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出发前往五里亭,远处的风景层峦叠嶂,青色延绵,视野极其地辽阔。林书也忽然觉得眼前这并不算太过出挑的风景此时竟波澜壮阔了起来,身后的五里亭静伫而立,古朴的木质风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中仿佛那暗中窥探的生灵,不可言说。
林书也再次走了五步,当他站在飞檐之下的位置时,他再次看见了独属于五里亭的绝景,当他沉迷于四季在瞬息之间轮回的绝妙时,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
顾从麟正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你做什么!”林书也刚想蹦出“找死”二字,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眉间皱成了小山:“这里只有你和莫承宇能全省而退了。”
顾从麟轻轻摇头,他伸手轻扯住林书也的衣襟向他靠近,就在林书也诧异到来不及反应几乎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的时候,顾从麟握住他双肩直接侧身换位,林书也蓦然发现顾从麟已经站在了刚才他所站立的地方。
他转身默然许久,平静地说:“的确壮观得难以形容...”
“这不是重点。”林书也着急了起来,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他上前一步,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何必!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在寻找线索!我们这么多人中了招,何必再加上你!”
“我想看一眼你感受过的风景。”
林书也无力反驳,这话从出自一本正经的顾从麟嘴里,实在让他倍感震惊,他甚至有些尴尬地观察了眼其余人的表情。幸好神秘的五里亭占满了他们全部的思想,倒是没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喂狗事件。
如此一来,没有见过异像的只有莫承宇了。
傍晚,他们依旧在小枫家吃了晚饭,红宵玉和何宏朗一天都没有出过房门,莫承宇告诉了何翁孙淑蕾死去的事,但是他闭口不谈五里亭的怪事,从他们发现的线索来看,这里的村民对五里亭一事并不知晓。
何翁赶紧报了警,又开始发愁如何安置孙淑蕾的尸体,虽然这里大部分村民从出生到离世都在五里村,但是毕竟是离奇的死亡,他不想破坏案发现场,再加上水缸之重难以轻易挪动,最后只能仍其摆放在原地,而警方则回复会尽快赶到案发现场,让他们不要破坏现场证据。
何翁原本建议他们可以暂时去别的村民家居住,顾从麟却表示说五里村人口不过四五十,既然出了命案,一时又难以推测凶手是谁,他们还是保持原样即可。何翁起先并不同意,在他看来警方未到来之前,无论谁住客栈都是不合理的选择,可在顾从麟亮出了身份后,何翁胡须一抖,目光骤亮,想也不想得就同意了。
神秘案件调查司的身份在苍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夜晚,他们关上了五里客栈的大门。
搬了桌椅摆放在了空荡荡的一楼,所有人都坐在一楼,一步不离。
这是寺音想出的办法,不管是真有凶手也好,还是神秘的无法解释的力量所致,大家都在一起,无论出现什么难以理解的情况,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有所行动。
林书也眼也不眨地梭巡着四周,直至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他依旧睡意全无,视野清晰,看来今晚的异像未必会来了。
林书也看着前几晚的监察表,心里复盘各种可能性的时候,不禁感叹在这一次提供他的线索尚且算是很充足了,直至今晚每天都在触发。
“她是被淹死的。”莫承宙侧头,盯着林书也:“我是说孙淑蕾,她淹死在水缸里,那失踪的曾修临又是怎么死的?”
林书也陷入了沉默,按照他的推测,金木水火土,除去一个水字,还有四种可能的死亡方式,这里四周都是绵延的群山,如果曾修临被杀死后埋在了哪个林子里,也是相当有可能发生的事。
“也许是被活埋了。”林书也说:“活埋对应的是土的话,那现在还剩下金木火。木,极其有可能被某种木质的工具所杀,而火就是烧死,金就不确定了。”
莫承宇审视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着,内心有些诧异,如此思维顺畅回答流利的人不该是他弟才对。
坐在一边的红宵玉闻言,立即煞白了脸,一想到接下来的死亡方式和被选中的死者,她再次崩溃地嚎啕大哭。
寺音低头小心地劝慰着她,便抬头皱眉道:“你们可别再说了,怪可怕的。”
林书也说:“虽然可怕,却是即将会到来的现实。”
“可是我们都在一起。”寺音说:“一旦谁发生了意外,一定能第一时间得到帮助,今晚未必会出事。”
林书也挑眉不语。
“我肚子疼......”红宵玉停止了哭泣,她感觉下腹直至胃部正一抽抽地疼,她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虽然他们没人再去到灶房,但是只要一想到孙淑蕾以绝不可能的死去方式被淹死在水缸之中,恐惧便游走了她全身,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晕死过去了。
“我太难受了,我想躺下。”红宵玉扶着椅子边,不停地干呕着,她此时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寺音见她额间碎发湿了大片,整个人发着虚汗,不停地发着抖。
“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红宵玉摇头,视野模糊,随即脖子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何宏朗上前扶住了她,随即将她倾靠在自己身上,便要往二楼走,“她需要休息,她这是被吓病了,还有些发烧,我带着药,我带她上去休息一会儿。”
莫承宇抬手拦住了他:“不行,太危险了,就在一楼休息,我多找些椅子出来。”
何宏朗连连摇头:“她胆子一直就小,这样下去,不等真的出事她就要被吓死了,不如我们都去二楼如何?”
“长夜可不短,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状态,这样的确不行。”寺音提议道:“我们就去二楼吧,大不了都在一间房间,这样总行吧。”
顾从麟无异议,他们挪去了二楼,房间并不宽敞,所有人挤一间,不免有些拥挤。红宵玉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林书也的视线里只能看到这个胆小的女生微微颤抖的背影。
林书也余光扫了眼顾从麟,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一整晚并未说上几句话,而今天顾从麟的举动也实属匪夷所思,他总觉得顾从麟似乎在憋什么大招,难道是因为寺音?
林书也不想将视线过多地停留在寺音身上,她整晚的言行举止相当正常,寺音曾来过这里,她今次的出现是最让人怀疑的目标,然而顾从麟却并未对此多说些什么,倒是让白晨曦调查寺音的事目前还未有回复。
这实在不像白晨曦一贯雷厉风行,风驰电掣的作风。
林书也再次给他发了消息,回复得倒很快,依旧说是还在调查中。
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坐在右侧的莫承宙似乎有了倦意,眼皮缓缓耷下,又猛地一惊,再度抬起,双眸失焦,双眼无神。
林书也不免也被传染得困意侵袭,迷迷糊糊中,红宵玉蜷缩的背影开始涣散,他迷蒙地看着屋内其余人,人影化作了一个个小圆小点,渐渐融合在了一起,稀里糊涂间他看到了左侧顾从麟模糊的轮廓。
这个男人.....会和他一起......面对所有困境。
虽然挺俗气的,可林书也突然想对他说一声“爱”......即便有那么多局外人在场,可偷偷地在耳畔说一声,他总能听到的吧。
融化成灰暗的视线陷入了沉寂,林书也低下了头,他彻底睡了过去,整个人向下一沉,歪身倒地......
他被拥入了温柔的怀抱之中,然而林书也却无法再说出“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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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也清醒的时候,正面相大门而立,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一时之间竟不想起刚才的自己在做些什么。
红宵玉身体不舒服,他们全部移向了二楼的房间,然后他有些犯困了,幸好前半夜似乎没什么发生什么大事,可他应该是睡着了吧,他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忽然就睡了过去,可自己是为什么会站在门口?
“莫承宙。”
他回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寺音。
“嗯?有些奇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眼前的寺音眼底是厚重到挥散不去的哀伤,她似乎刚哭过,眼下满是泪痕。
林书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多走了几步,发现还在刚才的房间内。床上的红宵玉此时已经清醒了,正埋头于膝盖之间,似乎在哭泣?可这哭声也太小了,林书也完全听不见。
其余人围在房间中央,地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他们正团团围着,而每个人的神情都让他......倍感奇怪。
披着自己皮的莫承宙同样在哭泣,他嘴里说着什么话林书也是一句也听不清,他总感觉似乎所有人面容都很沉重,江皛皛别过了脸去,正巧对着林书也所站立的方向,这位比他们早来多年的大前辈此时泪流满面,全然不似她之前干练严肃的模样。
他们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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