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岩溪村

何愁任由姬礵牵着自己走,不做任何挣扎,她并不放心把自己交给陌生人,可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比刚刚那个人,她是最优选,黑夜是危险的信号,如果现在挣扎逃跑,太过危险,不划算。

这个村子的不对劲都快要溢出来了。

何愁正在心里盘算,突然感觉气温好像变低了,是太晚的缘故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明明是很轻的,可这声音像是围着她的耳朵一样。

好烦。

何愁蓦地察觉身旁的人步调变慢了,是要到她家了吗?

下意识看向被牵着的地方,想让对方放手,其实刚刚就可以说,但她也是存了私心,刚到这样一个鬼地方,自己有点不安也正常吧。

她的手好粗糙,明明刚刚还不是这样。

手腕被茧子磨得有点痒。

何愁想看着对方的脸说,但发现天太黑了,看不清,只能看到她衣服的红色。

好安静,什么时候连蝉声都消失了,感觉自己不应该说话打破这寂静。

算了,反正也快到了。

何愁察觉身边的人停下脚步,也跟着止步,好奇的看向对方,皮肤上的痒意越来越让她感到不安。

“到了。”

声音确实是姬礵的,只不过哑了一点。

一栋房屋出现在她面前,门是木头材质,上面还有两个金属的门环,是狮子头的样式,它有一双不寻常的红眼睛,门的颜色暗沉发黑,整体给人震慑感。

何愁等着身旁的人推开门,迟迟没有等到。

她扭头看向隐在黑暗中不说话的人,隐隐感到不安。

老天也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舍得露了些月光,而她看到的脸却不是姬礵。

是刚刚直勾勾盯着她的中年男人。

他早不复之前模样,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每条皱纹都像蛆一样在扭动,黑黝黝的瞳仁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睛,黄色的牙齿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恶心。

何愁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跑,整个过程不超三秒。

人在前面跑,后面男人脚步声没有断过,猫抓老鼠,甚至猫还想要逗弄老鼠。

哒,哒,哒。

漆黑的夜只剩这个声音在回荡,如同紧箍咒让人无法冷静。

何愁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愈加苍白,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且沉重。

要疯了。

身后的声音变得愈加清晰,像是贴在耳边一般,慢慢地把心脏收紧,让她的呼吸困难。

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地上,手臂也被地上不平整的石子划伤出许多小伤口。

脚步声终于停了。

男人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愁,一种马上便可以品尝新鲜猎物的兴奋终于让眼睛染上些笑意。

“你以为她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在规则面前她又算什么东西?你最后还不是落进我嘴里。”

男人说完低低笑起来,像是贬低姬礵可以让他很开心。

何愁没有回应,对方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

当男人开始迫不及待伸手去拽她时,何愁一个横扫腿下去,对方未曾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倒了。

坏消息,男人压她腿上了,她跑不掉。

等男人回过神更加气急,身体跟气球膨胀一样,脸上的皱纹一点点崩裂,露出内里血红的肉和密密麻麻的眼睛,原本嘴的地方变成异形的口器。

上百个眼睛恶狠狠瞪着何愁,怪物的嘴猛地朝她咬来

何愁甚至可以清晰看到牙齿间粘连的口水丝,和它散发的阵阵恶臭。

她心想完蛋了。

在她为自己默哀的时候,离她只有一拳距离的怪物额头上突兀出现了一条红色细缝。

怪物停下来了,那条红线沁出鲜红色的水珠,线变得越来越长,水珠破开蜿蜒在他脸上爬行。

何愁眼睁睁看它撕裂成孔洞。

她在这个鲜血与脑浆混合直流的洞里看到一只血红的眼。

直到男人被分成两半,血都没有喷溅到她身上一滴。

何愁半晌没从对视的那一眼回过神。

姬礵冷冷看着地上被分成两半的人,抬手抹掉耳垂上的一滴血,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浸透,原本便透露不详的衣服现在更让人避之不及。

身前人手上都是鲜血,每一股血最后都汇聚在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和泥土融为一体。

“走了。”

姬礵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去推开了门。

既然村民是怪物,那眼前人真的是人吗?

姬礵没有再牵她。

走进院里,正对门口是一座四方宽大的房屋,一条碎石铺就的路正落房屋门口,靠近窗户的地方有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

姬礵进屋清洗了一下手,出来握着何愁的手腕将她引进一个房间内。

一色的黄花梨木座椅,木制纹理清晰,桌上是套清雅的莲花状熏香,窗户大开,风吹动床上悬着的红色帐幔,木制地板上几乎不见灰尘。

屋内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可房间却过分干净,可见是屋主重视。

姬礵没有进屋,站在门口拨弄着身前的头发道:“今晚你在这里住。”

说完去沐浴了。

何愁想跟她说自己也想洗澡,转头又想洗澡的时候很容易出事,合该忍一忍,但又心中想得紧。

如果让姬礵在旁边呢?

在她思考的时候姬礵已经洗完穿好衣服坐到她身边。

“你去洗吧,水我已经换过了,新的衣服我放旁边了。”

何愁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对方已经体贴的准备好了,眼看对方要离开,她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何愁声音低低道:“我怕黑,你一会可以在我旁边吗?。”

姬礵应了。

等她去洗的时候才发现洗澡的地方点了许多火烛,地方过于落后,洗澡用的是水捎,里面水温正好。

水捎后有屏风,姬礵坐在屏风后的木凳雕刻一个木头面具,那个面具已经初具模形。

明明有烛灯,为什么刚刚不拒绝她。

何愁边洗边听木头雕刻的声音,便想打探一下村里有什么信息,毕竟如果只是单纯待着不可能任务是生存。

这人应该认识原主,问得太刻意会被发现端倪,还是要问得含蓄点:“最近村子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刻木头的声音停了。

“村里最近无事发生。”

她是不能说?村里一定有事情。

“村里最近是不是要过节了?”何愁不是随便猜测,在刚到大门前时,她看到了红色的灯笼。

挂红灯笼要么是家中有喜事,要么要过大节,现在是暑季,不可能是春节只有可能是村里人自己要过的节日。

姬礵看着手中快要刻好的面具,面具的模型早已经刻好,她现在再次雕刻只是想要精益求精。

“是啊,马上就要到归魂节了。”停顿一下又道,“最近我要准备节日要用的器具,明天上午我不会在家,你尽可随便但一定不要出门。”

“好。”何愁直觉出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索性答应了。

夜色深沉,四下一片漆黑,月光静静照着前院的竹林,竹叶随风轻轻摇曳,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何愁在床上辗转难眠,盯着不断被风吹动的红幔,嗅到一股香气,神志逐渐变得不清晰,心中感到异常,却无法再保持清醒,缓缓地沉入梦乡。

门轻轻嘎吱响了一声,有人进来,可已经睡熟的人已经无法得知。

姬礵缓步走到红幔旁,看着熟睡的何愁,眸中情绪翻涌。

良久,她脱掉外衫,轻轻地躺在何愁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何愁在梦里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柔软中,就是肩上好像有温热的水滑过。

等再次醒来,何愁伸手摸到身旁有余温,感到有些奇怪。

穿好衣服出去房间,看到大厅的木桌上放置着冒热烟的饭菜,旁边留着纸条‘饭菜我已经放在桌上,中午之前我会回来,一定不要出院门’。

字体遒劲有力,笔锋犀利,明明敛其锋芒还是透露着狠劲,她们的字体很像,唯一不像的是何愁的字体锋芒毕露,半点不收敛,却具有正气。

何愁吃完饭后,开始探索,必须要在姬礵回来前把这里查看一遍,想要存活五天,就要知道危险源是什么,这里应该会有线索。

她翻遍院里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异常,但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昨晚她听到雕刻木头的声音,今天翻遍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类似的物品。

猜测一下,是有暗格或暗房。

会在哪里?

在她去沐浴的时候她很快便跟过来,那只有可能是在她昨晚睡的房间或者大厅,不做其他可能。

大厅的隐蔽性差,如果是暗室很容易暴露,如果让她选,还是那个房间的可能性大。

何愁回到房间后开始排查,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关在哪里,丧气坐回床上,红色的床幔一直在飘,她便把它们都捆起来。

床头旁那边的红纱后有东西落下了,是一个暗房,里面黑漆漆的,像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其中。

何愁点了一只蜡烛进去,她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了,只能点蜡烛了。

烛火的光微弱,进去后有台阶,她只能慢慢下去,在摸着墙壁走时发现上面挂了许多面具,面具狰狞严肃,颜色搭配诡异,更像现实傩戏中使用的面具。

何愁一阶阶走到尽头发现是一幅画,画上一人红衣席地,乌黑长发扎于腰际,立在海棠树下,只是背影,但让她感到莫名熟悉。

这个人一定不是姬礵。

“熟悉吗?”有个声音在何愁耳边炸起。

何愁手一抖蜡烛掉在了地上,唯一的光线熄灭,带着她的心脏被吊起。

姬礵拾起地上的蜡烛,朝烛芯吹了一口,便又燃起来了,她把这根腊塞回何愁掌心,道:“不用害怕。”

然后便走了。

只剩何愁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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