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刚跟着院长走了几步,异变陡生。
系统音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请所有玩家立刻到解剖室集合,违者后果自负!】
【请所有玩家立刻到解剖室集合,违者后果自负!】
系统重复了两遍,还着重加强了“立刻”这个字眼。
言未微微皱眉。
“所有玩家”?
意思是这个副本里,还有无辜的普通人以“玩家”的身份,被牵扯了进来?
这跟任务所说的有些出入啊。
考虑到时空规则不容破坏,他只得压下疑惑,将计划暂时搁置。
契约院长的事他暂且不想暴露,问完路后他就命人回到了办公室,扭头往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如果真的有普通人被牵扯其中,他的计划恐怕就要有所改变了。
……
解剖室内。
消毒水的味道稍稍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烈的血腥味。
干涸的血迹顺着墙角蜿蜒到地板上,每一块破旧的砖都粘着棕褐色的痕迹。
盖着白布的病床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触目惊心的红自泛黄的布料上晕开。
从白布的缝隙间看去,隐约能见到还未完全腐化的脸。
这哪里是解剖室,看起来分明更像太平间!
“看什么看,都过来拿手术刀!”
血衣护士不耐烦的敲了敲手术台,铁制的摆台发出“砰”一声巨响,直接原地弹了起来,把众人都吓得一激灵。
有胆子小的当场就跪了下来,因恐惧而软绵无力的手却撑不住身躯。
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晃悠了两下,又一头栽到了地面。
护士面无表情踩过他的手,无视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掏出一叠闪着银光的小刀,不由分说塞到了在场每个人手上。
【任务道具手术刀发放完毕,请贴身妥善保管。如有遗失,后果自负。】
系统音刚落,那个因为摔倒而未能拿到手术刀的人就“砰”地一声,原地化成了一捧血雾。
众人噤若寒蝉。
看着一室面如土色的玩家,血衣护士满意的咧开嘴,抽了把手术刀出来。
刀刃的寒光映着她猩红的嘴角,无端诡异瘆人。
“既然实习的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手术刀敲击在台面,发出令人胆寒的脆音。
病床上的白布被大力掀起,黄黄白白的污渍滚了一地。掩盖不住的腥臭味逸散出来,玩家们下意识捂住了嘴。
床上躺着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东西,看起来已经死了有一会了。鲜血、肠子和脂肪流了一地,腐烂的肉堪堪遮住惨白的骨头,胸口处还插着把银色的手术刀。
压抑不住的哭声自人群中传来。
泣音像一记打乱平衡的重锤,刺激着玩家们脆弱的神经。
原本勉强算得上“有序”的场面这下彻底乱了。
一个纹身男忍无可忍直起身,冲着血衣护士就是一拳。
“装神弄鬼的,我还怕你不成?”
“别!”
旁边的姑娘下意识想拉住他,却已然来不及。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血衣护士毫发无伤,而纹身男袭击她的右臂却已整个炸开。
几乎是瞬间,他的手指就化成了血雾,鲜血溅了他满身。
剩下的手臂也没好到哪里去,皮肉夸张的外翻,隐约露出其下惨白的骨头。
看起来,这只手是彻底废掉了。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这副惨状,简直和病床上躺着的那人……
一模一样。
床上的死人无知无觉的躺着,弯折成直角的脖子却诡异的复原了。
紧接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竟直起身,“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本勉强覆在他身上的碎屑和皮肉,随着起身的动作,而扑簌簌落了一地。
露出他脖子上挂着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卡片。
或者说,身份牌?
【我天我天我天!那是死掉的玩家吗?】
【好像是…我看过上一场直播,有点印象,这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说自己叫“陈浩”。】
【好可怕,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我有个不太好的猜想……该不会床上躺着的,都是上一场中死去的玩家吧?】
【上场不也是二十二个人,都团灭了。可是病床怎么数都没那么多张啊?】
*弹幕涉及剧透,已被隐藏,仅观众可见
在弹幕激烈无声的讨论中,陈浩动了。
他浑浊的眼睛紧盯着纹身男,喉咙里不断发出诡异的“咯咯”声,忽然翻了个身,倒着爬向了纹身男所在的位置。
极端恐惧之下,纹身男完全忘了要躲,木然的立在原地。
陈浩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有新的患者来了。”
“有新的患者来了。”
“有新的患者来了。”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了纹身男肩上。
下一秒,天旋地转。
陈浩抓了个空,瞳孔猛地放大。他黑色的眼珠不断膨胀,几乎要占满整个眼眶。
他恶狠狠的看向将纹身男救下的人,惨白的脸上显出狰狞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言未无辜的弯起唇,冲他轻轻笑了下。
墙上的镜面忽闪了一瞬,似乎有影子飞快掠了过去。
在对上他的笑容时,那影子犹豫着停顿了片刻,才又一次消散在镜像中。
【触发隐藏支线:鬼魂的怨念】
言未:……
还有完没完了!搁这俄罗斯套娃呢!
画面破碎又重组,摇晃的白灯映照着漫长似没有尽头的走廊。言未面前忽然出现了个T字型的路口。
血红的箭头新的像刚画上一样,还在不住往下淌着殷红的液体。
几个来路不明的血手印围在箭头旁,层层叠叠糊住了其下的字迹。
从勉强露出的偏旁部首来看,左边箭头指着的应该是【治疗区】,而右边箭头则指向【住院部】。
言未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右拐。
弹幕又一次炸开了锅。
【住院部?以我看过这么多副本的经验而言,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鬼魂聚集地。他往那去是嫌死的不够快?】
【得了吧,一点线索都没有。难怪是鬼魂的怨念呢,敢情怨念是冲着玩家来的。】
【笑了,支线任务连内容都不发布,懂哥你可闭嘴吧,把你放进副本玩的未必有主播好。至少人家触发支线了不是?】
【呵呵,我等着看他怎么嘎。】
住院部的一切在眼前逐渐放大,甚至都不需要靠近,远远就能看见无数个头颅在空中浮沉。
那真是很渗人的场景……头颅尖利的齿间还咬着一截惨白的断臂,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来。
它们眼底整齐划一的带着休息不好的青灰,眼睛因恐惧而微微睁大,唇瓣无一例外都泛着营养不良的白。
悬浮在半空中,如同一只只至死也不能瞑目的鬼。
“咯咯咯……你是护士吗……”
诡异阴冷的声音乍响于耳畔,只有头颅的脸扬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言未回过头,看到墙面上铺天盖地覆下来的阴影——
头颅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殆尽。
视线再度被黑暗笼罩的前一秒,言未忽然笑了。
“我不是。”
他仰着脸,淡紫眸中跃动着可称兴奋的光。
手术刀不知何时已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妥帖柔软的长外套。外套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跟病号服所差无几。
言未微微垂着眸,乌色的发乖顺的垂在脸侧,无端令人感到脆弱。
他像个真正的患者那样,手掌心里变魔术般多出了一瓶药。
头颅不安的凝视着他,僵硬的眼珠缓缓转动,似乎正思考着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言未沉默片刻,有些腼腆的开了口,“我没有病,也不想吃药,所以才偷偷跑来了这里。可那些护士……她们对我好凶。”
头颅在空中诡异的一顿,审视的目光盯住他掌心的药瓶。
明明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言未却无端觉得它应当是皱了眉。
言未将头垂得更低,“我好怕她们啊……但我被家里人送来这里,是不是就,就再也出不去了?”
弹幕:
【???】
【怎么又开始了?】
【我错过了什么?总感觉新人懂很多的样子。】
【好看爱看!继院长后受害者会喜加一吗?!狠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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