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我，秦小丝在之后的时间段里杀了邓振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是秦小丝和白裙女子联手合谋杀人。邓振良尸骨全无，凶手若是女人，有帮凶的可能性很大啊。”
【这个推测很大胆，很......有可能！】
【当年所有的口供和证据都表明了邓振良才是凶手，且畏罪潜逃数年，如果颠覆这个结论，一切都成立了啊！】
【说到底，苍旻很多地方真该重新修建了，这些个老城区设施跟不上，出了什么事，真的太难找线索了。】
【别急，介子石都开始普及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看好这孩子，林书也！】
能看到被害者留给他的“线索”，这的确不是什么愉悦的经历，但对于接受度颇高的林书也，他竟然开始期待每晚的这个时刻。
毕竟作为社畜，这决定了他的不可替代性。
莫承宙原本想留下和林书也“共进退”，可当林书也提起他能感受死者的死亡过程只是一次还是持续时，莫承宙犹豫地表示只要他在凶宅之中，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会触发。
林书也果断让他回家躺平，他觉得让莫承宙一次次地经历“死亡”，挺不人道的。
莫承宙就差没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可一想到这案子是自己找来的，没理由让林书也一人承担。下一秒，双眸撞上了手机屏幕，是顾从麟的消息，他会在今晚前来旧厂区。
莫承宙思前想后一分钟，果断地背包跑路了。
黑暗中瞪眼看着天花板的林书也依旧沉迷在破案解谜的脑洞之中，他浑浑噩噩地一遍遍地复盘剧情，总觉得想来想去还是差点意思。
九点的时候，还没见到顾从麟人影，林书也少有的困意来袭，以防睡着，特意将闹钟调在了十点。莫承宙没有直接回家，似乎是去见了什么人，pyq发了些鸡汤小作文，字里行间读上去弱小又无助，林书也觉得他八成去见了他哥莫承宇。
突然又想到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完整的工作群，这样商谈工作的时候非常的不方便，也许是顾从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给他们强压工作上的精神压力。
在林书也一通胡思乱想间，他开始进入了混沌的意识。
猛地一惊醒的时候，林书也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不停地在漆黑的房间里张望着，空空如也，不见其他人声。
忽然想到莫承宙回家了，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时，他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想去桌上把剩余的水喝完。
林书也慢慢地走到了桌前，当他的嘴唇凑近水瓶的事后，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像是某种化学品混合的气味。
这不可能啊！水是莫承宙带来的，他之前也喝过，一切正常，绝不可能给放坏了。
就在他揣测之时，房门被扣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林书也手一抖，随着瓶身砸向地面的闷声，水流了一地。
“咚咚咚”，“咚咚咚”。
林书也吸了下鼻子，怔怔地问：“老板，顾从麟，是你吗？”
“咚咚咚”，“咚咚咚”。
林书也不禁蹙了下眉，门外的一定不是顾从麟，他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那滩水渍上。
林书也的心跳异常猛烈地加速着，他闻到了水泥的气味。
敲门声停止了，四周陷入了沉寂。
而这份忽如其来的宁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稍加放松，反而陷入了极端的紧张和恐惧中。
林书也感受着四周诡谲的平静和似乎即将蹦出胸口的心脏，他下意识地往前冲了一大步，直接撞开了大门。
新鲜的空气一股脑地涌入，冲淡了他的惶恐和不安，可就在下一秒，随风而来的气味让他放松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纸硬币的铜臭味。
林书也木然地梭巡着四周，逼仄的巷内，斑驳脱落的砖瓦墙壁，还有尽头那一处不大不小的花坛古树。
窸窣和水流交织的声响，正从巷口传来。
这里还有人！
林书也内心大喜过望，彷佛得了救星似地拼命跑向了巷口，大步而行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肥皂和洗涤剂的气味充满了鼻腔，让他更确信巷口定是有人在了。
林书也甚至高兴地喊了起来：“这里好奇怪啊！今晚是不是发生了.....”
他错愕地顿住了脚步，巷口根本没有人。
“可是我为什么......”林书也震惊的神色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他喃喃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
林书也开始往回走，此时的他全然不在意眼下的处境，他脑海中不停想着一个问题。
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将去到哪儿？
悠扬的乐声在寂静的深夜如万物复苏的春季让林书也心头一暖，他不再执着于脑海中诡异的执念，而开始精心地聆听这美妙的乐章。
乐声所弹奏的技巧并不高超，甚至时不时中断的音符让曲调略显粗糙和滑稽，可林书也完全忽视了这些缺陷，仍由美妙的音符充斥他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
他倚墙而靠，闭眼凝神，整个人彷佛漂浮在云层之上，不追往事。
乐声骤停，当他睁眼的瞬间，他看见了熟悉的脸。
林书也有些记不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还躺在床上，只觉得万般沉闷的心绪压在胸口，赌得他心口闷得厉害，他鼻子一酸，竟有些哭腔道：“顾从麟......”
顾从麟放下了手中的细长通透之物，他语气温柔，凑得更近了些：“好多了？”
林书也还有些晕眩，天旋地转中顾从麟那张好看的脸离他愈发的近且逐渐放大，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头，支支吾吾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一直往外乱走，顾从麟怎么拉都拉不住。】
【有点可怕，他突然转身，一头栽在床上，怎么喊都醒不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做入职体检？】
【大牛哥，你怕是要笑死我们，刚才明显是异样了。】
【顾从麟连缠枝莲纹萧都拿出来了，这事看来很棘手啊。】
顾从麟也没强迫他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回了桌边，玉啸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睡意全无，眼神扫过桌上的那瓶水时，不禁有些恍神。
而恨不得将自己闷死的林书也在被窝里冷静了半天后，这才捋清了不少前因后果，只是其中仍有断片。
“啊！老板！”林书也猛地掀开了被褥，大喊道：“一共有四种味道！水泥，肥皂洗涤剂，化学物质和铜臭气！”
【这...又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怕是疯了...】
【林书也是我审核生涯的高光时刻，我怕是永远忘不掉这段经历了。】
【我有种预感，离破案不远了。】
【只要顾大队长不关闭监控就成。】
顾从麟见他神色恢复如常，几未察觉地松了口气，言归正传道：“你是说你刚才在看到线索的时候，闻道了四种味道？”
“等等，我怕我之后就不记得！”林书也一跃翻下床，匆匆填起了监察记录表。
林书也掐指一算，他进入独属于自己异像的时间应该是十点左右。
时间：10:00pm。异常地点：旧厂区黄眉房间。异常现象：不同的味道。目前线索：合谋杀人。
合谋二字信誓旦旦。
顾从麟递过手机，是一长串名单，都是水泥厂曾经的女职员。
“我将三年前已经离职的，且在黄眉案发生时有相当明确不在场证明的员工排除在外。”
林书也眨了眨眼，没出声。
顾从麟并不恼，只是轻声反问：“不相信我能准确无误地排除？”
关于这一点，林书也的确有点小怀疑，可依旧嘴硬地说：“啊，老板干什么都对！”
【狗腿！】
【二组第一狗腿！】
【笑死，作为社畜，林书也无疑是超级合格的。】
顾从麟从容道：“检验话中真假有很多办法，经验，直觉，信任和辅助道具。”
前三个没啥毛病，但是最后一个辅助道具，林书也愣是没听明白。
他低头看着数十来个名字，眼神却反反复复地只盯着其中某些名字。
“你有怀疑的对象？”
“嗯。”林书也指向了秦小丝，然后分别在姚倩和陶小枝的名字旁边各点了下。
“何解？”
林书也耸耸肩，要在领导面前展现自己的优秀是一个社畜的基本自觉。
“我对秦小丝的疑虑之前已经汇报过被老板了，终于姚倩和陶小枝，我来的这几天，只感觉她们关系很差，每一天似乎都有矛盾产生，我起先有些费解，后来觉得也并非不正常，还窝在这里的人八成事事不顺心，一肚子气，情绪不好的时候一点小事就能爆炸，而且她们之间关系不好似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林书也想起胡景德对她们的评价，关系向来都不好。
“但是直到今天下午和刚才，我的想法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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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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