想在这里造机甲的话,需要怎么划分、安排区域。组内现在加上她有三人,未来还可能再加入两人,也要保证其他人的活动空间。
“唔,你们加入小组,有什么想做的东西,或者研究的课题吗?”她回头询问。
后面并没有谁在。
饶是她也有点被惊到,但她还是冷静地钉在原地。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最好。
是刚才考虑得太投入了?她确实一想机甲的事就魂不守舍......也不至于两个大活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啊?
何况从教室走到这儿,路也不远,也不绕的。
滴答。
陈欢酒听到了一点动静,模模糊糊的,像是滴水声。
空气忽然凝滞了。
这并非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错觉......如今已有灵根傍身,也经历过短时间的修炼,她早就可以感受到灵气的流动,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灵气是和空气一起,停滞下来了。
滴答。
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要比先前更为清晰。
随着声音落定,更是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潮气。
温度也骤然开始下降。
“夜见?银一?”她试着叫了他们两人的名字。
“怎么了!”听到了夜见慌张的回应。
她叫是叫了,其实没想过收到回应来着。
这种时候没有回应才比较正常吧!
循声望去,她发现,林夜见不知何时,已经绕过了她,走到了室内最深处,就站在她回头询问他们之前,正面对的那扇窗前。
她那受惊兔子一样的表现,证明事情绝不是“她正好一直处在她的视觉盲区并且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瞬移到窗前了”那么简单。
“银一呢?”陈欢酒问她。
“在,现在,现在在你后面了。”林夜见抬起手指了指,舌头则还在打架。
陈欢酒深吸一口气,再次猛回头。
看见银一果真在那儿,就倚在活动室门口,面无波澜。门口的光照射进来,被他的身躯挡住了大半。
背光之下,细节失真,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假人。
“你不进来吗?”陈欢酒试探。
“哦。”语毕他就站直了,迈出一只脚踏进教室,走了好几步,才又忽然补充,“好。”
陈欢酒先往里走,走到惊魂未定的林夜见身边。
“你刚才说,‘现在’他在我身后,对吧?”她从一旁叠起的桌椅堆上,搬下一把桌子,一边拖动,一边压低声音,“所以,最开始,他并不在那里吗?”
林夜见脸上的土色还未褪去,听完这提问,没忍住一个回想,脸色立刻又白几分。
她强撑着飘摇的灵魂,点了点头,“......也,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实际上陈欢酒还想问问她是怎么一下跑到窗边去的,看她这脆弱的模样,忍住了,没问出口,转而关切道,“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诡异的情境下,最好是大家都老老实实回家休息。
可惜那一闪而过的失常,很快褪去颜色,伪装成平平常常的片段,藏在不多时之前的记忆里。
“没关系。”林夜见摇摇头,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了,恐惧散去,眉宇间只留下了淡淡的疑惑。
“嗯,没事就好。”陈欢酒也是一样的情况,她几乎快要分辨不清刚才是不是只是自己一时走神了。
银一沉默地看着两个开始“吱吱嘎嘎”拖动桌椅的同学,终于主动询问,“你们想怎么摆?”
而后,就见他动了动手指,三对桌椅飘然浮空,稳稳当当落在教室中心,围成圈,正是她们刚才比划的,想要的样子。
可恶,灵根好,修炼快的人,就是方便啊!
齐刷刷两道饱含羡慕的视线,激射过去,当事人则完全屏蔽,兴不起一点波澜。
接下来的时间就过得非常快,他们围在一起,讨论出了一个基本的课题方向:古代武器。
林夜见整个小学没少见到陈欢酒做出的那些新奇玩意儿,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志向,单纯是想跟着熟悉的神奇小伙伴,抱大腿。
“都行。”她十分腼腆,一副任由偶像安排的模样。
银一更是难缠,嘴上仿佛把了笨重的金属门,很难开合,多说几个字就像是要折寿似的,惜字如金。
“你不是对修理文物感兴趣吗?没有特别喜欢的文物种类,或者修复技术之类的吗?”陈欢酒为难地扶着额头问他。
“都行。”他冷淡得一如既往。
第一天上任的小组长陈欢酒,沉默片刻,只好咬牙忍住,到底没由着私心把课题直接选成机甲。
她把范围扩大成古代武器,这样不管是他们后悔了,还是后来有新成员进组,都能多点选择的余地。
有好用的银一在,活动教室很快布置完毕:大多数桌椅器材都是现成的,就闲置在教室一角,搬运清洁一下就可以使用。
冷漠的豪门少年搬完这些,气息如常,连汗都没流下一滴。
虽说术法便利,但其实对于他们这个年纪,哪这么容易真正做到举重若轻。
没有长年累月的修习,积攒起真正的实力,做不到便就是做不到,想装是装不出来的。
陈欢酒对这位同学的佩服,加深了。
活动教室里,也变得更冷了。
室温不是忽然低下来的,修士都会自动控温,会下意识调节灵气,护在周身,维持着最适宜的温度。
就算是资质差些,又没修炼几年的年轻修士,一般也不会再受寻常冷热的影响。
等陈欢酒下意识抱起双臂,抖了抖,第一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室温更是恶作剧般,再次骤然下滑!
两个小姑娘的身上,以极快的速度结起白霜,只有银一仍未受到影响。
他少见地皱起了眉。
下一秒他举起右手捏诀,在术式的作用下,以他为中心,雷电打出花火,汹涌的热浪扩散,试图驱赶这突如其来的寒潮。
他成功了,她们身上的冰霜化开,浸湿了衣服,又被热浪的余温烘干,气温也再次变得正常。
安静没过一秒。
教室的灯在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忽然大亮,远远亮过了灯本身的最大值。
一明,一灭,不停交替着,很快变成精神污染的高速频闪。
他们摆好的桌椅,也在这明明暗暗的切换中,肆意变化着位置。
桌子撞向窗户,玻璃碎裂;椅子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摔坏的凳脚,挥舞着尖锐的断口,趁人不备向林夜见的胸口刺去!
“啊!!!”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灯在同一时间熄灭了,四周变得漆黑,恶鬼的狂欢,才刚刚要开始。
一阵风吹过。
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一片银杏叶,静静地,于黑暗中,飘了进来,落在地面。
天光再次照射进来。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布置好的桌椅和器材、完整明亮的窗户、关闭的顶灯、适宜的气温。
林夜见伏在桌边,捂着自己的心脏。
这个角度,另外两个人暂时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露出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在这样乖巧的小姑娘身上会出现的,妖冶笑容。
却又瞬间变得迷茫。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回家吧?”陈欢酒心有余悸地提议。
未知的机制仍在起着作用,极大淡化了他们的警惕心,这令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有拔腿就跑。
“刚才那是,什么?”林夜见小口喘着气,调整呼吸。
“怕不是撞鬼了。”陈欢酒脱口而出。
“鬼?鬼是什么?鬼修吗?”林夜见满面疑惑。
对哦,这个世界,人死了,魂魄是会被遍布世界各地的鬼修宗门就近收集的。超大吸尘器,魂魄全收,一丝不苟!
哪里会剩下什么孤魂野鬼啊?
“啊,对,有可能,又或者是哪位无聊的前辈留下了什么整人用的怪术法吧?”陈欢酒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反正这样不行,今天先回家,明天我们告诉老师去。”
大家都没有异议,收拾好包,退出教室。
林夜见忍着不知为何异常沉重酸痛的身躯,努力保持同样的速度,紧紧跟着。
随着他们离那间活动教室越来越远,奇怪的禁制开始解除。
后怕的潮水如海啸般在心间席卷,两个女孩子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脚步也情不自禁地加快,只有银一不为所动,仍然淡定,只轻松跟上两人的步伐。
林夜见捂着胸口,虚幻的疼痛好像正在变得真实。
斜前方突然传来破空声,一颗石子儿不偏不倚,正中她捂着心脏的手背。
“啊!”她口中溢出一声惊呼。
一个,两个,更多石子儿就这样被丢了过来,银一忽然跨出一步,拦在陈欢酒面前,又回身将她护在怀里。
“别怕,我保护你。”冷面少年依然冷冷地说。
最先被砸到,承受了更多“攻击”的林夜见:?
她吹了吹手背,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什么PLAY的一环。
小石子儿都掉在地上。
就是些普通的小石头而已。
除了看不见是谁丢的这件事还是有点恐怖,小石头本身并没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林夜见手背轻浅的红痕,这就已经消失了。
甚至,身体上莫名的沉重,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安静的文物宫走廊,风吹落叶,鸟鸣啾啾,和谐得不能再和谐。
只有刚好赶到的祝四时,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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