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一晚上没睡好,做了好多梦,梦中好像经历很多惨烈的事情,奇奇怪怪的。
醒来时,还下意识的抽泣了几声,像是梦中哭过似的。
他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强撑着起床给叶瑾泫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破天荒的,叶瑾泫居然在睡懒觉。
他缓了两秒,从床头柜上摸过来手表,看了眼,说:“一个小时后,我让司机去接你。”
嗓音沙哑到不正常,乔沅问:“瑾泫哥,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叶瑾泫收敛了情绪,“昨晚没休息好,不要紧。”
乔沅还是不放心,建议道:“要不,我还是自己去榆市吧?这段时间你太辛苦,在家休息一下。”
叶瑾泫已经起床去洗漱了,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他说:“答应你的不能食言,赶紧收拾一下,司机已经出发了。”
乔沅拗不过,赶忙跑去洗漱收拾。
一小时后,司机准时达到翰林小区。
乔沅想着应该耽误不了两天,只带了一个包装了套换洗的衣物,除此之外,他还特意从书柜最高层拿了东西,小心翼翼装进背包内层。
叶瑾泫起晚了,只有司机一人来接,两人在机场汇合。
叶瑾泫带了个行李箱,倒像是乔沅陪他出去办事一样。
见叶瑾泫眼睛充血,眼下乌青,乔沅关心道:“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往事不堪回首。”叶瑾泫说的高深莫测,“不提也罢。”
乔沅“哦”了声,很识趣的没再问。
两人都没睡好,一个半小时的航班,刚好用来补觉了。
奶奶的老家在榆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下飞机后,再辗转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到达老家时,县城下起了小雨。
天气阴冷,赵秘书提前安排了靠谱的人陪同上山,并介绍了当地最好的墓园。
乔沅对这里很陌生,但他不能表现的明显,印象中奶奶曾经提到过,他问:“墓园离乔家村有多远?”
陪同的人回答:“不远,这里往西过去,大概十来公里,平时扫墓也很方便。”
乔沅点点头,对这里很满意,当即决定将奶奶安葬在这里。
骨灰安放流程可繁可简,刻碑祭祀封穴是基本的,墓园主人问:“请问需要诵经吗?”
“不仅要诵经,”乔沅补充道,“还要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卷经文,我要抄经。”
墓园主人大为震惊,暗自感叹这少年还真是与众不同,但还是爽快点头:“没问题,因为刻碑文需要时间,加急的话,也要明天上午做好了。”
乔沅预料到了,说:“没问题,其他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们明天上午再过来。”
叶瑾泫一直陪在乔沅身侧,没有过多干涉,两人从墓园出来,叶瑾泫问:“你还懂经文?”
乔沅不敢说太多,怕引起误会,半真半假解释道:“小时候听人念过《往生咒》。”
叶瑾泫神情自若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陪同开车送两人回镇上,镇上不比城市,没有豪华高端的酒店,只有一家宾馆。
本来叶瑾泫计划在榆市住的,但下雨路滑,陪同的人建议他们今晚在镇上将就一晚上,况且第二天还要赶过来。
叶瑾泫似乎早有预料,对乔沅说:“今晚要委屈你了。”
“这话应该我说的。”乔沅凑过去,低声说,“今晚只能委屈我们叶总住小宾馆了。”
叶瑾泫在他头上轻轻薅了一把,带他进去办理入住。
然而天公不作美,老板说今晚就剩下一间房,问两人能不能将就一下。
乔沅倒是没意见,就是担心叶瑾泫不习惯跟人同住。
他望向叶瑾泫,有点不好意思:“瑾泫哥,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然而还没等叶瑾泫开口,老板好心提醒他们:“这镇上就我们一家宾馆,你不住啊,就得去市区了。”
叶瑾泫眼神安抚乔沅,说:“没事,一间就一间吧。”
办好入住手续,两人拿了房卡进房间,房内布置简只有一张床,但好在干净没有味道,就是暖气不足,空调开了半天房内依然阴冷刺骨。
在山上折腾一天,两人都疲惫不堪,叶瑾泫试了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喊乔沅先去洗澡。
乔沅判断失误,没料到会住宾馆,睡衣没带只能拿换洗衣服凑合一下。
谁知刚洗完,浴室门传来敲门声,叶瑾泫说:“睡衣。”
“什么?”乔沅没反应过来。
叶瑾泫说:“我的睡衣,你穿。”
乔沅愣了愣,直到叶瑾泫打开一道门缝,递进来一套熟悉的睡衣。
他接过一看,是前几天在叶瑾泫家穿的那套,后来叶瑾泫说留给他,没想到居然被他带来了。
乔沅心头一热,莫名有些感动,穿好后出来,好奇的问:“难怪带行李箱,连我的睡衣都带了,你还带了什么?”
睡衣宽大,露出乔沅白皙性感的锁骨,额头一缕发丝滴着水,恰好落在肩窝。
叶瑾泫视线在他身上流转,半晌后从行李箱拿出吹风机,说:“先吹头发。”
乔沅感叹:“瑾泫哥,你也太细心了,你怎么知道用得到这些啊?”
“看了天气预报,也查了这里的住宿情况。”叶瑾泫回答。
“好厉害!”乔沅竖起大拇指,“不像我,忘性大不记事。”
这话让叶瑾泫想起某些事,心里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忘性大。”
说完,进了浴室,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出来时,乔沅已经在靠坐床上。
头发吹干后,柔软的发丝贴在脸颊两侧,又是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
叶瑾泫眸光转动,走到床另一侧,掀开被子坐上去,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有话要跟你说。”乔沅跪坐在床上,转身面对叶瑾泫,双手背在身后。
叶瑾泫指了指他身后:“藏了什么?”
乔沅双手递上一个丝绒方盒,梨涡浅笑:“瑾泫哥,送你的。”
叶瑾泫喉结滚了滚,深沉的目光定在乔沅脸上,心底涌动着细密的情绪。
昨天,瑾泫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情绪,乔沅后知后觉才悟出来,叶瑾泫好像是因为礼物的事情不高兴了。
乔沅本来打算给他个惊喜的,但效果似乎并不好,乔沅有点不知所措。
叶瑾泫思绪回笼,面色忽然温和下来,接过礼物盒打开。
是一只镶着蓝宝石的领带夹。
乔沅解释道:“其实,这个礼物早就买了,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你的,但好像每次都匆匆忙忙的。”
叶瑾泫抬眸问:“早就买了?”
乔沅抬眸与他对视,点头“嗯”了声,小心询问:“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个牌子的配饰叶瑾泫也常买,东西不算惊艳,但低调中带点奢华,是叶瑾泫会喜欢的款式。
他说:“喜欢。”
乔沅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喜欢就好。”
叶瑾泫取出领带夹,举起来,问:“为什么送我礼物?”
乔沅忽然哑声。
如果昨天之前,叶瑾泫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说,因为你帮我介绍资源,亲自带我去试戏,还为我澄清谣言。
诸如此类。
但昨天之后,乔沅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这些只是附带的理由。
叶瑾泫俯身凑近了些,仿佛看透眼前这个人,逼问他:“因为想感谢我?像感谢你的小房东一样?”
屋内寒冷,叶瑾泫鼻息靠近,乔沅的脸颊却在发烫。
他咬了咬唇,坦白道:“不是,因为想让你高兴。”
叶瑾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被点燃,逼问乔沅之前,他心里毫无胜算,仿佛只是一场豪赌,如果输了,也许又如当初综艺舞台一样回到原点。
但如果赢了呢?
叶瑾泫想起离开斯特林之前,裴女士给他的忠告。
活在过去,永远走不出旋涡,他要打破这层魔咒,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乔沅。
叶瑾泫庆幸,他选择了后者。
乔沅正要说什么,忽然,叶瑾泫倾身过来,上半身压得乔沅往后倒,整个人半躺在床上。
乔沅下意识抬手,却不小心碰掉了叶瑾泫手中的领带夹。
叮咚一声,领带夹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慌乱中,乔沅正要俯身去捡,却被叶瑾泫抓住双手压在床上。
乔沅呼吸乱成一团,头顶灯光昏暗,却藏不住他的心思。
叶瑾泫沉声道:“那你觉得我高兴了吗?”
乔沅当然看出来,说:“不高兴。”
叶瑾泫点点头,霸道的将他双手箍得更紧:“给小房东买那么大的礼物,给我买这么小的,你觉得我能高兴?”
乔沅皱了皱眉,心道,你这个礼物价格比他的可贵多了,而且,这还是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挑选的。
“那你想怎么样?”乔沅心里乱作一团,放弃抵抗,“跟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计较,你是小孩子嘛?”
叶瑾泫唇角勾了勾,低头与他靠近,气息交缠萦绕,鼻尖近在咫尺。
“你亲我一下。”叶瑾泫不讲道理的提要求,“我就不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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