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被洛安年这一剑捅了个透心凉,胸口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还是固执地不肯服输,眼神中满是浓烈恨意。
洛安年转身拔出了自己的剑,而后将猫妖一掌拍开,皱着眉头用自己的衣角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
顾墨卿忙去检查洛安年背上的伤口,可指尖刚碰到,便被洛安年躲开了。顾墨卿不解道:“你的背······”
洛安年只是笑笑:“这点小伤,无碍的,不必担心。”
虽说刚才看得不真切,可顾墨卿瞅着,那伤口好像是已经愈合了的样子。
可是这才不过短短几秒中,那样惨烈的伤口,怎么会愈合了呢?
洛安年被顾墨卿盯得有些不自在,心虚似地避开了顾墨卿的目光,只看着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的猫妖道:“还没死,要杀了她吗?”
顾墨卿拦住了洛安年即将斩下的剑,道:“先把她带回去吧,她不是说自己知道祁望兄长的事情吗?”
见顾墨卿阻拦,洛安年只得收了剑:“好,听你的。”
几人带着猫妖回来时,恰好撞上要去找人的祁望和慕弦声。
慕弦声看见凌寒霜没事,松了口气:“小霜······”
凌寒霜却没理他,只是跟着顾墨卿,找了个椅子先坐下了。
房员外此时也缓过气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忙过来看。四下环顾了一周,却不见房崇的木偶:“我儿呢?他怎么不在这儿了。”
顾墨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前面发生的一切,只得安慰道:“您先别急,待我们将这事弄清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房员外却好似从顾墨卿的话中明白了什么,眼神呆滞,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
然而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地上的猫妖之时,却又有了些许生机:“阿摇?”
在场其他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已经重伤不起的猫妖竟然就是管家口中的何摇,就是今天婚礼的新娘!
祁望更是难以置信,指着猫妖又问道:“这是何摇?您可好好看清楚,别认错了人。”
“我怎么会认错?!”房员外老泪纵横,走到猫妖身边看了又看,“阿摇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纵使是再老眼昏花,也不会认错这张脸的!”
顾墨卿听到这,猛然间想起猫妖说过的话:“这张脸可能是何摇的,但这个人,并不是。”
房员外吓了一跳:“你······你这是什么话?!”
洛安年也明白了顾墨卿的意思:“房员外,这地上躺着的,是只猫妖,并非何摇。据我们推测,应当是她看上了何摇的模样,想占为己有,于是便将何摇抓走,换了她的脸。”
“什么?!”房员外的手都在抖,气血翻涌,涨红了脸,“你是说······这畜生将阿摇杀了,剥了脸换给自己?!”房员外说到这里,忍不住抬起脚要踢猫妖,“你这······你这杀千刀的畜生······”
好在被慕弦声拦下来了。
“房员外您莫慌,何摇可能还没死,您先回去休息,待这猫妖醒了,我们会将事情闻个明白的。”说罢,顾墨卿便喊了管家,将房员外领下去休息了。
看着房员外走后,顾墨卿盯着躺在地上的猫妖,道:“别装了,你醒着的吧?”
祁望道:“被捅了个对穿,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还醒着。”
话音刚落,猫妖便睁开了那双金色竖瞳,白了顾墨卿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晕?”
顾墨卿道:“方才房员外要踢你,你耳朵都竖起来了,这还不明显?”
猫妖冷哼一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被刺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她刚想抬手,便发觉自己的手被束缚着,回头去看,只见一双泛着金光的圆形枷锁牢牢控制着自己的手,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弄不断的。”顾墨卿邪魅一笑。自己的得意练手之作——玫瑰金色钛合金超强手铐终于派上了用场!虽说这玩意儿形状简单建模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但对于新手期的她来说还是废了些功夫和灵力的。而且这手铐上还特地下了锁妖诀,妥妥地又附一层魔,别说是这小小猫妖了,就算是来个千年虎妖都不足为惧!
猫妖看双手动不了,便想跑,一低头却发现脚上也有。
顾墨卿拍了拍猫妖的肩膀:“这个是粉色的,相信你会喜欢的。”
“你······”猫妖气急败坏,想跳起来咬顾墨卿,却被顾墨卿轻松躲过。
顾墨卿躲到了洛安年身后,贱嗖嗖道:“咬不着吧小猫咪。”
猫妖还想攻击,却被祁望在身后贴了张雷击符。
“别废话,我兄长在哪儿?”
猫妖却道:“你们不是知道吗?”
“你是说千年灵木?”祁望蹙眉道。
猫妖微微点头头。
祁望抬腿便要往山上走,走的时候还顺便拉上了慕弦声。
望着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猫妖唇角微微带笑,轻声道:“只不过这千年灵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要见灵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顾墨卿道:“你见过灵木?”
猫妖笑得弯了腰,半晌才道:“我可没见过。我是妖,不会为任何事付出那样的真心,所以我见不到灵木。不过,我这张脸的主人说不定见过。”
“你是说何摇?她还没死?”
猫妖撇了一眼顾墨卿,而后又道:“哼,原本是要杀了她的,不过她本来也救活不了多久,只是可惜了这张脸。所以我便用了她的容貌,吸了她的精气,而后便由她自生自灭了。”
“她现在在哪儿?”一切线索的关键,似乎都指向了何摇。顾墨卿再不聪明,此刻也明白找到何摇便是头等要紧事。
猫妖有些不情愿告知,可看眼前顾墨卿已经拔剑的架势,不得不松了口:“我带你们去找她。可说好了,若是我带你们找到她,你们便将我放了。”
顾墨卿点头:“好,我答应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
猫妖这才放心在前面带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走顾墨卿的嘴还不闲着,打听起来猫妖的个猫**。
猫妖不想搭理顾墨卿,奈何顾墨卿眼神真诚炙热,被盯得受不了了才道:“春狸。”
“你自己起的名字吗?”
“不是,别人起的。”
“谁啊?”
“你管得着吗?”
“说嘛说嘛。”
春狸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了浅浅的影子。沉默许久,春狸道:“不过是一个男人一时兴起叫得罢了,其实也根本算不上名字。”
顾墨卿看到春狸这副反应,心下一惊,暗叫不好,这指定是戳到人家的伤心往事了,忙闭了嘴,不再作声。
春狸带着几人左拐右拐,终于是到了口中所说的藏匿何摇的“巢穴”。可顾墨卿定睛一看,这栋楼的招牌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鸳鸯楼。奇异的香气和女子的嬉笑叫嚷声扑面而来,看得顾墨卿从脸到耳朵都是通红,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捂眼睛还是先堵耳朵。
凌寒霜虽然社恐,但在这种场合却异常镇定,面色没有一点波澜,甚至还在关心顾墨卿:“墨卿?你怎么了?”
“师姐你······”对上凌寒霜那懵懂无邪的眼神,顾墨卿才明白,凌寒霜哪里是冷静,分明就是根本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啊!
转头去看洛安年,却发现洛安年也是没有丝毫悸动,抬脚便要往里走。
原来两个其实都还是小孩子吗?!顾墨卿此时只恨自己懂得太多,心思都不纯洁了。
“不进去吗?”洛安年看顾墨卿还愣在原地,便又回过头拉起了顾墨卿的手,“走吧。”
顾墨卿心一横,直接闭着眼睛跟着洛安年大步迈进了鸳鸯楼,耳边不时传来“公子来玩啊。”“来嘛来嘛”等话语以及男人的笑声,听得顾墨卿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偷偷把眼睛睁了条缝,却发现似乎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公子来玩嘛”姑娘手里拿着骰子,穿着得体。
“别走嘛!”姑娘手里拿着骨牌,穿着得体。
笑得分外爽朗的男人,面部表情已经扭曲,穿的只剩个裤衩子,其他的都抵押在了牌桌上。
“这怎么是个赌坊啊?!”赌坊干嘛要叫鸳鸯楼啊喂?!还有莫名其妙的香味和诡异的揽客话术,这谁能不想歪啊?!
“脸怎么这么红?”洛安年摸了摸顾墨卿的脸,蹙眉道。
可顾墨卿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很明显就是在偷笑啊!
被束缚着的春狸此时也露出了落寞的表情,轻声道:“给我名字的那个人,便是与我在此相识,虽然当时他把所有都输给了我,可还是一点都不生气,笑着叫‘春狸’‘春狸’,后面便再也没来过了······哼,男人都是负心汉!”
“这里是赌坊输了全部还怎么再来啊?!以及你确定他当时是在叫你‘春狸’,而不是在骂自己‘蠢哩’?!看你这表情似乎还很回味啊怎么回事!对于另外一个当事人来说堪称年度最恐怖场景了吧?!”顾墨卿内心狂吼。
春狸的落寞仅持续了片刻,而后便老老实实地将几人带到了二楼一间屋内。
顾墨卿推开房门,果然看到一个与春狸一模一样的女子躺在屋内的床上。女子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任顾墨卿怎么叫,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凌寒霜见状,拿出来一小瓶药:“这是平常给灵兽用的······”
“师姐给人用兽药真的可以吗?”顾墨卿想阻止凌寒霜,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凌寒霜喂给了何摇。
有药总比没药强。
凌寒霜的药劲儿确实猛,才给何摇喂下去不过半刻钟,何摇便睁开了眼睛。
只是此时的何摇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阿崇······阿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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