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心事重重吃完早食,余光时不时扫到朔月那边,观其面色如常,心里百般佩服。
早就将“厚颜学”研究透彻的朔月,面对眼前小风浪,那是连眼睛都不眨,细嚼慢咽吃完饭,旁若无人地离开热闹的食肆。
走出门口,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的水缸里舀水洗手,擦净后,才拿出书册边走边看,主打就是两耳不闻身边事。
钱多多忐忑跟上来,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化作:“师妹……”
“烈火符,需用火系灵药相佐,才能在符箓上就有火系灵力……”朔月缓缓念道,注意到钱多多那一言难尽神态,补充说明,“收了钱师兄的灵石,我还要给师兄念两天的书。”
内心背负着极大压力的钱多多,听到这相伴的日子还剩两天,顿时更加慌张,忙从收纳囊里拿出五块自己的灵石递过去,说道:“师妹,再加十五天。”
在多多益善的思维影响下,朔月接过灵石。
“哟,钱多多,有多的灵石怎么不分给我们这些好兄弟呢?”
阴阳怪气的话音从旁侧传来,这让钱多多身影一僵,他朝朔月做着口型道:快走。
随即侧身挡在朔月面前,换了张不自然的笑脸应对那边来人,说道:“赵兄,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日再见吗?”
“恰巧路过此地,钱弟,没想到啊,你这一天天不好好修行,竟是谈情说爱起来。”赵有德笑嘻嘻道,语气里全是嘲弄之意,再有身边人挤眉弄眼回应,似乎在他们脑子里已经形成一出男来女往的好戏,“兄弟们也不是什么好事之徒,就是近来手头紧,还得钱弟接济接济。”
其他人自觉朝钱多多围来,无形间将他围困中间,离得近的人强势地把手搭在他肩头,俨然不容有拒绝。
“你们这样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霸凌了吧?”朔月的声音自带冷意,抬高右手臂,腕间的手环有一块小屏幕立了起来,正好将之前那一幕录了下来,这就是保留证据。
“你这师妹怎么回事,难道是想留下来和我们谈谈心?”赵有德说话时,抬手就有股劲风飞出,像凝实的鞭子般带有浓浓戾气朝朔月打去。
惊起一片片掉落的树叶,一不小心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完整的树叶猛地被撕成两半,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凉。
“朔师妹!”钱多多喊道,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了,手快地从收纳囊里拿出一件护身法宝扔过去。
流光终是比风鞭来得慢,朔月的耳发被疾风卷得狂甩,其中裹挟的杀意让她更为冷静。
也是在这样危机时刻,朔月在脑子里迅速理清方案,抬起右手,临空画出书册里演示过的防御符箓,灵力集于指尖,行云流水地画出一符,堪堪挡住这击。
散开的厉风宛如失去目标,直以周围之物发泄般,激起阵阵风沙走石。
借着飞尘四起之际,流光终于罩在朔月身上。
“不可能!”赵有德厉声而言,作为施术者,他能明确感知到自己的术法并没有打到那人。
原本以为对方站在那是放弃了抵抗,没想到还有别的手段啊,可又不愿相信一个比自己修为境界低的人竟然有这等保命之法。
要拿过来!
赵有德心里只有这个声音。
待尘埃散去,金灿灿的钟鼎正罩在朔月周身,可还是让她的脸颊和手背被风气割伤。
此时此刻她还在心里复盘当时那玄之又玄的状态,全然不在意当时符箓被风鞭击碎而带来的伤痕,反而在这钟鼎之内,她凝实灵力在指尖,指随心动在其内壁写着早已记牢的防御符箓。
当的一声闷响传来,内里所写符箓瞬时发着光,整个钟鼎即刻大亮。
赵有德不信这防御法宝会主动攻击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他以力破之!
一到炼气中期,灵根优势就显现出来,赵有德的人品先不论,可他实实在在有着变异风灵根加持,施展风属性术法能提高一半威能,岂是龟缩在钟鼎里的朔月能比。
“受死吧!”赵有德沉声喊道,由他灵力所召开的飓风升起,连泄出来的风都带有着刀锋般锐气,周围人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撕裂的风声里,钱多多喊道:“赵兄,还请手下留情!”
“晚了!”赵有德满身戾气回答,双手托着那道飓风直往钟鼎方向扔去。
站在鼎内的朔月似是根本不在意那道要人命的飓风来袭,反而不断以灵刻着着各式各样的防御符箓,无人知晓她将这些符箓是如何巧妙搭配,在那飓风到达钟鼎之前就自觉溃散,换回原本的朗朗乾坤。
有效!
朔月心里有所起伏,同时指尖凝聚的灵力散去,只留她呆站着,失去焦虑的双眼愣愣看向钟鼎外的众人,下一刻就晕倒在地。
见到此状,赵有德惊得瞪大双眼,气得手都在抖地指向那边,马上撇清关系道:“欸,她、她那是碰瓷啊!我的招式还没碰到她就消失了,她晕了可和我没关系。”
“朔师妹!”钱多多痛心大喊,音量大到让原本围困他的人不自觉让开路,纷纷带有指责情绪的看向赵有德那边。
接收到这些目光,赵有德言之凿凿:“她真的在碰瓷。”
为了印证这点,他跟着走过去,钟鼎流光一闪,消失于钱多多腰间的收纳囊里,眼里不由露出精光,随即摸了摸下巴,打算找机会把那口钟鼎“借”过来。
这时的钱多多哪里能顾及到身后那饿狼般的视线,一把将不知生死的朔月抱起,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流,极度哽咽道:“师妹啊,都是我不好,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你别怕,师兄带你找陈长老求灵丹!他还没修行之前,欠了我家祖宗……”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阻止了钱多多接下来的话音,鹤发童颜的男子御风而来,发冠是药鼎形状,正立身于他们头顶不远处。
“陈长老!你快救救朔师妹吧,她要不行了!”钱多多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钱弟莫要胡言!我只是和朔师妹切磋而已,况且我的风术并未碰到她,恐怕只是师妹一时力竭才晕了过去。”赵有德赶紧接话道。
如此言辞狠狠踩在钱多多那颗自责的心口上,他支棱起来,头一次这么气恼地对赵有德吼道:“哼,不准你喊她师妹!就是你把她打伤的!”
赵有德也被说出了火气,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货是个蔫坏的,不满道:“她体力不支倒地装死,还怪我咯?我碰都没碰到她,哪里算打伤!”
“有师妹脸上的伤作证!”钱多多冷声道。
“就她那点伤,你再晚些提,都要自愈了!”赵有德朗声反驳,又在钱多多出声前,有力回应,“况且我辈修行者,修得本就是逆天的道,受点伤怎么可!只要人还在,醒来还得继续修!”
“你强词夺理,混淆视听,转移话题!你只说,这个伤是不是你伤的!”钱多多像颗铆钉扎在这个问题上,粗声说道。
“不是!”赵有德睁眼说瞎话。
“我竟不知你如此无耻,与你为伍,都有所我钱家门楣!我要和你,割袍断义!”钱多多话赶话说到此,当下撕了左臂衣袖,摆明态度。
“割就割!谁怕谁啊!”赵有德气势不弱地说道,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落了下乘,薅过自己的耳发,“割袍断义算什么,我要和你断发……”
“好了,都是同门,何必闹得如此。”陈长老打断道,看完小辈们的吵架,心里也多了几分乐呵,他翻手之间就有一道光亮而出,绕于朔月腕间,片刻后光亮消失。
“陈长老,朔师妹她是不是快不行了?”钱多多眼带泪光地问道。
“嘁,不就是受点小伤嘛,哪里用得着行不行的。”赵有德在旁凉嗖嗖说道。
观他们两人的话语,一时让陈长老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谁不满于这个弟子,他出声道:“初到炼气中期,灵力用尽而不知,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说完这话,陈长老悠悠然地御风离去。
得到准确回答,赵有德松口气:“我就说她……”
赵有德眼风一瞥,见钱多多不要命似地从收纳囊里拿锃亮白瓷瓶,瓶身贴着的一个个丹药名,看得他手指大动,恨不得将它们通通抱进怀里,这都是好东西啊,而且还是成堆出现!
“倒也不用这么浪费,我这里有颗聚灵丹……”赵有德算是下了血本,为了显示自己言之有物,率先将收纳囊里那颗圆润的聚灵丹摸出来。
还不等他说完,钱多多动作更快地将丹药拿过来,焦急地往朔月嘴里塞,还担心不够,格外拿出两块灵石,又嫌弃周围摆的瓷瓶过多,一下又把它们收了回去,虔诚地将两块灵石放在她左右掌心里。
钱多多动作极快,等赵有德反应过来,都已经做完了!
“哎,我的聚灵丹……”赵有德提醒道。
“你把师妹打伤了,就该出药钱!”钱多多理所当然道。
赵有德满脸肉疼,抬手捂住自己仿佛滴血的心,说道:“那你也不用还给两块灵石吧,简直是浪费!可耻啊!”
“要你管!”钱多多反驳出声,他缺这两块灵石吗?他和朔月师妹可是有挖过树洞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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