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陈昼终于收到了整合完毕的文稿。
难得的勤奋劲让她拿到文稿就开始加班。PPT并不难做,只是有些琐碎。陈昼四下查找攻略,弄清楚星际款PPT制作流程后,就哼哧哼哧开始工作了。
一直到凌晨,陈昼才彻底完成制作,这比她想象的更费时间些,但并不妨碍在完成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做PPT的天才。把PPT发给组员后,她便倒在床上。
卸下重担的感觉让她轻松了许多。
时间一晃而过,星际史课上,她的组员站在了台前,打开了PPT。
陈昼坐在底下,这是她难得认真看讲台的时候——废话,任何人都会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展出感兴趣。
陈昼在下面窃喜,这个PPT虽说不是非常精美,但也是花费了陈昼好多心思,譬如充满科技的丝滑转场,镂空页面等等。总之撇去文稿的内容,PPT本身还是很有观赏性的。
哼哼!星际人,感受感受来自地球人的PPT大震撼!
组员正在向课堂系统传送PPT文件,但不知是什么出现了问题,传送总是不太成功。
长着兔耳的星际史老师和蔼道:“可能是系统版本不同,你删改几个选项再试试。”
导入PPT的时间花得着实有点长,上课铃都快响了。组员听到建议便立马采取了行动——
「是否播放部分内容?」
「是。」
陈昼有种不祥的预感。
PPT成功上传,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每个人的光脑都收到了PPT的文件。
一份简洁的文字类PPT走进了千家万户。
老师善良解释道:“学校的设施好些时间没更新了,新版本光脑做得精美PPT都不能原模原样上传,大家不用气馁。”
“PPT不是考核的重要因素,不会因此扣印象分的。”
陈昼石化了,任谁看到自己进行制作的作品被压缩成清朝老片展出,都会了无生趣。
她扭头看向苏念念,小声又委屈:“那我为它熬的夜算什么?算我勤劳吗?”
“算你年轻有活力。”苏念念笑着安抚道。
“你知道它原来不长这样的。”
“都这个年代了,学校怎么还喜欢克扣设备钱啊!”
陈昼不屈,她呐喊。
“可怜孩子。”苏念念感慨。
“……”
第一份小组作业顺利完结。但大学牲的学期分配就是这样不合理,平时偶尔有两份课堂作业,大家虽然忙着上课,但课下马马虎虎也属于乐得清闲的范畴。
但时间越过学期中旬时,一切都变了。所有影响期末总成绩的事纷至沓来。
每门每科的作业不仅同一周下达,上交的时间也都差不多。陈昼还没清闲地苟上几天,又开始了忙碌的作业生涯。
还有什么课堂考核、抽查点名什么的都不约而同的戒严了许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要校检了。
陈昼就在这水深火热的课堂环境中被剥夺了偷偷玩光脑的权利——该死的学校开始测算抬头率,陈昼已经因为两节课偷偷看小说被老师提醒了。
是以在谢榛课上时,她变得格外认真——被强制在第一排落座后,再加上现在严格的课堂要求,要在这只猫头鹰底下摸鱼简直就是找死。
陈昼亲眼见到有人在课堂偷偷聊天,彼时谢榛还在讲台上解释某一化学结构,听到底下有响动的时候,耳羽一抖,随后便水灵灵把脑袋转了过来。
转、了、过、来。
丝滑地,270度的,旋转。
坐在他正对面的陈昼被吓得差点叫出声。
即使早就知道猫头鹰可以大幅度转动它的脑袋,但亲眼所见谢榛纹丝不动背对着大家的身子,和直面所有人的脸,陈昼觉得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很难不被吓到。
当时谢榛的眼睛动了动,似乎在聚焦寻找着什么。台下的同学们都被他吓得噤声。
谢榛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姿态诡异的可以,他严肃地说出了从小到大陈昼听过无数次的话——
“要讲就上台讲。”
其他课上,那位本就严格的教政治的蔡老师变得更严格了,再加上之前不小心得罪过他,陈昼巴不得在他的课上当一个小小的,乖巧的鹌鹑。
首都一大相当注重学生的身体素养,期中便开设了体能课。
陈昼当时还吐槽了体育课就体育课,叫什么体能课,显得自己很高档似的。对此苏念念劝慰过她:“这门课听说很辛苦,祝我们平安。”
陈昼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会比当时军训前夕还累吗?”
苏念念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应该。”
陈昼最后云里雾里地进入了体能课的课堂。
她穿着普通的运动服,和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苏念念并排站着,站在人高马大的同学梯队里。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太矮了。
陈昼尤其。
她愤怒地想穿好几个增高垫,对身高的执着再一次出现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她总算知道体能课为什么叫体能课了,这节课的时长比所谓划水的体育课要长得多,一节课时长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
那健壮的老师往那一站,雄壮的肱二头肌胸大肌就可以把陈昼吓退三百米。这绝不是,我能来的课。陈昼咽了咽口水。
果不其然,体能课的热身活动就足以把她压垮——五千米,一个活人真的可以用五千米作为热身吗?
陈昼几乎是爬着跑完了三千米,其余的同学们再慢也在她跑到两千多米时结束了热身。
我恨,我恨你们这群基因融合仔。
星际能不能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基因差距。
陈昼最终没被要求跑完全程,体能老师看着她如丧考妣、汗流浃背,仿佛被跑步抽干了的模样,决定暂时放过她一马。
但热身果然是热身,后面的攀岩、举重、负重冲刺云云,加大加量的体能训练像一座陈昼难以逾越的高山。
攀岩,陈昼爬上三米便滑到了地上。
举重,陈昼拎起哑铃就憋红了脸放下。
负重冲刺,负重一起步,陈昼便来了个华丽丽的平地摔。
体能老师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货,感慨着:“同学你的体质好像确实有点差啊。”
陈昼虚弱道:“没错老师……放——”
话还没说完,那老师爽快道:“不用担心,我会让你变强的!”
——过我……
补药,补药再管了我老师,我就是不行啊!
体能老师深知星际羸弱的体质容易受到歧视,但作为一名善良正直的老师,他是绝对不会看不起任何一名学生的!
他憨厚笑着,露出白亮的牙齿:“课后记得多锻炼,我会指导检查的。”
是的,体能课也有课后作业,形式和地球时的校园跑很是相似。体能老师轻飘飘一句话,便让陈昼课后需要每次多跑一千米。
本就累的瘫成一摊烂泥的陈昼觉得天塌了。
三十次六千米。
三十次!
六千米!
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爷了,你没有妈。
体能老师说完还觉得自己善良极了,其他人的课后作业还有别的内容,但看在陈昼体能实在太差,便只有所谓的热身活动。
陈昼就这样绝望的结束了自己的第一场体能课,苏念念喘着粗气搀扶着累的出不了气的陈昼,两个羸弱的小女孩就这样搀扶着回了宿舍。
陈昼陷入了痛苦的校园跑时间。
校园跑检查时间刚好是在体能课期末考前一节课,时间并不充裕,这意味着陈昼每天上完该死的课,还要去操场跑步、或者去训练馆跑步。
这根本不是她这个羸弱的地球人能做到的!气喘吁吁跑完一千米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苦。
可恶!
陈昼原本还有些失眠,虽然是人为的,因为爱玩光脑,但现在没有了。每天早起上课再搭配高强度的运动,陈昼再能熬也熬不下去了,她甚至没几天躺在床上睡觉过,傍晚跑完步,便颤颤巍巍的和苏念念回到宿舍,双腿打着摆走向浴室洗澡,然后躺在医疗舱续命一个晚上。
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杠杠的。
忙碌的作息让她彻底切断了对外的联系,她没精力和别人絮絮叨叨聊天,甚至连最爱看的剧也看不下去。
小小的脑子里除了睡觉就是思考怎么跑步作弊——原则上体能老师是严禁作弊的,他甚至强调过作弊的话平时成绩归零,但陈昼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她想找个靠谱的代跑,但没有渠道,毕竟代跑也要和自己数据相似,不然容易露出马脚。踩着飞行器跑又太过张扬,容易被人举报——或是被巡逻老师抓到。
是以她只能每天痛苦地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累得像狗一样——不对,狗跑得可快了,速速几千米根本不在话下。
她累得像一条死狗。
终于,在日复一日劳其筋骨的摧残下,她深情抓起苏念念的手道:“我们接力跑吧!”
苏念念的体能比陈昼要强上不少,但也无法支撑她热身完再去做别的活动,这段时间她被跑步折磨的都不如以往气定神闲了。
那种运筹帷幄地淡定感短暂的离开了她,取而代之的是每个夜晚腰酸背痛,肌肉拉伤的躯体和流个不停的汗。
她也是强弩之末了,偶尔撑不住了还要来蹭一蹭陈昼的医疗舱来用。
是以她也坚定的点头:“我觉得可以。”
跑步小分队就这样成立了,两个人跑虽然也很累,体力依旧会透支,但总比之前体力负债要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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