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礼学院的礼堂很大，宁咸来得很晚，只能坐到后面的位置。
前面几排其实也留了几个空位，但宁咸不太敢坐。
他已经完全被系统的话震慑住了，坐在前排的大多都是打扮时髦的帅哥靓女，他们正在谈笑风生，气场颇为强大，看得宁咸潮人恐惧症都要犯了。
虽然他还记得自己绑定的是和天龙人接触才能获得积分的系统，但是宁咸害怕在和对方交谈甚欢之际，突然问到他的气味是什么，那他的表现将会是真正的张皇失措。
静静地欣赏校长的讲话时，他甚至还能分神想象校长的香味是怎样的。
虽然校长已年过半百，但也能从略有沟壑的脸上分析出年少时的帅气，会不会是橙子味、苹果味、香草蛋糕味？
那会不会几块钱的橙子比几万块的松露气味等级要更高？
在领导们喋喋不休的演讲中，宁咸突然恍然大悟，不应该用单一的眼光去看待。
刚才疑似被他性骚扰的那位同学被系统认为他所携带的香气是比较顶级的，但同一物品的味道其实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五十万的红酒肯定比五十块的红酒要好，宁咸细细回味一下刚刚闻到的气息，发现虽然让他一闻就觉得是玫瑰花香，但是那股气味其实掺杂了一些别的风味，远远要比现实生活中闻到的要清冽腻甜得多。
校长和诸领导的讲话让宁咸了解到这所贵族学校有些学生是袭爵世家的后代，或是商业巨鳄的财阀继承人，有的则是全球范围享有名誉的家族企业少爷，但这些顶尖的精英学生大概占不到学校的十分之一，剩下由成绩优异的普通学生和中产阶级子女组成。
学校会为大家提供各类完备设施、昂贵的私人定制和大型休闲场所，定期举办各类高雅的艺术活动和交流合作活动，最重要的让学生们自发形成一个个独特的精英社交圈。
他们从小在相似的家庭背景和教育环境中成长，彼此之间会建立深厚的友谊和联系，这种关系不仅存在于校内，甚至在未来的生涯中也会相互扶持。人人都渴望能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智礼学校，企图有幸偶遇一次与顶尖学生相遇的时机，可能让泥鳅化龙一飞冲天。
听得宁咸有点ptsd，没有系统的普通人也得讨好上层人。
微妙地产生了一些抗拒心理。
听得昏昏欲睡，坐到这么后面的位置，领导的脸都看不清，更别说和富少交友了。
突然他看到某个熟悉的人，于是伸出自己罪恶的手。
刚才路过的那个同学发觉自己的背后传来疼痛。
谁打我？
才被宁咸嘀咕过的玫瑰味长发同学正在不耐烦地蹙眉找人。
“是谁？”
后排的灯光实在是有些昏暗的，模糊了面前这个人的眉眼。
宁咸正在对着他笑，微微露出洁白晶莹的牙齿配上弯月牙一样的眼睛，如春风拂柳，芙蓉垂露。
好，好漂亮啊。
纪凌一下就没这么生气了。
对于他这种骄矜的大少爷，脾气自然是很大的，曾经把好几个人打成半死不活，家里没几个人能管他。
可他对好看的东西一向容忍度都比较高，即使对方持续在打扰他，但看到和自己一样漂亮的面孔，还是忍住不找麻烦。
本来楼梯处见面对他说这么过分的话，就已经忍住嘲讽的嘴和蠢蠢欲动的手了。
只想找个后面的位置好好补个觉又碰到了。
这难道是注定的缘分。
于是纪凌微微侧过身，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自然弯曲出好看的形状。
“你叫什么？”
宁咸：“我叫宁咸，真是很巧啊又遇见你。”
纪凌：“……”确实是很巧，他都怀疑是不是对方故意碰上的。
但是突如其来的怦然心动让他有些丧失理智，这些无礼的行为和毫无营养的话语都被纪大少爷原谅了。
即使是故意的也不要紧，想要攀附他的数不胜数，玩一玩而已双方都受益又怎么了。
宁咸继续说：“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你了。因为自身原因很多常识我都不太了解，真的很抱歉。”
俺是刚进城的乡下人嘞，不是有意骚扰您的。
面对一张鼻子眼睛嘴巴都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纪凌艰难的开口：“没事。没事。”
接着话锋一转，“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这句话就是直白地打直球了，只要气味差不多匹配上，那给他个机会交往也行。
对方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直切热烈，宁咸有些理解不了。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种浓度s级的逆天气味系统都不敢说，他也不敢让别人闻啊。
“这不太方便告诉你。”
听到这话，纪凌甚至出奇愤怒了，你闻过我的信息素味还敢出言调戏，莫名其妙来打搅我，甚至我都放过了你，就开始左顾右言其他，一副眼神躲闪的模样。
这个世界香气比脸还更重要，长得丑但是信息素好闻却备受追捧的比比皆是，但是长得漂亮闻起来却像坨屎一样的，即使是貌若潘安也不受人待见。
虽然有法定条文规定反对信息素歧视，并且公共场合禁止任何人释放气味，但是相处得久了大家谁会不知道什么味呢。
纪凌倒不是那种追求信息素到癫狂的人群，可他对于信息素的品味也是正常人标准。
僵持之下，他已经认定宁咸的信息素见不得人，内心充满被愚弄的荒唐感受，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冷艳的脸如同冰霜一般，毫无表情。
正好旁边有个高瘦的男生笑着叫他的名字，伸出胳膊拉他“纪凌，你怎么坐到后面去了？”
于是顺势接住朋友的手，傲娇冷艳地离开了。
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宁咸。
还不太搞得清状况的宁咸很委屈，都是系统干的好事。
他也不清楚自己错过了什么马上暴富的机会。
但是系统很高兴地告诉他已经升级了。
其实刚开始升级只需要100点积分，一天不到的时间能获取这么多积分是非常难得的，系统也做好积分迟迟没有进展而遭到双双被放逐的结局。而纪凌也算顶级天龙人，获取积分的权重要比普通富n代更高，由于刚刚他过于强烈的情感波动已经成功的让系统升级了。
【当前系统积分：102】
宁咸也高兴起来：那现在能告诉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吗！
系统（一脸喜悦）：螺蛳粉味，已经比升级前好多了。
宁咸坐在椅子上双手颤抖：那升级前呢？
系统（表情深沉）：蟑螂尿味。所以我才让你别暴露的。
宁咸简直要晕死过去，怎么说呢？
螺蛳粉味是一种香中带臭的气味，既有由猪骨、鸡架、螺狮等食材作汤底勾勒出的浓郁鲜香，也有经过酸笋发酵过的硫化物散发出的臭鸡蛋气息，加上花生腐竹混合后产生一股奇妙的化学反应。
接受的人闻到这种味道就欲罢不能，不能接受的人会捏住鼻子逃避三舍。
比起蟑螂尿还是有某些人独爱这种味道的，因此升级是好事。
宁咸：那下一级呢？
系统（自信一笑）：特殊加工过的鱼腥草味。
好吧，起码脱离了人类的低级趣味。
——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已经上完两节课了。教室里零零散散只坐了十来个学生。很多学生因为各种原因甚至还没入学，比如参加艺术比赛、相亲、举办晚宴，甚至还有的学生单纯不想开学，而家族安排的老师足够应付日常学习。
学渣宁咸只感觉前途渺茫，脑子昏昏沉沉的，他好想吐槽上课完全听不懂怎么办。为什么换了一个世界知识点也全换了呀，考试该怎么办，想着想着越想越难受，于是他真的抱着胳膊睡着了。
“听说我们班上有几个肮脏的小老鼠。”
教室静得鸦雀无声，只传来这人抽动桌椅发出的刺耳咔嚓声。
这人翘着二郎腿，非常嚣张霸气的样子。
“哎呀哎呀，没时间跟你们玩这种低趣味的游戏。”
“穷人就要有穷人的味，有低劣味道的下等人就应该好好当下水道的老鼠。”
“不加管束的话，只会跪舔我倒下来的残羹剩饭就得意洋洋自以为是主人了。”
“班上没有合格的管理者果然会乱到不行呀，我来当班长，大家没意见吧？有意见的可以当场就提出来。”说着手里转动着的锋利小刀也停了下来，语调阴沉沉的。
第一天就正常来上课的一般都是无权无势的好学生，有点资本的学生日程都很紧，很多都会特意等月考的时候再来学校。他本来也不愿意来，但是听到一点有趣的风声，特意来找找乐子。
“反正大家进这个学校不就是为了讨好我们吗，干脆就一步到位，给你们提供这个途径。”
看起来他语气似乎意有所指，但宁咸完全没听懂，反正教室里挺安静的，真正意义上的掉了根针都听得见，突然被这声音吵醒，他选择继续把脸埋在手臂间假装睡觉。
突然感到自己的凳子被猛地一踹，让宁咸整个人一踉跄，铁质的桌凳与瓷砖的地面摩擦发出剧烈刺耳的声音。一道宛如从冰窖里爬出来的冷冽声音把宁咸活活冻到清醒，“蠢货，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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