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如火,赤乌还未降落回巢,另一片空中,皎皎明月若隐若现。
半明半暗,日月同空。
“最近奇景异色越发多了。”李耷感叹,景虽美,他却没有兴致观赏。
李耷合上窗柩,房中顿时有些昏暗。
“这么久了,芸娘怎么还不回来?“霍濯心中不安。
“走,去看看。”李耷无所谓道。
“你们去哪,怎么不带上我,等会我们一起走。”李旭叫道。
霍濯和李耷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
另一边,五楼。
味道楼主人朱福从六楼下来,脑中想着说辞,思量着来到地方,门未关紧,虚掩着,传来男子的狂笑声和女子的挣扎哭泣声。
两个味道楼奴仆在门外逡巡不前,见到朱福立马上前禀告:“萧公子五石散服多了,身体燥热难忍,来不及行散,直接赤身**跳进了鱼池,命我等去把芸娘找过来,他先前向主人你讨要过,主人也答应了,可芸娘在六楼……”
“现在里面哭喊的是谁?”朱福问道。
“绿珠姐姐。”另一个奴仆回道。
“嗯,你们下去吧。”
“是。”
朱福未至,让人笑语先闻。他不见外的直接推开门,“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圆桌上菜肴满目,正中间放了两个小箱子,是奇珍异宝和各种票据。
边上有一敷粉施脂的男子对一貌柔娈童和一娇俏婢女左拥右抱,上下其手,看着不远处水池的活春宫不亦乐乎,听到朱福的笑声抽空把两个小箱子关上了,朱福知道这个男子,他是侍中长子何真,这几个月来一直和当朝丞相之子厮混,共同寻欢作乐。
还有一个青年,算上现在朱福是第二次见了,还是让他赞叹。
青年面如冠玉,衣饰古拙,眼睛清澈明亮,像孩童的眼睛,没有受到世尘侵蚀。他手边的碗筷没有动,把手指搭在面前摆的一只千年人参的根上,不一会功夫,人参肉眼可见的干枯成了碎屑。
只有青年能看到,人参精华变成一缕清气进入自己体内。
“老朱你来得可真慢啊,公子都等不及了,那个美婢可带过来了?”何真看了看朱福身后并没有芸娘,眼中露出不悦之色。
“是这样,也是凑巧,太子殿下偶然间看着芸娘顺眼,非要留下以后用来服侍他了,我也没办法了,我再找两个美貌肯定不下于芸娘的艳婢,就当补偿给公子了。”朱福笑呵呵说道。
何真听了还没说什么,那个青年听到了太子后,眼珠微动,先悠悠开口了,“事有先后,那个婢女是我们先看上的,掌柜你这么做,很无礼。”
朱福很惊讶,他本以为报了太子的名号就没事了,丞相之子对皇帝之子也得低头。也确实是这样,看何真听到青年的话也是惊愕。
三人对话时都无视了边上的惨叫声,众所周知,萧流之倚仗着当丞相的爹胡作非为,兴许是享乐多了感到乏味,有了凌虐女子的爱好,他折腾半天,胡乱披了件衣服,腿脚虚浮的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了青年的命令。
“何真,劳烦你去把那个叫芸娘的婢女带过来吧。”青年不容置疑的说道。
萧流之脑子还迷糊,“上仙,你们在说什么?”
青年淡然道:“你不是想要那个美婢吗,就是太子又如何,也得讲规矩。”
萧流之还想说什么,碰上青年凌厉的眼神紧紧闭上了嘴,他可是头一次见温文儒雅的上仙露出这种骇人气势。
何真踌躇不前,青年闭上眼听了一会,善解人意道:“六楼,你就在那等着,芸娘总会出来。”
何真听话出去了,青年亲自倒了一杯酒给萧流之,萧流之受宠若惊,双手接过。
“喝了,解乏。”青年微笑道。
萧流之喝下后感到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精力旺盛。
青年见萧流之喝了,不再多言,闭目养神。
朱福看不懂这个场面,用问询的眼神看着萧流之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走,在此陪坐。
芸娘出房门后走了几步,就措不及防被何真捂住口鼻一把遛走。
何真把芸娘拽到五楼后身上大汗淋漓,萧流之听到动静后出去合力将芸娘带到青年面前。
青年睁开眼睛看着两人拖一个婢女都狼狈不已,薄唇微动:“废物。”
“不要怕,你在此稍作等待即可,我不会伤害你。”青年和颜悦色地拍了拍身旁的圆凳,“来,坐下。”
芸娘惊恐的看着萧流之,没有理会青年,双腿发软的向水池里奄奄一息的绿珠走去。
“绿珠姐。”芸娘看着伤痕满身的绿珠心中一痛,眼泪模糊双眼。
青年看芸娘明明害怕的身体颤抖,还是走向了绿珠,有些好奇。
“治伤。”青年对朱福淡淡说道,朱福派人将绿珠带走了,“现在可以坐下了吧。”青年表现的很有耐心。
芸娘无奈坐下等着。
霍濯和李耷并肩走着,找人打听来到五楼青年所在之地。
门敞开着,李耷在前,霍濯后进。两人的目光第一时间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青年。青年眼神锐利,好像能一眼看穿你的底细。
其余众人看李耷进来都慌忙站起来问好,唯有青年安坐首位,介绍自己,“我是青平山外门弟子叶封,有事要和太子殿下商议。”
李耷很不喜欢青年这种感觉,气势太足,如临深渊。
芸娘在霍濯一出现就小跑到霍濯身后。
“我见过你,陛下已经拒绝了你们,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李耷转身就走。
“是吗?”叶封玩味一笑。
萧流之脸色异常红润,双眼赤红,跌跌撞撞几步过去抓住了走在最后的芸娘,一把提起,扔进包房内。
霍濯反应过来,看萧流之不对劲,使劲踹向了萧流之,萧流之踉跄倒地,没有再发疯。
李耷也再次进入包房,冷冷看着青年。
何真听从青年吩咐,紧咬牙关过去关门,哐的一声,何真被踹飞了,“看到本王进来了,还关门?是不是找死。”
李旭裹着长白绸袍,头发湿漉漉的走进来。
“陛下让你们尽快离开,为什么你还没有滚?”李旭皱眉看着叶封呵斥道。
“合作。”叶封并不生气,一脸认真:“合作对我们都好,陛下想不通,或许我们可以聊聊,找一个为大家好的陛下,你不会拒绝我们的条件。”
李旭根本不信叶封的话,边找着趁手的东西边说道:“呵,你算什么东西,在京城竟敢坐着和本王说话。”
青年轻笑,“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在京城外,就连陛下不也是敢怒不敢言吗。”
李旭被叶封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李耷挡在李旭身前不让他动手。
李耷面无表情说道:“尔等意欲何为,你师傅在京城也不敢这样惹怒我们,信不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绞杀你们全部,试试?”
叶封叹了口气,“在京城你们可以轻轻松松让我们灰飞烟灭,可齐国太大了,也不是只有一个京城,何必闹成这样呢,更何况。”
说到这里,叶封死死盯着李耷,语气阴森道:“你们,真的做好了,和我们翻脸的准备了吗?”
李耷有恃无恐并不害怕:“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高看了自己。”
看了李耷好一会儿,李旭也面不改色,叶封慢悠悠起身,来到李耷面前说道:“开个玩笑,殿下不会认真了吧。”
李耷勉强自己不去想叶封的傲慢无礼,慢慢笑了,嘴角从微微翘起,幅度慢慢扩大,然后笑出声,变成大笑。
叶封见状也笑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消失不见。
“很好笑吗?”李耷突然不笑了,冰冷说道。
“太好笑了。”叶封还是很开心。
“那就好。”李耷笑着拍拍叶封的肩膀。
“来日方长,江湖再见。”叶封闲庭信步一样离开了。
叶封离开后,李旭拿了一壶酒浇到了萧流之头上,“狗东西,背主的奴才,你也配在本王面前如此无礼?”
萧流之一激灵,全不像刚才那样呆愣,醒转过来,赶忙跪地抱着李旭的大腿求饶:“王爷,冤枉啊,刚才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不然我怎么敢在您和太子殿下面前放肆啊。”
李旭并不听萧流之的话,他本就怒火中烧,现在只想发泄,对着萧流之拳打脚踢起来。
李耷心事重重,听到萧流之的惨叫声瞥了一眼,他现在没功夫管李旭,看他下手有分寸就用手肘碰了一下霍濯,两人回东宫。
路上没有选择走路回去,两人坐的是味道楼的马车。
谁也没有开口,霍濯消化着今天发生的事,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听到商贩的喊卖声,路经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霍濯让停了下,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拍了小贩几下,很快马车开动。
“大夏天的,吃冰糖葫芦,冬天才好吃。”李耷说着,还是接过了,吃的津津有味,霍濯笑而不语。
下车,李耷和霍濯亲切的和侍卫说话,如春风拂面一般,完全看不出有心事的样子。
到了霍濯的小院,李耷和霍濯放松下来,不再端着,霍濯倒了三大杯凉茶,喝了自己的一杯后换了身衣服。
华灯初上,齐逸飞檐走壁来到东宫,摸了过来。
两短一长三短,听到这个敲门声,李耷知道是齐逸来了,前去开门,齐逸气喘吁吁的进来先喝了杯凉茶。
“找我什么事。”齐逸看向李耷和霍濯。
霍濯简单的将今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或许李耷能说说咱俩不知道的。”霍濯最后说道。
一灯如豆,三人围坐在一小桌前,一壶凉茶,李耷有滋有味地喝着,闻听此言放下茶杯。
“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只是事关重大,父皇严禁外传。”李耷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齐逸一听乐了,“你可别,你爹不是不让你往外说嘛,我不听喽。”
霍濯也配合的两手贴上了齐逸的耳朵,作促狭状看着李耷。
李耷扒拉了一下霍濯,说道:“哎呀,这不是,你们也不是外人吗,也是这两天我回来我也是才知道的。”
“哈哈,这话听着还算顺耳。”齐逸挑挑眉说道。
霍濯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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