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红墙外,依依杨柳边。
霍濯在宫里吃过早饭后,客气的和刘嘉和刘瑶告别,准备出宫去找齐逸。
走在路上,霍濯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刚才一幕。
前脚刚走出城门,后边就传来了宫中的嘈杂声。
回头一看,守城门的几人已经被收了兵器,要以玩忽职守的罪名下狱,有人大声叫嚷挣扎,直接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于是乎,安静了。
城门关闭的同时,后边又来了几人,从缝隙中如果没看错的话,领头的是李旭,他气定神闲的走在前面。
“这几年,宫中都漏成了筛子,这里本应是天下一等一安全的地方……”
“走,去别处。”
城门闭,阻隔了话语的传播。
“大清洗吗。”霍濯皱眉自语。
走了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扑了过来,把霍濯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小白。
“我不是把你交给齐逸照看了吗,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小白不语,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霍濯。
霍濯加快脚步,看着地上墙边有没有什么联络的记号。
眼睛一眯,霍濯顺着记号很快来到一个酒肆,靠窗位置,齐逸点了一桌子菜却兴致寥寥,一杯一杯倒着茶在喝,失神落魄地看着窗外。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霍濯坐下笑道。
齐逸听到声音立马捂上了脸,小声道:“阿濯,我没脸见你了,我把你的宝贝弄丢了,它太快了,它怎么能那么快啊,一眨眼的功夫我没注意就……”
喵~喵~
齐逸顿住了,张开指缝,睁开眼睛,小白也正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
霍濯看齐逸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好笑道:“小白这不是就在眼前。”
齐逸先是庆幸,然后怒火中烧,叫道:“你这个小东西不言不语的跑哪去了,你知道我为了找你都快急死了,都快累成狗了吗,你要丢了我怎么对得起阿濯,我今天非要狠狠揍你一顿不可,以泄我心头之恨!”
话是这么说,齐逸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小白一跃,从桌子上跳到了霍濯肩头。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不容易。”霍濯看四周没人小声道:“又要你提前到京城,还要帮我照顾小白,辛苦你了。”
“来,喝一杯,我们以茶代酒。”
齐逸发泄情绪过后平稳了一些,和霍濯干了一杯。
霍濯用手心把小白托到桌角,严肃道:“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辞而别,你自由了,想走就走,可别人还在为你担心,你看阿逸憔悴的样子,明显是一夜未眠,你真的好意思吗。”
小白歪了歪头,似懂非懂,不过它素来敏锐,感知到了情绪,于是向前爬了几步,直起身来,向齐逸躬爪并拜了拜。
这样,齐逸反而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拿起一个茶杯先倒上茶水,放到小白身前:“猫哥,不,小白哥,咱俩喝一个,这个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能再提,我先干为敬,你随意。”齐逸知道小白通人性。
他一饮而尽,手腕一翻,把茶杯口在空中向下点了点,以示一滴不剩。”
小白不解,歪头看向霍濯,霍濯笑笑不语。
思考过后,小白还是决定给这头脆弱的人一个面子,它两爪努力端起茶杯,用小舌头卷水喝了半天,然后放下茶杯,还有一点没有喝完。”
“没事,小白,不能喝就算了,是这么个意思就成。”齐逸很热情的说道:“来,吃菜。”
小白很人性化的对齐逸翻了个白眼。
“谁说我家小白不能喝了,小白只是体型小,缓一缓而已,对吧小白。”
小白才不是差事的猫呢,闯荡江湖好几十天,还能不懂这个,真是笑话,等着本猫狠狠地拿捏人情世故吧!
小白对霍濯点了点头,然后把剩下的茶水喝光,把茶杯哼哼唧唧的举过头顶,也表示一滴不剩,斜过脑袋看看霍濯又看看齐逸,得意洋洋,然后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桌上,茶杯骨碌到了霍濯手边。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小白顺势躺倒在桌上,闭上眼睛蜷缩了起来,用尾巴挡住了脸,一动不动。
霍濯想笑,忍住了,齐逸控制着没笑出声。
“言归正传,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霍濯对齐逸正色说道。”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这么说,李旭还真是个大麻烦喽?”齐逸惊讶道。
霍濯点点头,观察了一下周边,接着说道:“弄不好,李耷还玩儿不过他,先吃吧,然后找李耷商量对策,了解了解我们不知道的。”
两人一猫吃完后,慢步走在街上消消食,两只眼睛不够用,都看花了眼,望着京城的繁华,霍濯啧啧称奇,幽幽轻叹道:“还真是两个世界呀。”
刘嘉受李耷之命正满大街的霍濯,看刘嘉神色匆匆从前边小跑过来,“无妨,他看到过你,一路上也没有加害我们,暂时不用躲着他。”霍濯拍了拍齐逸的手低声道。
“何事,怎么这么紧张。”霍濯在刘嘉开口前先说道。
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刘嘉说道:“殿下在东宫等你们,不过这个点,估计已经出门去准备上午朝了。”
“我先带你们去东宫吧,殿下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
“好,劳驾您了,不如先去喝杯凉茶?”
“不妨事,回去再说吧。”
东宫已长时间无人居住,经过彻夜打扫,清理灰尘,洒扫庭院,修理枝叶,更换床帷被褥等,再加上有了些人气,远远望去,成片的宫殿,也显得威严壮观。
齐国建筑崇尚高大简约,接近苍天,自是不凡。
等到午后,霍濯和齐逸等的百无聊赖时,李耷才身着华丽的太子服饰快步走来。
“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可不是白说的。”齐逸调侃道。
李耷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快速喝下,“闲言少叙,时间有限,我和几个东宫属臣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李耷将事情方方面面都说一下遍,说到午朝才停了一下,“朝臣们见父皇平静的宣布了摄政王的死讯,撤去了摄政王的座椅,并没有惊讶,只是跪倒红紫一片,皆山呼万岁。”说到这里,李耷唏嘘不已。
“摄政王这几年把持朝政,就没有一个心腹表示不满吗,哪怕是一个,摄政王身后事,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了?”霍濯轻声道。
李耷讥笑:“满朝文武都是俊杰啊,相当识时务。”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搭上自己的前途,那可就不值当了,朝堂之上,如今,哪有好人啊,好人都死光了,他们目光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哪里关心齐国。”
“我观父皇也有物伤其类之感,毕竟摄政王生前待朝臣可是不薄。”
还是父皇主动说要厚葬摄政王,不然的话恐怕有朝臣早就为弹劾摄政王做足了准备,奏折都从衣袖中拿出了,要不是父皇定下了基调,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百官都说陛下仁慈,有的都落泪了,哭的那叫一个情深意切。
“哼哼,不到一会,群臣就都跪下请求陛下废除摄政王新政,说天下苦苛政已久云云。”
“父皇微皱眉,和众人僵持片刻。”
“幸亏旭弟及时赶到。”李耷眼神多了些复杂,“一身血腥味,把宫里都清洗了一遍,这是我回来路上才知道的。”
“父皇见风口不对,朗声封旭弟为齐王,赐摄政王府,说此事关系重大,改日再议,然后离开了。”
“齐王呀,嘿,齐国的齐王,太祖皇帝当年就是齐王。”李耷玩味道,手中翻转着茶杯,面上不悲不喜。
“齐王又怎么了,我还姓齐呢,我说什么了。”齐逸无所谓道。
霍濯问道:“朝中大臣多偏向齐王?”
李耷点头:“看样子是,散朝后多与齐王搭话,如今齐王势大。”
他又补充道:“齐王就站在我身后,别扭得很,回来路上,虽然我面对面从那些老狐狸眼中看不出什么,但是我余光中能感受到看戏的眼神。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霍濯起身缓缓说道。
“唯以心相交,方成其久远。”李耷接道。
“兄弟齐心,合力断金。”齐逸伸出手掌,三人六只手紧紧合在一起。
“心中块垒顿消,痛快了许多。”李耷三人相视一笑。
“刘嘉通知的我俩来这里,陪我们待了一会他就回去了,刘嘉兄妹能信吗。”霍濯问道。
李耷坐下:“不确定,还得靠时间来检验。”
“我们需要自己的人手来办事,用间,打听消息,行事越隐秘越好,身手也得好,这就得劳烦阿逸了,我知你素来不喜束缚,可眼下……”李耷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啰哩啰嗦的干什么,这事交给我了,兄弟还能不帮你?”齐逸不满:“我们燕赵之地的男儿你放心就好。”
李耷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齐逸看也不看数额,直接接过,没有告别就走了。
端的就是一个爽朗大气,不拘小节。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养养精神,准备赴宴去吧。”霍濯温声说道。
“好。”李耷叮嘱了几句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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