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绾不想理会杜若一，索性转向心斋对决登记处，将之前炼出的手表上交了上去。
“道友也是来参加心斋对决的吗？不知道友大名是？这件器物的名称是？”登记处负责的弟子放下二郎腿，笑吟吟地抓提那块表。手表的屏幕在日光下反射亮光，炫得登记处弟子吃了一惊。
“灵玉峰楚小绾。电子手表。”
楚小绾一字一顿，咬清了每一个音节。
粉兔子曾将建议她将这些只有现代才有的东西都换个名字再推广，但楚小绾一直觉得，他们还是保持原来的名字比较好。
穿越过来后，自己时不时便会冒上来种外来者的游离感，而看到这些修士们拿起自己炼出的家电使用时的笑容，听见他们说出那些东西原本的名字，楚小绾就会有一种感觉：这里和穿越前没什么不同。
眼看着登记处的弟子提起毛笔，一气呵成写下遒劲有力的“手表”二字，楚小绾的心底便腾起一丝安心与舒适。
就好像……穿越前一样。
“就这？”
楚小绾安适还没持续半分，就被杜若一胳膊一横，撞到了一边。
“就那么小一件宝贝，真是小家子气。”今天的杜若一打扮的更加花枝招展，满头银饰一走一晃，仿佛不是来参加心斋对决，而是来参加选美比赛。
“看清楚了，真正的器修，应该是怎样。”
怎样？楚小绾一想起那天自己的资料被领走的事，便不禁攥紧垂下的袖角。
然而下一秒，赤色的光芒一闪，楚小绾下意识抬头去看，却看到杜若一纤长的玉手上出现了一副剑鞘。
剑鞘整体呈现沙红色，鞘上流云纹做工精巧，每到一道流云纹消止之处，便坠有一颗镶有金边的朱红色圆珠，色泽透亮，犹如一颗红色的珍珠。
整个剑鞘实在是太过华美，看得楚小绾都忘记了呼吸。
实在是，太美了。
再看看自己，一个表链子加一个圆表盘，虽然为了美观专门去无尽洞采取白灵金作为衔接，但与那件无处不在散发着土豪气息的剑鞘相比，太过素雅，颜值上实在是差了太多。
“这么寒酸，谁会给你投票呀。”杜若一用手掩嘴笑道，“不愧是灵玉峰的弟子，真有灵玉峰的特色啊。”
一个女声遥远传来：“你对灵玉峰有什么意见吗？”
杜若一与楚小绾同时抬头，只见来人飒爽马尾随风飘扬。
“秋师姐！”楚小绾惊喜，“你怎么来了！”
秋月棠笑笑，没有回答楚小绾的问题，而是迈过楚小绾，伸手扯了扯一旁杜若一略显慌张的脸蛋：“杜道友这样贬低灵玉峰，是不是忘了心斋对决的五位评委中，也有灵玉峰的我一份了？”
“怎会、秋师姐，”杜若一扯了扯嘴角生硬地笑了一下。自己确实忘了还有这茬。“晚辈不过是一时口快，不过秋师姐心胸宽广，大概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杜若一抬头看秋月棠一眼，发现对方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那、秋师姐没有什么事的话，晚辈就先走了！”杜若一抢过登记处弟子的毛笔，草草画下一个名字，生怕被扣分，落荒而逃。
楚小绾眼看着杜若一的背影消失不见，转过头望向秋月棠：“师姐，心斋对决的备战资料里好像说，单独一个评委打低分是不计入参赛者成绩的呀？”
秋月棠一撩马尾：“对呀。”
“我随口唬她的，谁知她还真信了，”秋月棠伸手刮了一下楚小绾鼻子，“果然还是我家师妹听话，认真阅读了备赛资料。”
楚小绾忍不住发笑，但立马又消沉下去：“师姐，我的参赛器物看起来太素了，我有些担心。”
“别多想。”秋月棠揉揉楚小绾脑袋，“以平常心对待即可。你前几日不是天天抱着那份资料研究吗？那你就应该知道，心斋对决前期需要获得是‘认可’，也就是要让仙门众弟子对你所提交的器物产生兴趣，他们就会为你投票。至于外表……有一代心斋对决的器修选手用草木水晶打造了一把剑，我拿着切了一下西瓜，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它断了。”
秋月棠摇摇头：“后来，那把水晶剑就被评为了‘自虚境派建立以来最差劲的器修作品’，时不时被拉出来当作饭后笑谈。不过……”
“那个杜若一，用的材料确实上佳。大概不会出现中看不中用的情况。师妹你全力以赴就好。切莫轻视自己，也切勿轻敌。”
秋月棠说着，拍了拍楚小绾的肩膀，拉着她一起进心斋对决的会场去了。
心斋对决的现场修士很多，因为会场设在清灵山主峰，所以能见到很多往日见不到的修士。楚小绾在参赛弟子的等待区里坐下，朝人堆里一瞅，很快就瞅见了一个浅蓝色的影子。
“师弟！”楚小绾看见熟人一阵安心，没想到后者愣是从观众席挤到了等候区。
“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师姐，你一定会赢的。我相信你。”沧烟桦说着，将一个木雕塞到了楚小绾手中。楚小绾低头一看，是先前那只萨摩耶小木雕，只不过现在已经打磨好了，摸起来很光滑，一点也不磨手。
“好啦好啦，送东西等我比完赛也不迟嘛。”楚小绾觉得师弟杵在这里有些怪异，连忙拉起他的手把他往外拽，但在拉到沧烟桦手的一瞬间，楚小绾却被对方手的触感惊得低下了头。
那双手上布满了一道一道的暗红色小口，显而易见，是刀伤。
“你手怎么了?”楚小绾想要进一步去看清那些痕迹，对方却在下一瞬间将手背在了身后。
“师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对方退后两步，反而露出一个笑。“雕刻木雕时手艺不精不慎划了几下，让师姐笑话了。”
笑话个屁！楚小绾起身，想教训一番这个一心做礼物不顾自己的师弟，对方却一溜烟地跑回了观众席，留她在等候区干瞪眼没办法。
可恶！楚小绾握紧手中的萨摩耶。这几天忙于备赛没管师弟，这就变皮了吗？
等自己结束比赛，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木雕不如身体重要！
“灵玉峰，楚小绾准备！”
楚小绾一惊，该自己上台介绍自己的参赛作品了。于是连忙把小狗木雕塞进储物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展示台。
这个展示台是为心斋对决临时搭建的，要高出地面两尺多，楚小绾本来还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但经过沧烟桦这么一折腾，反而莫名轻松了很多。
像众多表演节目的舞台一样，展示台也分为前台和后台，一般是一位弟子展示，另一位弟子准备。楚小绾本着提前探查敌情的想法，扒着后台通道的门框处从后台往前台一瞅——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台上正在展示的弟子不是他人，恰巧正是与自己不和的杜若一。
楚小绾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个台子设置的有些偷懒，只留了一条通道，这也就意味着，待会杜若一下台，正好是自己上台，两人势必来个水火不容式的擦肩而过。
楚小绾擦擦汗，以杜若一的性子，肯定又要再自己耳边放狠话搞心态！
想到这一点，楚小绾立马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团以前用剩下的银丝山狐绒往耳朵里塞。
“我炼的这件法器叫红髓鞘。主要面向的是诸位剑修道友。众所周知，剑修的剑就是剑修的门面，是剑修的第二条生命……”
楚小绾往耳朵里塞狐狸毛的手停在空中。
心斋对决的器物需要获得其他弟子的认可，就是要选好自己器物的受众，杜若一这一点做的很对。虽然放弃了一部分受众，但若是能将剩下的受众精准吸引，也是十分成功的。
没想到这个杜若一还真不是个只会嘴臭的草包。
秋师姐说得对，是需要全力以赴，不能轻敌的。
“红髓鞘外形华美，配得上诸位剑修弟子斩妖伏魔，修真界主力军的身份。将爱剑放入红髓鞘中，剑体会与红髓鞘发生共鸣，使得爱剑平日斩妖所受的磨损，在剑鞘中得以自主恢复。若是我这红髓鞘赢得了比赛获得了推广，诸位剑修道友购买了我这红髓鞘，就再也不用额外消耗灵石去保养剑了！”
杜若一在台上说得神采飞扬，台下也掌声呼声连连，剑修弟子们的眼睛纷纷开始放光。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儿，杜若一便获得了心斋对决目前的最高票数。
杜若一在欢呼中鞠躬下台。迎面看见楚小绾，于是鼻子一哼头一仰，丝毫不给楚小绾一个正眼。
楚小绾摇摇头，也选择无视了杜若一，走上了展示台。
“大家好，我是灵玉峰新收的弟子的楚小绾。”或许是杜若一刚才留下的欢呼声实在太高，在大家回过神来时，台上早已换人了。于是楚小绾一开口，现场气氛简直是从沸点掉到了冰点。
楚小绾舔舔发干的嘴唇：“我今天带来的法器是，手表。”
台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没声。
“它的适用范围是……”楚小绾顿了顿。
“全门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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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斋对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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